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衛城一所民居主人之手,床頭櫃上擺放著的日曆又翻過的一頁,而這新的一頁上所顯示的日期是大陸新歷二零一零年五月一日。
「已是早上九時了吧!還好,今天早上到此時為止,都還沒聽到從城牆邊上響起戰鼓與號角的聲音。沒打起來就好,但願今天又會是一個無戰事的日子吧!」
將日曆翻到新的一頁的民居主人來到了房內向西的那扇窗前,將目光投到了遙遙在目的那堵高大雄偉的城牆上,心中如是想著。
願望是美好的,可現實卻往往是殘酷的。如果民居的主人那遠眺的目光可以穿透那堵厚厚的城牆的話,他將會看到的是離衛城不遠處那一個一個整裝待發的黑色步兵方陣。
與昨天一樣,當一架架新造的投石車都就位後,裡安的進攻號角終於吹響。在號角聲的催促之下,早以集結在大營外的方型軍陣就向衛城壓了過來。
對於衛城的守軍來說,今天的這一戰將會比昨天要艱辛得多。這是因為裡安的工程兵,終於在今天早上為他們的攻城部隊成功地又新增了不少重型的攻城器械。而這還不止呢,在還沒有行動的裡安軍陣內,還隱藏著了一支特別的部隊。
高高聳立在黑壓壓的軍陣裡,由人力推動而緩慢前進的那二十來台木製的高塔般的建築物,正是裡安人特別為衛城城牆所量身定做的,比衛城的城牆還要高上一截的塔樓攻城車。而在這批的塔樓攻城車後緊跟而上來的,那一輛輛近兩米寬四米長,其上架有六十多度斜角的大型床弩,並在弩槽中都已裝填好了手臂粗的鐵頭木身長弩箭的器械,就是攻城用的重型弩炮車。而每一輛重型弩炮車的身後還都跟著一輛運輸弩炮車所需巨型弩箭的彈藥車。
前排的塔樓攻城車是強進城上的器械,隨後的重型弩炮車是遠程協作攻擊的壓制性武器,而在最後上場的當然就是用以破壞城牆根基的錘車了。有了這些製造較為費時的大型攻城器具的助力與搭配,與昨天比起來,裡安人的攻擊力顯然有了幾何級的提高。
先是用新趕造好的重型投石機轟擊一上輪。轟擊完畢後,在步兵與塔樓攻城車一起壓上的時候,再用那一百多台的重型弩炮車全力壓制城頭上的還擊火力。在這樣強大的火力壓制之下,裡安人的步兵及塔樓攻城車等的攻城器械,就可以以較小的代價接近到衛城的城牆了。
以上那多兵種相配合式的城防攻堅戰方法,裡安人給它起了個「立體式協作攻城方案」的名字。
隊伍中先停下來的是重型連弩炮車,車停下後,跟在車旁的車兵們馬上行動起來調整著炮車的攻擊角度與方位。而這時它們所在的位置,還遠在城上的弓箭射程之外呢。而在這些重型連弩炮車停駐之後,裡安人的軍列方陣還要再行進上近百多米,這才在在城衛軍的弓箭打擊極限範圍的邊緣處停下來。
沒有像昨天那樣一下子就衝上去,今天的裡安軍陣列就這樣子在可看清城面上的人的身影的距離處止步了下來。前進的步伐是停止了,不過這只是暫時的。裡安人的停步,只是為了等待。這安全的距離上,他們等待著的是自方的投石機,對面前這城防所進行術外科手術式的戰略性轟擊。
裡安各兵種間的配合做得很好,也就的軍陣停下之後不到三個呼吸的時間裡,位於戰線後的投石機陣地上那幾十台投石機,就已將轟擊用的巨石塊投射了出去。在拋物線的運動中,以排線狀砸飛而去的一排巨石,躍過了自己人的軍陣上空後紛紛扎到了衛城那高大的城牆之上。隨著在撞擊所發出的轟鳴巨響,一時間城牆上碎石亂飛煙塵四起。
裡安軍今天對衛城所展開的大面積轟擊,其轟擊的密度與打擊的程度,都比昨天的要強上好幾倍。在以往只需要轟上一遍就夠了的現在,其居然連續性地狠轟上了好幾遍。要不是衛城的城牆夠厚實的話,經過這一番狂轟猛砸,城牆不大面積性的缺垮才怪呢。
