更新時間:2012-10-14
十日的時間過得很快,張一凡點齊了一萬人馬,浩浩蕩蕩的出了并州城門,隊伍雖是井然有序,可是在軍士的眼中,卻看不到喜悅,而是充滿著擔憂之色。
的確,張一凡這位新任刺史的到來,給到他們帶來了許多新鮮的東西,無論是餉銀還是實力,都有了不小的提高,這在短短月餘的時間之內發生,可以說是極大的突破。然而,先前丁原率領之下,對於董卓的那一場徹徹底底的失敗,卻是讓他們心中的害怕異常大的膨脹,雖然這些軍士沒有親歷,可是未能回來的五千軍士,都是與他們朝夕共處的,他們是并州城軍士之中的佼佼者,都會有如此大的慘敗,那他們可以做得更好嗎?
哪怕是面對著實力要弱得多的落英堂。
「這可是丁原在并州十多年,出兵數十次都未能解決的大問題啊!」這是軍士們心底的想法。當然,對於張一凡的命令,他們卻是不敢有絲毫違背的,無論如何,軍令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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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著華麗紫裳的少女站在安安靜靜待的追魂身邊,眼望著軍士們緩步出城的的身影,輕聲的說道,「你覺得在沙摩熾的幫助之下,葉知秋可以守得嗎?」
追魂眼望著前方,神色永遠是那般的波瀾不驚,他的眼光,向著張一凡的背影掃了過去,口裡回答著少女的問題,
「我只看結果,從不作任何的猜測。」
「還真是無聊得緊啊,為什麼要和你這樣的人搭檔呢?」少女嘟囔著嘴,伸直腳尖在地上劃著圓圈,顯然,她還是很不適應和追魂這般不鹹不淡的談話。
突然,追魂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速度加快,立刻自所站立的地方向後退開,轉瞬便離開了這條主要的街道。
「出什麼情況了,你抓得我好痛!」少女掙了幾次,方才拉脫了追魂的手。
可是追魂的眼神依舊那麼凜冽,也不多作分辨,只輕輕說了一句,「荊曉靈,你若是不想太早死掉,就不要問為什麼,只管跟緊我。」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荊曉靈本還待發發脾氣,卻見到追魂已然走遠,口裡輕哼了句,「了無情趣!」移步款款間,自有一番風情的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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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的感覺?」張一凡回味著方纔的那個感覺,可是他轉過頭去,卻未發現任何令他覺得可疑的地方。就以先前,他體內的別離鉤猛然間動了一下,一股殺意悄然籠在了他的心頭,雖是一瞬即過,然而卻是冰冷之極。「是我的錯覺嗎?」張一凡還在揣摩著,可是這感覺也就只是一瞬,便再也體會不到了。
他是極相信自己感覺的人,在前世之中,他屢屢能夠化險為夷,便是因為關注到了這些看似不經意的地方,避開莫大的危險。想到這裡,張一凡也是面上不為所動,暗地裡卻是運起星辰之力,四圍悄悄的察探著,差不過用了整整半個時辰,隊伍已是全部出城,四圍除了他這一支整齊的隊伍之外,再沒有其它人影,他方才放下心裡。
「看來還真是神經崩得太緊的關係啊。」張一凡自嘲的一笑過後,便收回了星辰之力。這一日,他們馬不停蹄的來到幽冥山脈的一處山谷之內,這個地方名叫蝶山谷,他先前做過察探,只有兩處進出的通道,守起來極是方便,不用擔心對方的夜襲,而且離落英堂並不太遠,行軍的話,半個時辰便可以趕到。
軍士進入谷中之後,陳宮和南宮煜二人便立刻安排起來,東南西北各布兩曲,最為精銳的兩曲居中,在負責布設禁製法陣的軍士極快動作之下,片刻之後,便見到處處法陣拱衛,氣象森嚴,藏龍臥虎氣沖斗牛。
