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念替羽含煙清洗完了身上的幾處刀傷,拔過刀的羽含煙緩緩醒了過來。
「夜~」睜開眼,羽含煙便喊了一聲墨夜,墨夜忙忍著痛伸過手去,抓住了羽含煙的手。「別怕,我在這裡。」
「夜,你不要寫聖旨,我不會死的,你不要把皇位禪讓給她。」羽含煙氣息微若,聲音沙啞沉悶,墨夜聽完重重的點了點頭,「不會的,我不會寫的,你放心。」
羽含煙抬眼朝四周看了看,看到馮嵐已經被人給劫持住了,這才安下心來。
閉了閉眼,羽含煙嘴角扯了扯,淡淡開口,「君上不必擔心,沒有我當籌碼,馮嵐已經沒辦法再要挾君上了。告訴君上一個秘密,臣妾的心臟長在右邊,所以就算是我自殺,我也不會死掉的。」
墨夜淺淺的笑了笑,點了點頭,「我已經知道了。」
「君上知道了?」這回換成羽含煙驚訝了,「君上是如何知道的?」
「是我說的。」昂念適時出聲,羽含煙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昂念,臉上微微閃過一抹紅暈。照昂念這麼說,一定是
低下頭,羽含煙果然看到自己胸前的肌膚裸露出來,羞得將臉撇向了一邊。
腦袋一陣暈眩,羽含煙眨了眨眼,「君上,不管如何,也不要寫禪讓皇位的聖旨。」
墨夜握著羽含煙的手重了重,應聲道,「好,我答應你。」
羽含煙疲倦的笑笑,昂念看到羽含煙牽強的笑容,忙止住了墨夜。「讓她先休息一下罷,我去寫個方子,本就舊傷未癒,如今又添新傷,這炎炎夏日傷口最容易感染,一定要及時的防疫。」
墨夜點頭,不再言語,羽含煙閉上眼,手緊緊的抓著墨夜的手。
「君上。」未離帶著一群太醫走進了寢殿,看到馮嵐已經被擒,這才放下心來。
「微臣見過君上。」一群太醫急急的跪了下來,墨夜無力的搖了搖手,「都起來罷。」
「謝君上。」一群太醫從地上站起,昂念見有其他太醫來,也算是放下心來。
「張太醫,替我寫張方子,我來念,你來寫。」昂念看向一旁的一位年老的太醫,被喚做張太醫的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昂太醫請講。」
張太醫拿出一本冊子,手執丹筆。昂念沉吟半刻,遂開口道,「川芎、蘇木、歸尾、赤芍、、三稜各三錢;銀花、蒲公英、黃柏各兩錢半;莪術、桃仁、靈脂、生地、大黃為要,各取一錢,甘草、白朮、元胡各五錢。混以紅棗和紅糖熬製,熬製時間以一個時辰為準,不可多且不可少。」
張太醫一邊執筆速寫,一邊默默的記下了昂念所說的話。
「是,昂太醫,微臣記下了。」
「有勞張太醫了。」昂念說著,低下頭看向墨夜。
「內傷嚴重,還是由我來替你接骨吧。」昂念說著,看向墨夜的眼睛,墨夜不語,昂念自是知道墨夜九五之尊要面子,蹲正身子將墨夜扶了起來。未離心下瞭然,忙搬過一旁的臥椅。昂念扶著墨夜,讓墨夜坐在臥椅上。
墨夜指了指臥椅,看向未離。「將椅子搬近一點。」
「是,君上。」未離將椅子又搬近了幾分,墨夜的手一直緊緊的握著羽含煙的手,昂念心知肚明,暗歎了一口氣。
「君上小心。」未離攙扶著墨夜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將靠墊塞到了墨夜的身後。墨夜看了一眼羽含煙,確定她暫時不會有危險時,這才放下心來。
昂念的眸色深了深,也看了一眼羽含煙。「君上,我需要替你把脈,你這手受傷了,會有礙於我把脈,所以勞煩你把另外一隻手伸過來。」
「就這隻手了,含煙一定很害怕,我得讓她握著我的手,不能鬆開。」墨夜斷然拒絕了昂念的要求,昂念無奈的歎了口氣,剛想要解釋,墨夜卻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語。「我知道我身上哪裡有受傷,肋骨斷的兩根,五臟受損,心臟有震裂的跡象,你只需要將我的肋骨接上,開幅藥護住我的五臟便可,不用把什麼脈了。」vso2。
「那可不行,身為太醫,這是我的職責。請君上伸過手來。」昂念不依,墨夜冷哼一聲,伸出自己受傷的那隻手臂,昂念定定的看了墨夜一會兒,見墨夜一臉的傲氣,無奈的伸出了手。
半晌後,昂念的臉色有些難看。
轉頭,昂念看向馮嵐,「你到底使的什麼招數,竟然傷得他如此之重。還有,你竟然還暗中下了毒?」
墨夜大驚,看向昂念。「你說什麼?中毒?」
昂念嘴角扯了扯,冷冷一笑,「你此時自是感覺不到中毒的跡象,這是慢性毒,卻也是急性毒。只要君上動一次情/欲,在**最激烈的那一刻,便會立刻毒發身亡。你竟然如此歹毒,下此狠手。」
