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說著,嘴角微微翹起,有些微腫的臉稍稍扭曲。
「君上,不知道你要是知道羽含煙和太醫昂念通/奸還會不會這麼淡然的對她寵愛呢?我楚俏別的不行,想要毀滅一個人總是可以的。比如太后,又比如惠妃馮嵐。呵呵,不知道那時又是怎樣的一齣好戲呢?真期待呢。」楚俏說完,踱著步子出了西暖閣。
羽含煙坐在大殿的鳳榻上,經不住打了個噴嚏。伸手揉了揉鼻尖,羽含煙微微擰眉,清淡的眸光眺望著大殿外的院子,淡淡的陽光傾灑下來,有涼風從大殿門口灌進來,稍稍有些涼意。
院子裡的枝丫已經抽出了嫩綠,花壇裡有小草從縫隙間長出來。
「春天終於來了。」羽含煙輕歎口氣,眼裡有淡淡的憂傷。
有宮婢走了進來,向羽含煙行了一禮後向她稟報。「娘娘,姑姑正在收拾包袱,看樣子是要走了呢。」
「本宮知道。」羽含煙應了一聲,宮婢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問出聲。
「奴婢告退。」
羽含煙從鳳榻上站起,輕提羅裙步向大殿。走到大殿門口,站在廊簷下,剛巧看到楚俏背著包袱往這邊走過來。
羽含煙半瞌著眸子,看著楚俏低著頭,腳步匆匆。
「楚俏。」羽含煙終是不忍心,喚了楚俏一聲。
楚俏抬起頭來,身子一頓冷冷的看著羽含煙不語。
「去了浣衣局要吸取教訓,待你沉澱過後,本宮會再接你回來的。」羽含煙說著,淺淺的笑了笑,嘴角微揚。
楚俏嘲諷的扯了扯嘴角,眼中有不屑。「不必了,我楚俏今天離開了鳳棲宮,他日在這天罱皇宮裡,指不定還有我楚俏的一席之地。這鳳棲宮我是呆夠了,不想再回來了.」
羽含湮沒想到楚俏會這麼說,微微有些失落。
雖然楚俏呆在身邊的時間不長,可自己卻是真心的對待她。如今將她貶至浣衣局,卻不想楚俏竟然變臉變得如此之快,著實讓人看著心涼。
「你走吧。」羽含煙唉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楚俏扶了扶背上的包袱,頭微微揚起,像一隻高傲的孔雀。
「後會無期。」楚俏像是完全忘記了羽含煙的身份,語氣中帶著凌厲的刺,連聲稱謂都沒有。
「來人。」羽含煙淺淺一笑,有兩名守在大殿外的太監走了過來。「娘娘。」
羽含煙看向楚俏。「楚俏,雖然你出了咱鳳棲宮被貶去了浣衣局,可本宮依舊是這皇宮裡的皇后。雖然本宮知道你不服,可你不屑的態度實為對本宮的不敬。就算你離開了鳳棲宮,本宮依舊有權力責罰你。」
「你想怎樣?」楚俏面色一滯,不解看了羽含煙一眼。
羽含煙冷冷一笑,「就算是走,本宮也要讓你記著,這宮裡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你們倆個,領著她到浣衣局,當著所有人的面杖責三十大板。若是敢包庇,你們也別回鳳棲宮了。」羽含煙雙拳緊握,臉上微微有慍怒的跡象,週身散發著凜冽的氣息,讓兩名太監有些戰戰兢兢的。
「是,娘娘,奴才領命。」兩名太監領命,下了台階後來到楚俏的面前。在楚俏一臉驚愕間,兩名太監將楚俏挾了起來,逕直出了鳳棲宮。
羽含煙站在台階上,看著不住扭著身子抗拒的楚俏,嘴角緊抿。
臨出宮門前,楚俏陰測測的轉過頭來深深的看了羽含煙一眼,嘴角有陰冷的笑意。羽含煙回以明媚一笑,攤了攤手。wjp3。
楚俏氣惱的轉回頸脖,依舊和兩名太監糾扯著。
在後宮的北面,浣衣局坐落在最北面的一角,宮院有些破落,宮牆上白色的刷漆有些脫落,露出了裡面青黑色的石磚。
在院子的正面,一塊灰色的牌匾印入眼簾,牌匾上用暗紅色的漆寫著三個大字-浣衣局。
兩名太監押著楚俏走進了院門,院子裡只聽得水聲和搓衣聲,還有布料被抖動時發出的瑟瑟之聲。
有身著灰色宮裝的宮婢散佈在整個諾大的院子裡,院子的左邊是一個個方形的水池,水池裡注滿了水,有五三宮婢圍在水池邊,拿著需要清洗的衣裳在水池邊清滌著。
院子的右邊是一排排搭好的竹架,竹架上懸掛著一件件顏色各異的衣裳,如一隻隻翩翩飛舞在空中的彩蝶。
百在院子的正中,地上擺放著一個個的木盆,有宮婢坐在木盆後,用手奮手的搓洗著手中的衣料,木盆旁的地面上都濕成了一片,唯有中間一條窄窄的過道是讓人穿行的。
兩名太監將楚俏押進了大院,剎時,幾十隻眼睛瞬間朝著幾人看了過來。
楚俏臉上一驚,瞬間低下了頭,左躲右閃的。