看著這極快形成的大營,張一凡的心中,對於南宮煜也是極為滿意,他發現這女子雖安靜之時居多,性情卻時而如水時而如火不易揣摩得透,心中應是有著許多的想法,不願對人言,顯然是一位心機頗深的女子。而對於她的過去,在這一月之中,張一凡也有了大致的瞭解,原來她竟然是丁原的養女,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而究竟是怎樣的仇恨,才會令到南宮煜不惜一切代價,隱忍至今,只為手刃仇敵呢?南宮煜並沒有說,而他也並未去問,但是從她那一夜秘會董卓,又在各處布下禁製法陣的手段來看,她是一位小心謹慎、行事周密之人,也唯有這樣,才可以在丁原的面前反覆出現,卻未招致一絲一毫的懷疑啊。
「她名叫南宮煜,然而據你而言,張揚在臨死前曾說過,她是栗家的小雜種,那便代表說她的父母親,一位姓栗,一位複姓南宮了。」陳宮心思通透,所知淵博,在張一凡與他相詢之時,沉思半刻,便作出了如此的推斷。而這栗家,極有可能說得便是當年名動山西的那個栗家,只可惜現如今已然沒落。
在百餘年前,山西栗家所布設的禁製法陣,可以說是最為堅不可破的法陣了,朝廷每年的邊防,都會定期請栗家做上數月的巡防,以察看是否有疏漏。而洛陽帝都用作佈防的禁製法陣,也是栗家所研發出來的。
可是任何家道的中興,都是因人而起,家道沒落則更是如此,最近百年,栗家再無天才出世,豐殷的家底雖能保障栗家子弟的生活,卻並沒有辦法繼續振興栗家聲威,他們也因此而進入到了沉寂期。不過栗家的嫡傳子弟卻並沒有放棄努力,就在三十多年前,栗家又現出一位驚才絕艷的人物,名叫栗原,他十八歲的時候,便可以獨立布設五品的禁製法陣,對於陣法的優劣所在更是洞若觀火。
然而天才卻總是遭天妒,就在人們以為在栗原的手上,栗家聲威會被重振之時,在他二十六歲的時候,一場大火將栗家燒得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人知道起火的原因,而栗家雖是沒落,那一套布設在栗家外圍的禁製法陣,卻並不是孩童玩藝,說破就能破得開的,而周圍也沒有任何戰鬥的痕跡。由此可見,這場大火是自內部燃起。
這件事情在當時傳得沸沸揚揚,迷團無數,卻無一能解,但是時間總能沖淡一切,栗家的一切,包括崛起的期望,都隨著這場大火被燒得乾乾淨淨。
「難道說這南宮煜是栗原的孩子嗎?我倒是聽說栗原確實有一位愛女,起火那年不過五六歲的模樣,倒是與這南宮煜的年齡相仿,若真是這樣的話,她的南宮複姓便是隨母親的關係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栗家的旁支,她的母親姓栗,父親複姓南宮也是有極大的可能,只是這姓南宮的名門大族倒是不同,我也沒有太多的印象,而栗家旁支查起來,卻是要大費功夫了,我們要不要查一查。」
陳宮這最後一句,卻是向著張一凡問的。
張一凡搖了搖頭,歎道,「讓沉睡的秘密依舊沉睡下去吧,我看這南宮煜心思不壞,她既不想說,我們也沒有必要憑白去揭開她那些痛苦的回憶,此事因著丁原之死便算終了,倒也無需再提了。」
防禦布下之後,隨著夜色降臨,除了哨探之外,所有軍士俱都進入了休整當中。幽冥山脈的夜晚格外安靜,除了樹梢被風搖得輕響,再加上間或有靈獸的輕吼之外,再無別的聲音。有兩個黑影藉著夜色的掩護,悄然來到了蝶山谷前,在其中的一個入口之處立了良久,如同與夜色融作了一體般。
而後但見他身輕如風,似蝙蝠張開了黑袍如翅,向著側方斜掠而去,移動之間,幾道淡綠色的光芒一閃即暗,向著地下輕鑽了過去。可是未過數息,但見到前方光華一閃,令到這黑影不由自主的輕叫一聲,卻也不戀戰,便向著後方退了回去。
這兩個黑影退到了離山谷約有十數里的地方,開始發力疾奔起來。
「真是想不到,這呂布的手下,還真是人才濟濟,居然有這等厲害的佈陣師,看來,明日只能硬碰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