馮嵐也微微有些吃驚,自己下毒竟然會被昂念識穿。
照她馮家的獨門武功,她對墨夜下毒是不可能被發現的,只有墨夜死後才能會檢查出來是死於中毒。這昂念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識穿她馮家的秘密毒功。
嘴角往上揚了揚,馮嵐一臉的嘲諷,不屑的笑了笑。「哼,就憑你,想解毒還是嫩了點兒。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墨夜是我的,若是我死了,他也休想活。」禪把聖替。
昂念咬了咬牙,「你這毒婦,還不快快交出解藥。」
馮嵐無奈的聳了聳肩,「抱歉,我只會下毒,不會解毒,所以,我沒有解藥。」
「你~」昂念氣得握緊了拳頭,卻也是無可奈何。
墨夜不語,一張臉陰沉到了極致。
昂念雙手合十,嘴裡默念了句什麼,十指突然張開,動作緩慢而優雅。修長白淨的十指如一瓣瓣的白蓮花瓣一邊徐徐展開,神奇的是,昂念的每一根指尖竟然還冒出了一顆顆藍色的光粒,如夢如幻。
眾人看得發癡,墨夜更是大驚。
「君上,調息靜氣,氣運丹田,全身放鬆。」昂念的聲音輕緩清揚,如一抹春風。墨夜忍著痛盤起腿,卻突然有些為難。
「鬆開含煙的手,若是不想死,就鬆手。」昂念閉著眼睛,卻如同看到了一般,讓墨夜鬆開手。墨夜臉色訕訕的,終是緩緩的從羽含煙的手中將自己的手扯了出來。
雙手放於膝蓋之上,墨夜盤腳調息,氣運丹田,全身已調息到最好的狀態。
「抬手。」昂念說著,身子緩緩的半彎下來,墨夜聽完昂念的話,緩慢的抬起雙手。兩人的手在快要接觸到時,昂念手指前冒出的藍色光粒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將整個幽暗的寢殿都印成了一片幽幽藍色。
那些藍色的光粒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墨夜的手快要接觸到昂念的手指時,那些藍色光粒竟一擁而上,全數朝著墨夜的手掌湧去。藍色光粒在接觸到墨夜的手掌時,迅速的沒入了墨夜的皮膚裡,消失不見。
昂念的雙唇蠕動得更快了,手指也由緩慢的顫動最後變成了快速的彈動,手指間的光粒也越來越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馮嵐定定的看著昂念的手,臉色一片慘白。
像是著了魔一般,馮嵐渾身劇烈的顫抖著,上下貝齒都因顫抖時不時的磕在了一起。
「幽,幽藍王。」馮嵐的聲音尖銳刺耳,讓一旁的錦衣衛聽著眉頭直皺。
昂念的手瞬間停止了彈動,怔愣了那麼一瞬後又開始彈動起來。
消失的藍色光粒又出現了,一波一波的湧進了墨夜的體內。墨夜原本蒼白無華的臉一點點的變得飽滿有神,連同慘白的唇都變得潤澤。
未離在一旁看得大驚失色,一刻鐘後,昂念終於停止了動作,手中的藍色光粒也消失了。
心中大駭,昂念沒想到馮嵐竟然會知道這藍色光粒的來處,嚇得自己差點失了心神。
墨夜的劍眉動了動,緩緩的睜開了眸子。
動了動胳膊,墨夜眉頭一挑,轉過頭看向自己受傷的胳膊。神奇的是,自己的手臂上的傷口竟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更是沒有了一絲絲的疼痛之意,只覺得整個人體內一片熱氣騰騰,充滿了真氣。
「你,你剛剛」墨夜有些吃驚,昂念只是淺淺的笑了笑,嘴角掛著一絲疲倦。「我沒辦法在治好你的傷的情況下還能解你的毒,可這毒雖然只是會在行房時毒發身亡,可這毒卻也有個致命的地方,就是時辰一到,若是你沒有行房,也一樣會毒發身亡。所以,雖然這毒性是慢性毒,卻也只是較之一般的急性毒藥毒性慢一些罷了。」
「那我身上的毒?」墨夜問。
昂念搖了搖頭,「這個我也無能為力,能識出你體內有毒已是我的極限了,至於怎麼解毒,我想除了她,沒人知道。」
「那你剛剛是怎麼替我治好我的傷的。」墨夜雖然是閉著眼的,可對於這種不用藥不動手術就能將自己的傷治好,墨夜還是頭一回見到。
昂念緘默其口,好半晌才開口道。「你是如今的國君,我不能讓你死。」
「那含煙傷得那麼重,你為何不像剛才那樣來救她?」
昂念搖頭,「男為陽,女為陰,所謂陰陽調和,可她已不是處子之身,體內已有了陽氣。再加上身有舊患,若是我強行的救她,只能讓她更快的暴斃。」
「你,你是幽藍王?」剎時,馮嵐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