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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47.低吼發怒 文 / 染顏

    「娘娘,小心。」羽含煙走得有些急,差點崴到腳,楚俏緊跟其上扶住了羽含煙,羽含煙臉色訕訕的站直了身子,感激的看了楚俏一點。

    「去乾清宮。」羽含煙冷聲道。

    「啊?」楚俏不解的驚呼了一聲,羽含煙臉上佈滿了寒霜,緊抿著唇。楚俏見羽含煙情緒不佳,忙不跌的點了點頭。「娘娘小心。」

    羽含煙腳步匆忙,楚俏十二分小心的攙著羽含煙,繞過御花園,經過一條長廊,便到了乾清宮外的廣場。

    太陽斜照在宮殿頂的琉璃瓦上,一片金碧輝煌。羽含煙抬眼看著遠處乾清宮大殿,有些神往的半瞇起了雙眼。

    「娘娘」楚俏不安的喚了羽含煙一眼,羽含煙怔愣半晌,抬起腳往石階上邁去。

    走到大殿門口時,未公公看到羽含煙,有些吃驚。

    「奴才給娘娘請安。」未公公甩了甩手中的拂塵,彎身淺淺的向羽含煙行了一禮,羽含煙抱以輕淺一笑,「公公請起。」

    「謝娘娘。」未公公直起身子,眼裡閃過一抹狐疑。「不知娘娘來乾清宮,有何事?」

    「本宮找君上。」羽含煙輕聲道,未公公的臉上閃過一抹困囧,半晌才沉吟的點了點頭。「娘娘稍候,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有勞公公了。」羽含煙疑惑的看著大殿的裡端,不懂未公公何以要如此的謹慎。

    少頃,未公公便從大殿走了出來。「娘娘,君上有請。」

    羽含煙點了點頭,命楚俏在大殿外等候,隻身一人走進了大殿內。

    墨夜正伏身在桌案後批閱奏折,聽得腳步聲響起後,便緩緩的抬起頭來。

    「怎麼了?想夫君了?」墨夜看了看眼前的人兒,確定是羽含煙後,嘴角露出了一抹寵溺的笑意。

    羽含煙不語,墨夜低下頭繼續批閱著奏折。

    羽含煙走到桌案旁,將手中的巾帕放於衣襟裡,一隻手按著石硯台,一隻手磨墨。

    墨夜側眼撇了撇,滿足的笑了笑,全身心的看著手中的奏折。

    少許,墨夜眉頭緊擰,看著手中的一章奏折,眼中滿是焦慮。

    「含煙。」墨夜輕輕的喚了一聲。

    羽含煙抬眼淡淡的看了墨夜一眼,與墨夜的眼神對視後,忙又將視線扯了開。

    墨夜不悅的皺了皺眉,卻沒出聲詢問。

    「撫干地帶暴發洪水,災事嚴重,而西北邊疆那邊也是茲事頓生,如今內憂外患,你說孤是先出錢救治災情,還是撥款招兵買馬。兩邊都耽擱不起,一邊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黎明百姓,一邊是急紅了眼的敵軍,哪一方都輕敵不得,哎」說完,墨夜重重的歎了口氣。

    羽含煙聽在耳中,沉吟半晌。

    「撫干縣離得天罱遠麼?」羽含煙抬起眉頭,定定的看向墨夜。墨夜抬眼而視,既而邪魅一笑,從坐椅上站了起來,走到身後的一塊用羊毛紙縫製而起的版圖前。

    「這裡是撫干縣,這一帶每到這個季節總是易發洪水,且是上游,若是不及時制止災情,下游的數十萬百姓便無家可歸。」墨夜指著版圖上的一個黑點,羽含煙細細的看了一下,光是在版圖上看,撫干縣距離天罱也足以有上千里的路程。

    「路途遙遠,遠水救不了近火啊。」羽含煙長歎一口氣。墨夜默認的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乾啞。「孤也是為此而煩心不已,可若是坐視不理,數十萬條人命,你教孤如何放得下?」

