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墨夜走後,沈凌趾高氣揚的走到羽含煙的面前。「皇后,君上剛剛也解釋過了,不是臣妾冤枉娘娘吧?連君上都說是娘娘寂寞了,娘娘昨個兒累著了,還是回去歇息罷。」
眾嬪妃站在一起,有淺淺的笑聲傳了出來。
羽含煙張了張嘴,已是無力解釋了。
轉身,羽含煙看向沈凌,慎重道,「不管夢妃你信不信,昨晚的事真的不是本宮叫君上到鳳棲宮,希望夢妃不要放在心上,以免影響了姐妹的情份。」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一枚小小的妃子而以,您貴為皇后,臣妾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和皇后互稱姐妹。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事情也已經過去了。」沈凌臉上噙著淺淺的笑,可一雙鳳眸裡寒光微捻,任人都看得出來沈凌心情不佳,皮笑肉不笑。
羽含煙自是聽得出沈凌話裡的意思,也不強求。剛剛墨夜的一番解釋已經讓兩人之間出現裂痕了,若是想要將裂痕彌補起來,只怕是回天乏術了。
「夢妃,今兒沒去鳳棲宮請安,是因為對本宮有氣,還是身子抱恙呢?」羽含煙清冷的問,沈凌神色一滯,垂下了眼瞼。「臣妾身子昨晚因等君上受了風寒,這不早上特意喝酒驅寒麼?沒有給皇后請安,請皇后恕罪。」
羽含煙看了看沈凌,哪裡有請罪的模樣,甚至還有些盛氣凌人。
「既然夢妃身體抱恙就回去好好歇息罷,本宮就不打擾你清休了。」說完,羽含煙看了看躲在一旁的楚俏,秀眉微擰。「楚俏,回宮。」
楚俏不安的走上前來,將頭壓得低低的,沈凌看在眼中,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昨晚來打小報告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這個時個嚇成這樣,裝給誰看?
楚俏走到羽含煙的面前,羽含煙低眸看了看楚俏,不解的問道。「楚俏,你這是怎麼了?自從進了景/春/宮,你就一直躲在一旁,你也身體抱恙?」
楚俏恐慌的搖了搖頭,怯怯的抬起頭來,卻不是看向羽含煙,而是看向羽含煙一側的沈凌。見沈凌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楚俏一個激靈,忙將視線移開看向羽含煙。「回娘娘,奴婢沒事。」
羽含煙敏銳的捕捉到楚俏不安的眼神,眼珠子朝著沈凌瞟了瞟,再次看向楚俏。「楚俏,你好像很怕夢妃啊?」
楚俏嚇得腳都軟了,臉上扯過一抹牽強的笑意。「娘娘,奴婢只是對夢妃娘娘敬畏。」
沈凌見楚俏將話頭挑到自己的身上,淺淺一笑,走到了楚俏的面前,低下頭審視著楚俏。「楚俏啊,皇后每日需要操勞的事太多了,你得多替主子分憂,有空好好的在鳳棲宮裡伺候著主子哦,到處跑的可不合規矩了。」
只聽得楚俏倒吸一口冷氣,接著抬頭驚恐的看著沈凌。「娘娘,奴婢不懂娘娘說的是什麼意思,若是奴婢有什麼地方讓娘娘看不過眼,請娘娘責罰。奴婢只是皇后身旁的婢女,若是娘娘這般說讓皇后誤會了,奴婢真的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說完,楚俏嚇得跪到了地上,向著羽含煙磕了幾個頭,又朝著沈凌瞌了幾個頭。「皇后,奴婢不懂夢妃娘娘為何要如此說,奴婢真的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娘娘的事。蒼天可鑒,若是奴婢做了任何對不起娘娘的事,就讓奴婢不得好死。」
「快起來,這地板又髒又冷,本宮又沒說什麼,你怎的說跪就跪了。」羽含煙持著巾帕彎下身子將楚俏扶了起來,楚俏忐忑的看著羽含煙,羽含煙抬手,用巾帕在楚俏的額頭上擦了擦,替她擦去了額頭上沾有的塵土。
「怎麼說你也是本宮身邊的貼身侍婢,怎的說跪就跪了。你為人如何本宮心如肚明,你又何需解釋。頭疼不疼?下次別有事沒事下跪,這知道的人自是不會說什麼閒言碎語,可那些不懂的人,還以為本宮仗勢欺人。不管是嬪妃還是宮婢,在本宮的眼中本宮一向都是平等對待的。沒有人差人一等,也沒有人高人一等。本宮說的話,你可記住了?」羽含煙輕柔的聲音如微微春風撫過臉頰,輕輕軟軟的。
楚俏有些發懵,半晌後才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奴婢知曉了。」
