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新歷二零一零年五月六日,是衛城被圍城的第九天也是慘烈的攻防戰展開的第七個白天,同時也是阿飛他們這一幫僱傭軍臨時集訓一天之後就正式上戰場的日子。對於作為僱傭軍之一而上到戰場的阿飛來說,這將會是漫長的一天。
有人將軍隊與軍隊之間的戰鬥,比喻作只不過是人比較多的群架而已。實際上這樣的比喻是大錯特錯的。軍隊與軍隊之間的戰鬥,無論是規模上還是戰鬥的對抗性上,其都遠不是群架能比及的。
群架很簡單,兩方面一對上認準了人衝上去掄起手中的傢伙就行了。而軍隊與軍對的對決,就要將很多的內外條件都要考慮進去,講究戰略與戰術的配合,以及團體間的協作去贏得這場戰爭
群架輸了只是一幫子的人有難而已,而一場戰爭輸了往往代表一整個國家的命運。單就是這結果的災難性,就足說明戰爭與群架之間的差別了。
人怕死嗎?
廢話!只要這個人是正常的他會想死嗎。
除了肌體能力不正常外,阿飛也是一個心理很正常的人。所以他同樣也會怕死。
當即將面對某種重大的事件時,有的人的反應是很奇怪的。就那上戰場這件事來說吧,戰前的等待對一般人來說是越長越好的。最好是等到戰爭也結束那才好。而對於另一些人來說,他們卻並不喜歡這種等待。對於這些人來說,等待是一種比真實面對殘酷的命運時還要殘酷的存在,而阿飛碰巧就是這一種人。
阿飛的戰鬥經驗,到目前為止只有與綠甲綠甲犀之間的單挑及與魚人的群毆。而到上戰場上去,面對著千軍萬馬的拚殺他可是第一遭,你說他能不緊張嗎。
在戰前壓力下之等待中,其所度過的每過一分鐘對於心裡緊張的阿飛來說,都是無比的漫長的。而如果是立即出發的話,又讓他有種對自身安全提心掉膽的憂慮。為此,阿飛此時的心理正是在這兩種矛盾心態之中倍受著煎熬。
還是那一句話「該來的還是會來的,無論你用何中心態去面對都一樣。」
在平時這也該是用午飯的時間段,一名正規軍的軍官的出現,正式展開阿飛所在的這支後備軍的戰場之旅。
「上面快撐不住了,洞裡的所有全部人快跟我來!」喊叫聲先於他的主人而衝進了這藏兵洞之中。當洞內的眾人被聲音的吸引,而朝洞口望來時,那個大叫著的軍官才出現在洞口前。
僱傭軍畢竟不是正規軍。對於正規軍來說,看到了這名軍官手上那軍符時、沒拿劍的那隻手,他們已判斷出這次的調動是命令是無可質疑的。而沒受過正規訓練的他們,並不能第一時間就注意到這軍符。於是這名軍官等來的就是僱傭軍們的的疑惑目光。
到了這幾百個僱傭軍聽到了命令後,居然沒什麼大動靜的軍官急了起來。為了加快這些紀律渙散的僱傭軍的反應,於是他在洞內那三百多人的傭兵的注視下,揮動著他手上那把血跡斑斑已砍捲了鋒的劍,大聲喊叫著催促這幾百人。
在軍官重複地又喊叫了三遍之後,這群傭兵才注意到出了軍官手上那軍符。於是他們這才有所行動起來。
收到並確認命令後,這三百名身上穿帶各式樣凱甲與武器的傭兵就跟在了這名軍官背後,朝城上的戰場一路的跑去。而我們的阿飛就在這條人龍的中央處。
等待是種煎熬,而當真正去面對的時候卻一切都變得簡單得多了。阿飛正是這一種人。也只有將他置身於他要面對的環境中去後,他才能全力放下心中的一切憂慮,全力去在環境中求得自己的生存之道。
就在衝出了塔樓,正式容入到這血腥的戰場環境中那一刻起,阿飛待戰時身心上那種種的不良反應,忽然間就消失得不留一絲痕跡。而這強大到足以瞬間內將其它諸多雜念排斥掉的意念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我要活下去!」
傭兵們要增援的戰區,離他們出來的塔樓還有上一段的路程。為了能快一點趕到要增援的地段,那名軍官帶頭領著這一群人保持著快速的行進速度,一頭載入了城頭上那槍林彈雨中去了。
在不時要躲避落到城頭上的箭支與落石的兵慌馬亂場景中,要能躲避臨身的危險又不減速地穿行是有一定難度的。而走在傭兵們前頭的那名軍官,他就是傭兵們的榜樣。跟在這軍官身後,看著他不時總地躲過臨身的危險,而又不減速度的表現力,傭兵們不得不佩服起他起來
可能是習慣了這種情形吧,有經驗的軍官一路上都有驚無險地躲過了好幾次的流矢,到目前為止都安然無恙。與他比起來,傭兵們那邊的情況就不同了。離出發地才二十多步就有第一個倒霉鬼被流彈放倒了。增援路程這來兩百來米的距離,傭兵就有三四個人被放倒了在路上。
當然了,與城邊朵牆戰線上那不時有正規軍在悶哼聲中倒下的情況比起來,傭兵們這一點損傷到是算不上些什麼。