兩名太監鬆開楚俏,走到院子正中的過道。兩人互相看了看,不均而同的點了點頭。其中一名太監抬起兩隻手高高的舉起,兩隻手在空中重生的擊響。清脆的聲音讓院子裡的宮婢們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兒。
看這模樣,是有事情要宣佈了。
眾宮婢一臉好奇的看著兩名太監。
見所有人都看向了這邊,小六收回了手,清了清嗓子。「咳咳。大家停下手中的活兒,小的有事兒要宣佈。」比不羽著。
眾宮婢見狀,紛紛將手往身上灰色的宮裝上擦了擦,漸漸朝著兩名太監圍攏了過來。
「她,是皇后身邊的貼身侍婢,如今被皇后娘娘貶至到浣衣局,日後就是你們這兒的一員了。她不再是皇后身邊的人,只是你們浣衣局的一份子。大家也不要給什麼顏面,是她該做的就該讓她獨自完成,大家不可包庇她,不能因為她以前是皇后身邊的人就將一些輕鬆的活兒讓給她做。你們,可有聽懂小的的意思?」
小六尖著嗓子,一雙精明的眼睛四處看了看。
眾宮婢紛紛向面前的楚俏打量過去,眼裡有探究的神情。
楚俏更窘了,將頭深深的埋在了胸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六見眾人不語,不悅的擰了擰眉。「剛剛小的說的話,你們可有聽清楚啊?小的還得回去給皇后覆命呢,你們要是聽不懂,小的就帶你們去皇后那裡,讓她親自給你們講。」
「奴婢聽清楚了。」眾宮婢這才回過神來,異口同聲。
小六滿意的點了點頭,「嗯,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就回去幹活兒吧。」
眾宮婢見好戲結束,都有些意味闌珊,搖頭歎息的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這浣衣局一年到底難得有個人來,難得能看到一齣戲,這麼快就結束了,還真有些掉胃口。
小六踱回身,用手肘碰了碰習北。「喂,是不是該杖責了?」
太監習北怔愣回神,猛的點了點頭。「嗯,對,還有杖責。」
「我說你這是出的哪門子的神啊?這破爛地方,有什麼好看的。」小六不悅的嘟囔。
習北笑著撓了撓頭,低下頭不語。
小六四處看了看,走到院門後拿了兩根木棍在手裡,遞了一根給習北。「拿著。」
習北伸手接過,小六走到楚俏的面前,大手一伸便將楚俏身後背著的包袱扯落在地,一腳踢開了許遠。
「你,還有你們三個,通通過來。」小六指著最近的四名宮婢,示意她們過來。四名宮婢放下手中的活,戰戰兢兢的走到了小六的面前。
「把她按牢了。」小六說完,腳狠狠的踢在了楚俏的後膝蓋處。楚俏一聲痛哼身子一彎,一個踉蹌半跪在了地上。
「趴下。」小六惡狠狠的道。
楚俏忍著痛,身子微微前傾,小六不耐煩,一根子打在了楚俏的臀部。楚俏的身子徹底的貼在了地上。小六見狀,示意四名宮婢上前將楚俏按牢。
「習北,咱倆一個一下,數好,可別漏數了。不然啊,回去沒法向皇后交差了。」
習北點了點頭,握緊手中的木棍走到小六的對面。
四名宮婢手忙腳亂的將楚俏的四肢按緊,小六向習北遞了個眼色,習北微微點頭。「一。」
「啊」楚俏痛呼一聲,緊接著便張嘴用貝齒緊緊的咬住了下唇。
「二。」
「三。」
「」
自第一下習北的那一棍下去後,眾人再也沒有聽到楚俏嘴裡呼出了痛哼聲。眾宮婢雖然手中仍在做著事,可眼睛都偷偷的瞄向了楚俏這邊。
待得小六數完最後一個數,眾宮婢忙又將視線扯了回去,加緊了手中的動作。
楚俏痛苦的擰著眉,五官都皺成了一團。
「打完,收工。」小六拍了拍手,習北接過小六手中的木棍放於回院門後,二人大刀闊斧的走出了浣衣局。
楚俏緩緩的睜開眼,嘴角微微有些腥甜味。
伸出舌頭舔了舔,原來是下唇被咬破了。楚俏冷冷一笑,眼裡有陰寒的光射出。
有宮婢諷刺的看著趴在地上的楚俏,管事的姑姑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過來。彭的一聲,管事姑姑將木事扔在了楚俏的面前。「這是剛收到的衣裳,拿去洗乾淨。雖然你現在身上有傷,可剛剛小公公說過了,任保人不得包庇。所以,你立刻起來做事,若是敢偷懶,小心我抽你。」
說著,管事姑姑示威的揚了揚手中的皮鞭。楚俏咬牙,陰測測的抬頭看了管事姑姑一眼,嚇得她手一鬆,皮鞭從手中滑落下來,跌落在地上。
「賤婢,找死。」管事姑姑慌亂的從地上扯起皮鞭,就著往楚俏的背上甩了一鞭子,疼得楚俏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