「夢妃,你身體抱恙好生歇息著,若是嚴重的話就請太醫來瞧瞧。楚俏啊,本宮還真是有些乏了,咱們回宮吧。」羽含煙優雅的抬起右手,楚俏忙伸出手攙起羽含煙,羽含煙看了看眾嬪妃,眾嬪妃見狀忙半跪於地,「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都平身罷。」羽含煙走出去幾步遠才緩緩開口,眾嬪妃站起身,看著羽含煙的背影,臉上的笑意終於綻放開,徒然讓這後殿變得活色生香起來。
一眾嬪妃見羽含煙走遠,頓時圍攏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八卦起來,話語不堪入耳。
「沒想到皇后竟然是這種人,平日時看著裝得那麼的正經,到了晚上竟然這麼的放蕩,和那些青樓裡的女子還真沒什麼分別。」
「呀,妹妹這話差矣,你這不是在暗罵君上是嫖/客麼?」
「呸呸,看姐姐這張嘴,真不會說話。不過這皇后也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檢點,竟然還敢來夢妃妹妹這裡來鬧,還真是丟臉丟大了。」
「是啊,你們剛沒看到,皇后的臉色有多難看。不過皇后也真是臉皮厚,撐了那麼久,也不怕人笑話。要是我啊,早挖個洞鑽地底下去得了,再也不敢出來見人了。」
「」
鶯鶯燕燕聲音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夢妃沈凌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面前這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女人,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珠兒,我乏了,扶我進去歇息罷。」沈凌說完,冷冷的瞟了眾嬪妃一眼,珠兒心領神會,走到眾嬪妃面前福了福身子,「各位娘娘,主子說她身體抱恙有些乏了,感謝各位娘娘今兒個來看主子,只是主子身體抱恙不能招待娘娘們了,還請娘娘們不要見怪,奴婢在此向娘娘們賠個不是了。」
眾嬪妃停止了吵鬧,看了看珠兒,眾人互相對視一眼後,又開始議論起來,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後殿的門口處走去。
「一群怨婦。」沈凌不屑的扯了扯嘴角,珠兒走過去將沈凌攙扶著,面露憂色。「娘娘,你今兒個喝了太多酒了,你看這都站不穩了。奴婢扶您進去歇息一下罷,肯定受寒了。」
沈凌眨了眨眼,眼中有狡詰的光芒閃過。
「說你笨你還不信,本宮沒有喝多少,就只有那一杯才是真正的酒水,之前喝的全是白水。」沈凌說著,瞟了一眼石桌上的酒壺,珠兒斜眼一看,瞭然於胸淡淡一笑。「娘娘裝得好像啊,連皇后都蒙騙過去了。」
「皇后,皇后如今只怕在自己的鳳棲宮裡大發雷霆了吧?呵呵,她身邊的婢女都要出賣她,活該她丟盡了顏面,」whhf——
楚俏攙著羽含煙回到鳳棲宮,剛進大殿,羽含煙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變幻莫測,讓小心翼翼察言觀色的楚俏心下一個咯登。
將手從楚俏的手中扯開,羽含煙指著大殿的正中,「自覺過去跪著吧。」
楚俏怏怏的走到大殿正中,委屈著臉蛋跪在了地上,一旁候著的四名宮婢一臉不解的看著一臉慍怒的羽含煙。
「知道本宮為何要罰你跪麼?」羽含煙的聲音如同她此時的臉色一樣的冷,冷得讓楚俏都忍不住牙齒打顫。
茫然的搖了搖頭,楚俏疑惑的看著羽含煙。「奴婢不知,請娘娘指教。」
「你昨天晚上戌時你在何處?」羽含煙沉聲問。起面面昨。
楚俏眨了眨眼,眼珠子往上看向殿頂,像是在回憶,半晌才道。「回娘娘,昨夜戌時未公公來報說是君上要來鳳棲宮留宿,之後娘娘便讓奴婢下去準備。奴婢就下去準備了,回來時就陪著娘娘去了西暖閣沐浴,再後來就是君上來了鳳棲宮,奴婢在寢宮外守著。」
「說完了?」
楚俏點了點頭,「奴婢確認已經說完了。」
「很好,到現在你都不肯承認。那你隨本宮來,本宮讓你看清楚,看看你到底對本宮隱瞞了些什麼。」說著,羽含煙一馬當先的出了大殿,往西暖閣走去。楚俏忐忑不安的跟在羽含煙的身後,進了西暖閣。
經過一夜,想必地上的泥印此時也已經干了吧。
推開西暖閣的門,羽含為走進去,楚俏跟在羽含煙的身後。
在屋子裡的地面上,有幾個淺淺的腳印,地板上還沾有一些泥土,此時也干了粘在了地板上。
「你能否告訴本宮,那地上的腳印是怎麼回事?」羽含煙指著地上的腳印,淺笑著問。
楚俏本能的身子一僵,低下頭眼珠子四處亂瞟。「娘娘,奴婢不知。」
「楚俏,抬起你的腳照著地上的腳印踩上去。」羽含煙突然聲音一厲,楚俏恍然,輕挪著腳步走了過去。
緩緩抬腳,照著腳印踩了上去。
不大不小剛剛好,羽含煙秀眉一挑,看著楚俏,眼中有陰寒的光。「楚俏,你是否該和本宮解釋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