增援地點的戰況比傭兵想像中的還要糟得多,此時整個百米的城段上基本已被裡安人給控制住了。而自己這一方還能有行動力去抵抗著裡安衝鋒兵的進一步擴張的,也只有幾十名士兵所組成的單薄防線。而這組成這防線的幾十名己方的士兵中,大部分還是換上了短劍的,非近戰型兵種的弓箭手。
如此危機的環境下也沒時間去多想了。在帶頭的那個軍官的一聲吶喊之中,傭兵們就衝進了混戰在一起的人群中去。他們的及時到來,使得就快崩潰的戰線得到了有力的增援,而讓戰局向有利於守方的那一面傾斜了回來。
第三次了,這已是開戰已來第三次發生這樣的事了。看著自己的隊友一個個倒在了裡安兵的武器下,特烈維亞心中的苦可是到了極點。是啊!本不該與敵短兵相接的射手們,現在卻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弓轉而與人肉搏。
援軍的到來,使得就快支持不住的特烈維亞的身體又湧進了一點力量。也正是靠這這一點力量的支持之下,她才能搶在與自己進行肉博的那個裡安士兵的劍之前,將自己手中的短劍捅入到了對方的心臟裡去。
「又一個!他是今天自己所殺的第幾個人了呢,計不上來也不想再去計了。現在的自己只知道真的感到很累,既然又一次能挨到援軍來了,那我也該休息一下了。」放倒了對手後的特烈維亞,無力地垂下了拿著短劍的手,看著支援而來的傭兵一個個地從自己的身邊而過,撲向裡安人的陣形。
「辛苦你了特烈維亞長官!要不是有你帶隊頂住裡話,我就趕不上帶援軍來了!」帶傭兵來的那個軍官這在跑過特烈維亞身邊時,暫時停了下來對特烈維亞如此地感謝道。
「不用了,總之沒下次就行!還有的是,你記得你之前所承諾的話,你又欠我一頓飯噢!接下來你可給我多注意一點,沒把欠帳清理之前,你可不要給裡安人給幹掉了!」疲勞的特烈維亞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容,用自己的方式來關心著這個戰友。
短暫的對話過去之後,軍官離開了特烈維亞的身邊,跟在傭兵身後一路殺向了陣腳已有點亂的裡安人那裡去了。這名在最緊急的關頭帶著傭兵奪回了成頭陣地的年輕軍官,最終還是沒有兌現他對特烈維亞的承諾。就在這一天的戰事中,盡了軍人的職責的他,最後為衛成灑盡了最後的一滴血,化為了一縷軍魂。
傭兵們不虧是混戰中的老手,一輪拼過後,他們殺得那些之前還很牛氣的裡安兵慘叫連天。只是幾波的攻擊過後,裡安人的陣線就被其打得亂成了一片。
也不知到地過了多久,殺紅了眼的傭兵們才突然間發現,成頭之上再也沒有了站立著的黑甲士兵的身影存在。當這一群勝利者們互相紅著眼對望了一番之後,一片狂野的歡呼勝利之聲在這一片城頭響了起來。
戰場上的形式是變幻莫測的,這一點傭兵們好像還意識不到。大意之間就會喚來血的教訓,這往往就是戰場常發生的事。就在用兵們在歡呼著自己第一戰的勝利之時,在不知誰人大叫一聲「小心……」中,突來的鋪天蓋地式的火球群,降臨到了這一片的城區,將這裡都變成一片紅色的世界。
像是重型炮彈落地一樣的效果,火球落如到人群中之後連續地爆裂開來,一時間城頭上在一片「隆隆」的暴炸聲中火光沖天煙霧瀰漫。
魔法攻擊持續大時間並不長,但這全程只有一分鐘的飽和式轟擊過後,能從這炮火的覆蓋區中挺過來的活人也就只有寥寥數個而已。
「咳、咳、咳……」咳聲來自被煙霧熏得連連咳個不停的阿飛的口中,他此時所在的地方已火球彈有效威力的覆蓋區之外了。
城頭上由大塊而堅硬的石塊所砌成平直路面上,留下了一個個由火彈落地後彈著點所造成的,此時還在冒著煙的坑凹。而在其中一些凹坑的邊上,還存在著經高溫烘靠過後而殘留的片片黑色血跡及被烤得半熟的人體殘肢。而阿飛的腳邊就有一隻被炸斷了的胳膊掉在那。
阿飛是幸運的,他的幸運來自能夠在戰前及時地提升了自己的能力,從而獲得了「瞬閃」這項技能的。在火彈雨之中阿飛,就是靠著「瞬閃」的超速度,一路避開了對於他來說是慢鏡頭運行的一顆顆碩大而高溫的火球,趕在火球落地爆炸前跑到了較為安全的區域裡去。
避難到是成功了,但火球爆炸時所帶來的衝擊波所夾帶的煙塵,卻令剛恢復正常狀態的阿飛吃了不少的苦頭。這不,被嗆到了的他還在那咳嗽個不停呢。
這一場災難的導力術所造成的彈雨,當然是來自於裡安人的導力師部隊的了。他們以近兩百條傭兵的命,向他們的敵人證實了其大可怕之處的同時,還鼓勵了自軍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