攻方是夠狠,守方也不笨。那連續受到石彈的打擊而在震盪中顫慄著的衛城城頭上,與昨天比起來,今天那耀眼的銀白色點已稀疏上了不少。這是因為吸收了昨天的教訓之後,為了減少在對方投石機群轟擊下所造成的不必要傷亡,衛城的守軍將上城的兵力縮減到了城防的最小要求。只要裡安人的投石機停下轟擊而轉入到強攻城牆的戰鬥階段時,那些縮在城牆一座座堅固的塔樓中的藏兵洞裡的銀甲士兵們,就會蜂擁而出地來到他們的陣地上。
裡安人今天對城防所展開的轟擊,持續了二十來分鐘。在衛城城西的斯帝軍重型投射器部隊,得到了對方投石機新陣地位置分佈情報,並以此為根據計算出了數據與做出了相關調整後。他們就又嘗到了射程遠比他們要遠得多的重型投射器所給與的特別待遇。在一批批降臨的石彈狠狠打擊下,他們很快就被轟得潰不成軍了。
「快、快!快叫步兵們展開進攻!我們遠程攻擊部隊的協作只能到這裡為止了!」這就是裡安的投石機部隊在受到了斯帝投射器轟擊之後,裡安的前線指揮官傳達給在進攻線上的步兵團團長們的原話。將這番話傳出之後,在被彈雨重創的裡安前沿投石機部隊的剩餘,就丟棄了這塊陣地退到了安全的區域外去了。
遠程攻擊較量上的失敗早在裡安人的計算之內。在對衛城的城防造成了一定的破壞與消耗了其投射器的第一輪攻擊力之後,裡安的攻城部隊馬上就行動了起來,正面對衛城展開了攻勢。
催促地面部隊進攻的號角聲響了起來,於是在帶隊的軍官那高喊著「進攻」的命令下,靜態的軍陣又變成了洶湧的黑浪,衝向了擋在它前面的那堵高牆。
推車的使出了吃奶的力,只為讓這高高的塔樓車可再快上一點靠近到城牆的邊上。抗著攻城梯的士兵們也在盡力地向前奔跑著,想盡量接近到城牆的根下。冒著從城上射下來的箭雨前進的他們十分地清楚,如果不趕在剛將己方的投石器陣地破壞的斯帝投射器部隊再次調整之前到達城牆之下的話,那接下來被石彈與火雨肆虐的將會是他們自己。
失去了投石機的幫助,並不代表著裡安人就完全沒有了遠程攻擊的能力。別忘了,他們還有上百具射程雖然沒有投石機遠,可還是比弓箭射程要強得多的,中程攻擊範圍的重型弩炮車。進攻的號令響起之後,這些停在城上弓箭手射程之外一字擺開的重型弩炮車,紛紛開火將一支支巨型的弩箭射向了衛城的城頭。重型連弩炮車那幾波的火力壓制攻擊過後,城上守軍們的弓箭手便在一定程度上被壓制住了。
城頭第一戰線戰況是打得火熱的,而做為後備部隊駐紮的城樓塔的藏兵洞裡卻是一片壓抑的靜。每一名時刻準備著會增援到前線去的後備軍戰士們,不是在沉默中聆聽著洞外那戰場隱約間傳來的那撕殺聲,就是在為自己默默地做著戰前的祈禱。像這樣的藏兵洞,城線上每隔幾百米一處城樓塔裡都有一到兩個。
「隊長,你看什麼時候會輪到我們中隊上去呢?」一把還略帶稚嫩的聲音打破了洞內所有人默契地保持著的寂靜。聲音的主人是一個有點忍受不住戰前之壓抑感的,想問一些什麼以便轉移自己的一部分注意力的年輕新兵。
「這樣不挺好的嗎,你就那麼想快點上去送死啊!」被這新兵稱為隊長的人瞪了他一眼回了這樣一句。被他這麼一說,這名新兵有點尷尬了起來,一時間也不知怎樣去接話了。
「哎!你也不要太在意隊長那些話了。實際上他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他這樣說,也只是想提醒像你這種沒參加過戰爭的新兵一下而已啦!要知道,很多沒見識過戰爭那殘酷性的人,往往都會戰爭抱有著一種浪漫主義的情懷與幻想的。一但抱有這種幼稚想法的新兵,上到那實質上有的只是殘酷的戰場時,大多數多會落得個陣亡的結局。所以隊長對你的態度才才會這樣子。」另一邊的一個老兵看來這一情況後,馬上插入話來,為此打上了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