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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棋意 文 / 方子民

    對於旅人來說,斯帝王都塔林城內必需要去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城南那有名的商業大街,另一個是在城東的娛樂場區。

    商業大街不用多說了,現在要說一下的是城東的娛樂場區。這娛樂場區以主大道為劃分,分為鬧區與靜區。鬧區嗎,就是低、中、高級酒吧,以及包括了性服務與賭博業在內的各項燈紅酒綠的熱鬧娛樂場所。靜區嗎就是品茶居、酒樓、音樂廳、藝館等格調較為高雅而不過分喧囂的娛樂場所。

    自幾個月前簽訂了聯盟協議後起,青族人就開始大量地出現在了斯帝境內。尤其是炎港、衛城、塔林等大城市的街道上,你如留意的話總能不時見到一兩、甚至會有更多青族人的身影。所以現在塔林的城東的娛樂場區街道上,有這麼一小群的青族人出現到也再不會讓人們感到好奇了。

    「王那去了!」一個臉上有青紋的強壯青族人,一把拽過了他們前的另一個同胞,用盡力地壓低了聲調卻很猛急的語氣問道。而被他一把拉過來的那青族人,看來是被暴燥的他所嚇住了,「吱吱嗚嗚」地,也一時難將事說個清楚。搞了好半天,他才說出了個大概來。隨後,在那個強壯的青族人一聲命令下,這群聚在一起的青族人,帶著尋人的任務四散而去,消失於這條繁華熱鬧的街道上。

    靜區的靜主要不是表現在街道處,而是在那些各有風格的建築內的氛圍。就像現在這間藝館之內,就算是在人多的大廳中,各自成對地玩著各色棋牌類遊戲的人們,都很自覺地從不喧嘩鬧事。大廳是如此,那靠在城東公園大湖旁的內進雅座區內,就更為清幽雅靜了。

    這是一個不像青族人的青族人。說他不像嗎是,原因之一為,他居然也有著人類那愛熱鬧的性格。來這之前,他就已在娛樂鬧區那邊連續留戀了整整半個月。除了性服務外,他什麼都玩了個遍。現在回到清靜狀態的他,只是想在這調劑一下心情而已。原因之二嗎,就是他的外表了。一般青族人或多或少,身上比較外露的地方,都會有著那些顯眼的「導力紋」、即人類口中所說的青紋。可他除了腳心與手心處有很小的兩塊「導力紋」外,全身就不再存在這些紋路了。所以一般情況下你很難知道他是個青族人。

    「清心軒」是一間由亞族商人所開的大型藝館。這個年輕的青族人之所以選上這裡做小修,主要就是他想靜靜地感受一下館內那種亞族文化特色,以及館邊那的公園大湖之美麗景色。真正懂得什麼是文化,並曉得怎樣去欣賞文化之魅力所在的他,很喜歡那種能與自然共存的亞族文化。現在的他,正與友人一起享受著這深遠的亞族文化與自然相存時給人帶來的美好感覺。

    藝館是讓人與兩三友人聚在一起喝喝茶、談談天、下下棋的雅靜之地。

    自從幾天前那場將阿飛推上了風口浪尖上的王國「守護者」人選庭會過後,正式與元老大貴族派攤牌的,那位年少而精力與魅力都無窮的芙妮婭女王陛下,一時忙於與對方耍政治手腕及設陷阱,到是沒時間去理會阿飛了。所以這段時間阿飛還算過得挺清閒的。

    有名的城東娛樂場區,阿飛到也早想去見識一下了,不過他這次來到這裡並不是出於個人的愛好,而是在接到了自己成為「公務員」的首次任務,而跑到這裡來送一封信的。

    「『清心軒』!好有亞族文化特色的名字!就是這間了!」確認了這間的藝館招牌的名後,阿飛進了藝館之內。

    「清心軒」藝館不但是名字很有亞族文化特色,其內裡的佈局也正很有亞族的文化風格。

    雕樑畫棟、高懸的各色宮燈、所掛的水墨字畫、紅木地板等,這館內的等等擺設與佈局,無不顯現出亞族的文化神韻。

    也沒有時間多起欣賞那些老祖宗所留下的文化遺產,在館內的侍者的帶領下,阿飛就繞過大庭進入到內到進雅區內。

    其實阿飛接手的並不是什麼重大的秘密任務,他只是做一趟傳信使者而已。而且正是這個收信的人指定要他來送這封信。

    進入到某隔間內後,在侍者的指引下阿飛就見到了那個收信人,隨後阿飛不由愣了一下。原來,這人阿飛是認識的。

    斯帝王國財政顧問與經濟研究組組長,兼又是芙妮婭女王親舅的大商人李爍,正是這間「清心軒」主人,也正是那個收信者。阿飛見到了他之後,以前的一些難明的事這下總算是明白了。

