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坤宮。舒骺豞曶
梵音匆匆從外面進來,寒汐雲自懷抱著瑾辰逗著他笑,小小的瑾辰長得圓嘟嘟的,粉粉的唇嫩嫩的臉蛋,模樣和墨夜有幾分神似。
「娘娘。」梵音走進大殿正中,半跪下身子向寒汐雲行了一禮。寒汐雲抬眼看了梵音一眼,見她神色凝重,寒汐雲微咳了一聲,將懷裡的瑾辰遞向一旁的奶娘。「把瑾辰抱下去。」
「是,娘娘。」奶娘抱著瑾辰出了大殿,寒汐雲這才動作優雅的拂了拂額頭的發,淡淡的看著殿中的梵音。「怎麼了,神色這樣慌張?」
「回娘娘,皇后回來了。」梵音看著寒汐雲道,寒汐雲秀眉微擰,「起來罷。」
「謝娘娘。」
梵音站直了身子,挪著碎步走到了寒汐雲的跟前。「娘娘,皇后回來不要緊,可此次回宮的還有其他的人。」
「哦~還有誰啊?」寒汐雲一幅好奇的樣子,梵音彎下身子,將嘴湊到寒汐雲的耳旁輕聲道。「前昭夏皇帝赫連清逸,和德妃。」
「德妃?她不是惠妃馮嵐的妹妹嗎?」寒汐雲眉間愁雲凝布,看著梵音神色恍然。
梵音點頭,「正是馮嵐的妹妹沒錯,四妃中的德妃。」w8po。
「她回來做什麼?」寒汐雲問。
「娘娘有所不知,那德妃如今已經是那赫連清逸的妻子了,此次回宮,還挺著個大肚子,怕是已懷有幾個月的身孕了。」
「德妃是赫連清逸的妻子?哼哼,這齣戲是越來越好玩了。」寒汐雲冷笑兩聲,梵音抿唇,想著剛剛在回儷坤宮的路上看到羽含煙和赫連清逸兩人走在一塊兒,鬼鬼祟祟的在說著什麼,看兩人關係似乎還很密切的樣子。
想了想,梵音覺得無需要隱瞞什麼,也便如實相告了。「娘娘,剛剛我尾隨皇后和赫連清逸,看到他們倆人在商量著什麼,奴婢不敢太上前,所以聽不清他們具體在說些什麼。但看他們倆人低頭密語,關係似首匪淺。而赫連清逸不是說是君上的親弟弟嗎?他和皇后以前在昭夏就認識,此次君上把他的弟弟和德妃都帶回了宮,不知是何用意呢。」
寒汐雲秀眉一挑,不屑的笑了笑,「哼,管他有何用意,如今瑾辰是長子,夜一定會立瑾辰為太子,日後就是天罱國的未來國君了。就算她羽含煙再厲害,也不敢對我怎麼樣。我跟她勢如水火,就算她對我施以什麼酷刑,瑾辰沒有母后,她也不會收瑾辰為義子。就憑這一點,我就能安然無恙的在宮裡好好的混跡下去。至於我們的計劃,等君上立瑾辰為太子時,立即行動。」
梵音臉上一絲絲的為難,有些躊躇不安。「娘娘,咱們要不要再想想,這事的風險太大了,一旦失敗的話,不僅你會有事,可能連小皇子都會有事的。」
寒汐雲臉上閃過一抹冷冽之色,陰鷙的盯著梵音。「胡說什麼,這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想他墨夜如此待我,為了我的未來,這事不得不這麼做。你去把太醫院的那幾個庸醫給我叫過來,這都一個月了,還沒研製出新的藥來。時間一長,我哪還有時間再等下去。他不死,瑾辰如何繼位?」
梵音怯怯的點了點頭,只好應允。「奴婢這就去請太醫院的太醫過來,娘娘稍安勿躁。」
寒汐雲眼裡閃裡寒光,貝齒緊咬在下唇上,一幅陰險的樣子。
羽含煙回到鳳棲宮,那些宮婢們都有些膽怯的站在大殿中,三五成排。羽含煙坐在鳳榻上,看著底下神色慌張的宮婢們,面色微冷。
「恭迎皇后娘娘回宮,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宮婢們齊齊下跪,羽含煙一一掃視過一遍,這才緩聲道,「都起來罷。」
宮婢們盈盈起身,異口同聲道,「謝娘娘。」
「你們,站成兩排。」羽含煙看著底下的宮婢,冷聲道。宮婢們忙手忙腳亂的站成兩排,均低著頭,一幅誠惶誠恐的模樣。一面跪的。
羽含煙從鳳榻上站起,踱步到宮婢們面前,在每個人的面前都站了少頃。每個人在看到羽含煙站在自己的面前時,都嚇得將頭低到了胸口,整個人更是戰戰兢兢的。
羽含煙沉默了少許,突然走到一名宮婢面前。「碧波,你也是本宮宮裡的老人了,怎麼,不用解釋一下什麼嗎?」
碧波惶惶不安的抬起頭,在看到羽含煙看著自己時,又忙將視線移向了別處。「娘娘。」
「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們一個個都是怎麼了?本宮出宮一個多月,回來一個個像是看到鬼似的,是覺得我能平安回來很意外呢,還是覺得我不應該再回到宮中?」
碧波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向羽含煙磕了三個響頭。「娘娘恕罪,奴婢也不知道出了何事。」
「那你為何這般害怕看到本宮?」羽含煙喝問。
碧波低著頭不語,羽含煙有些些不悅,忍不住低斥道,「快說。」
碧波的身子猛的一顫,抬頭時已是淚眼朦朧。羽含煙一驚,不解看著碧波。「你這是怎麼碧波?」
碧波只是默默的流淚並且直搖頭,看著羽含煙時一臉的恐懼,眼神空洞。羽含煙有些不安的看著碧波,看向其他人。「她這是怎麼了?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人敢看羽含煙,每個人都緊緊的低著頭。
羽含煙蹲下身子,伸手扣住了碧波的雙臂,猛的搖了她的身子幾下。「碧波,你看清楚,我是皇后,你們的皇后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碧波的手像是被烈火炙燙到了一般,猛的掙扎了起來。羽含煙經不住碧波瘋狂的抗爭,鬆開了手,一臉的駭然。
「你們,把她扶起來。」羽含煙震驚的站起身,招呼著其他的宮婢上前。站成兩排的宮婢沒有的看向羽含煙,只是每個人都像碧波那樣不住的搖頭。
羽含煙突然有些恐慌了,將碧波拉扯了起來。
「到底出了何事?你給本宮說清楚來,快說。」羽含煙喝斥,碧波突然一掌推開了羽含煙。羽含煙一個踉蹌往後倒退了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碧波看向羽含煙,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把匕首。兩隻手握住匕首,不等羽含煙出聲阻止,碧波便將匕首拔了出來,一反手,便將匕首捅進了自己的小腹。
「哼~」碧波悶哼一聲,定定的看著羽含煙。羽含煙臉色頓時慘白,眼睜睜的看著碧波就那麼倒了下去。
血從碧波的小腹處泂泂流出,殷紅的血如一朵開敗的罌粟花。空氣中隱隱飄散著血腥的氣味,羽含煙顫著身子走過來,蹲下去將碧波扶了起來。碧波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眼裡已是沒有了任何的神/韻。
「碧波,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要自殺?」羽含煙問,碧波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可看到羽含煙,神情又激動了起來。
「求,求娘娘,求娘娘放開我,不,不要碰我。」碧波哽咽的說著,嘴角溢出了一絲血,順著嘴角滑落下來,格外的刺目。
羽含煙的手一顫,麻木的鬆開了碧波。
「不要,不要再碰我。不,不許,不許你碰我。」碧波說著,沉沉的閉上了眼。
羽含煙不懂,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問她們話她們不說,還一幅駭然的樣子看著自己。自己只不過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麼碧波就要自殺了?
有幾名宮婢已然咽咽的哭了起來,聲音有些壓抑,像是怕被人聽到似的。
羽含煙看著歪倒在地身子扭曲的碧波,顫著手將食指探到了碧波的鼻前,已經是沒有氣息了。
「她死了。」羽含煙失魂落魄的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們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出了何事?碧波為何要自殺?她為何要自殺?」羽含煙手捧著腦袋,腦子裡像是有十萬隻螞蟻要噬咬著她的精神,疼得她幾欲昏厥。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兩排站著的宮婢們一個個戰戰兢兢的。
「你們把她抬出去,好好的安葬吧。」羽含煙說著,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慢著,她的屍體誰都不許動。」
想著,羽含煙走到另一名宮婢面前,此人是淺沫身旁的小宮婢,一直替淺沫打下手。看到羽含煙走到她面前,那宮婢已是渾身顫粟。
「不必害怕,本宮不會對你怎麼樣。」羽含煙輕聲說著,可那宮婢像是沒聽到似的,身子愈發的顫抖得厲害。
「你去清風苑,把淺沫叫回來。讓她速速回鳳棲宮,就說本宮找她。」羽含煙輕聲說,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溫和如玉,沒有任何的攻擊性。
可那宮婢半晌都沒有一絲反應,羽含煙又喊了一聲,「柳兒,快去清風苑叫回淺沫。」
沒人回答。
羽含煙伸手戳了戳柳兒的胳膊,哪知手指剛一碰到柳兒,柳兒的身體就徑直的倒了下去。雙目暴睜一幅死不瞑目的樣子,因倒下去時的震動,柳兒的嘴張了開,從裡面掉出來一截被咬斷了的舌頭。
柳兒她,咬舌自盡了。13856962
羽含煙嚇得魂飛天外,一聲驚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