    阿飛見到李爍時,他正與一友人邊喝著茶邊在下「黑白棋」。巧的是,當前那一盤棋剛好結束。

    接過信後的李爍也沒急著看信,只是看著阿飛。他之所以專門指定要阿飛來送信,就是想看一下進過智慧神遺跡後的阿飛,身上到底有些怎麼的改變。

    阿飛還是當初那個阿飛。他看上去唯一的改變就是他的氣質。只是站在那就不動不言不語,他就已顯示出與普通人不同的出塵飄逸感。這種感覺雖然淡淡的,要用心去觀察才能看得出的,但也確確實實存在著。

    也許因為阿飛今天所穿著的那身白衣的緣故吧、也不知道何時起阿飛喜歡上了素色的衣服,在這身白衣的襯托下,平時他身上的那種淡薄的脫俗感更為明顯了些。

    出於客氣,依然一身普通商人打辦的李爍,就請阿飛也坐下來品一下茶小休再走。見這是個熟人,客隨主意的阿飛也就與靠在湖邊分桌對坐的李爍兩人,成「品」字形位而坐。

    茶是家鄉所出的雲茶,這阿飛到還知道怎樣去品嚐。可這亞族特色的「黑白棋」嗎,因為沒玩過,他就真的一點不懂了。

    見到阿飛居然有模有樣地去品這上等好茶,一時忘記了阿飛出身就是雲島的李爍也忽然性起,約上阿飛也來上一盤「黑白棋」,想去試一下對方的棋藝。

    不會玩棋的阿飛本來是想實話實說的,可就在他想把話說出的當口,超越者二號要他答應的聲音,就已在他腦子裡就響起了。

    既然是超越者二號的意思,雖不知道這傢伙又在搞什麼,阿飛還是按它的意思去辦了。

    見到阿飛答應棋約後,與李爍對坐的那個臉上露出的懶懶笑意的友人,也就站了起來將位置讓給阿飛了。也正是這個時候,阿飛才注意起這個人來。

    好一個陽光型的英俊年輕人。秀眉朗目配上有高鋌而略鷹勾的鼻子,再加上他臉上那白裡透紅的健康膚色,他給人的是種很開朗、健康、精神的感覺。如硬要從這樣一個陽光型美男身上找出個缺點的話,那就是他那算不上很強壯的身形了。

    其實要說這個男子並不夠強壯高大,那也是冤枉了人。嚴格來說並不算瘦的他,是因為身形高長,所以感官看上去才給人一種偏瘦的感覺。

    見對方沒意思介紹自己,阿飛也就不做自我介紹第笑了笑,算是跟人打了招呼。接著,他就不客氣地坐到了李爍的對面去,兩人就擺開了陣。選白棋的阿飛與用黑棋的李爍,就這樣開始對起了棋陣來。

    阿飛依然是那個不會下棋的阿飛,他現在所每下的每一部棋,其實都是按超越者二號的意思走的。

    「黑白棋」講究的是局勢判斷,只注意局部而忽略整體局勢的人下這棋很容易就會輸。而知道戰略與戰術之分的超越者二號,也算得上是個懂大局辯局勢的「人」。於是在棋盤上,黑白子兩方一時間殺得難分難解。

    開局時,並不看重阿飛棋藝,只是想與對方玩玩的李爍還能與自己的友人有說有笑。而令阿飛側目的是,李爍的那個身為大男人的友人,居然從身上掏出了一面小鏡來,像個娘們一樣對著自己的臉照看個不停。棋局開始不久之後,由於阿飛表現出的高超棋藝之步步進逼,這下不但李爍不敢再分心說話,就連他那個友人也被盤中棋勢所吸引,一時忘了照鏡子這事,轉而專心看起了棋盤中的對殺。

    棋盤上黑白兩陣型交錯盤纏,白棋主攻黑棋偏守。從軍事角度上運棋的超越者二號,氣勢咄咄逼人。而李爍的黑棋卻在避其鋒芒,處處下絆使套,總是不與白棋做過多的正面交鋒。

    不懂棋卻會看棋,這正是阿飛現在的狀況。正因為他完全不懂這棋怎麼個下法,所以沒任何框架局限的他能擺脫棋子給與的局限,從宏觀的角度去看清棋盤上的局勢變化。

    棋勢表現的就是一個「意」字,現在阿飛就已看到了這棋意。白棋在鋒芒畢露之既,卻步步小心為營成大氣。黑子明勢是守,卻是子子所下暗含殺機。一明一暗間,整棋局勢並不如表面看上去般的明顯易分辨。

    隔間中的三人中,兩人是棋中高手所以能辯棋局上的勢態凶險。而餘下那不懂棋的一人卻從棋意入手,弄清操棋雙方的棋性及棋之意圖所在。單觀棋局者只明棋盤形式,又或最多從棋性上推斷出操棋者的性格。可觀棋意者卻能不單看出棋盤形式與操棋者的性格,他更能從棋盤這小世界中的變化中,看推並聯繫到操棋者於現實世界局勢變化中的行事慣性與規律性,並也觀悟到很多其中變化所繁衍出的道理所在。

    「觀棋意通世理,通世理明大道!」,這正是亞族祖先所創這盤「黑白棋」的最高真意所在。任誰也沒想到,這最高真意的理解者,居然會由一個完全不懂棋的人給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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