    「龍將軍呢?」羽含煙緩聲問。

    墨夜擰了擰眉,「孤已經在宮外為他置辦了一處豪宅,此刻他應是在府邸。」

    「君上,龍將軍乃軍事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君上一個人在這裡憂心不已,何不找他過來商議一二。天罱大軍足有三十五萬之多,西北邊疆那邊派出二十五萬前去支援,由龍將軍親自帶領,必可保咱天罱不敗。而撫干縣路途遙遠,卻距離昭夏邊境很近,君上大可八百里加急文件到相近的縣鎮,囤積物資,這邊君上親自起程趕往撫干縣,同黎明百姓一起救治水災。一來可穩固百姓憂慮的心,二來君上也能借此機會看看,整年撥下的款項都用在了何處。」

    頓了頓,羽含煙繼續道,「君上日理萬機,所能看到的只是這皇城近百里的情景,所能聽到的只是所在地方官員的報喜不報憂。君上根本就看不到那些生活在平民窟裡的百姓的生活是怎樣的淒苦。」

    墨夜的眸色深了深,眼裡閃過一抹異色。

    「這些都是誰教你的?」墨夜沉聲問。

    羽含煙怔愣半晌,諾諾的回以墨夜一記淺笑。「這些道理兵書上寫得多,看得多自然也懂一些。君上,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對這些乾政之事心存幻想,我想要的,只是一方清閒。」

    墨夜低下了頭,好半天才抬起頭來。「含煙,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墨夜的語氣有些低沉,似是在為自己剛剛的懷疑向羽含煙道歉。

    羽含煙無謂的聳了聳肩,「我知道。」

    墨夜看著羽含煙愛搭不理的表情和語氣,有些納悶。「含煙,怎麼了?是在生夫君的氣麼?」

    「快忙罷,忙完了我有事想和你說。」羽含煙返回身,走回桌案前,繼續替墨夜磨墨。墨夜無奈的攤了攤手,重返坐椅前坐下身子。

    「那依你的意思,是兵分兩路,一路由龍烈天親自帶隊去邊疆支援,另一隊由孤親自帶領前往撫干縣救治災情?」

    羽含煙定定的點了點頭,「如此才能兩邊都顧得上,軍事不能等,災情更是不能緩。或是君上你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

    墨夜無奈的搖了搖頭,抓起那章奏折又細細的看了起來。

    「若是孤能有三頭六臂就好了,不是孤不願意這麼做,只是如今龍烈天他心懷鬼胎,孤怕他一人領著三十萬大軍前去支援,會讓他有機會造反。」

    羽含煙瞌了瞌眸,長長的羽睫在她的眼瞼上投射下一片陰影。

    「君上的意思是,龍將軍不可靠?」羽含煙皺著眉頭問。

    墨夜臉上一片嚴肅,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次去昭夏時,他已經有造反的心了,若不是孤強行制止了他,他一定會造反。這次之所以肯將天罱所有的兵權都交給他,也是為了試探他。只是,這麼久他到也沒什麼動靜,我也能放下心來。」

    墨夜的拳頭緊了緊,「怕只怕,他伏摯這麼久,就是為了等一個契機。」

    「兵符呢?」羽含煙輕聲問。

    墨夜抬了抬眸子,眸子裡一抹暗色閃過。「交給龍烈天了。」

    羽含煙聽在耳朵裡,卻也放在了心上。

    「既然如此,那君上便不要再想這件事了,事情總是會有個解決的辦法的。」

    羽含煙輕聲安慰著,墨夜扯了扯嘴角,揚起一個沒有溫度的笑意。

    「不是說我批閱完奏折後會去找你的麼,若是沒事,你定不會來這裡找我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墨夜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羽含煙。

    羽含煙的手一僵,鬆開了硯台,直直的看著墨夜。

    「昨晚君上可是臨幸了如妃?」羽含煙問這話時,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駝紅。

    墨夜的眼彎了彎,眼裡總算是有了絲絲的笑意。「怎麼?吃醋了?」

    羽含煙伸手撫了撫額頭的發,不自然的撇開了頭。

    微微咳嗽了兩聲,羽含煙腦子裡便映著蔣心那張慘白得如破布娃娃一般的臉。正了正臉色,羽含煙轉過頭來,眼裡已是沒有了半分的羞色。

    「君上今早可曾派人給如妃淨身刮宮了?」羽含煙的聲音突然變得冷冽如冰,墨夜微微錯愕,不解的看著羽含煙。「怎麼了?」

    羽含煙定定的看著墨夜,聲音沒有了之前的輕緩,如寒冰一般,「是不是?」

    墨夜的臉色變了變,眉頭微皺。「是。」墨夜點了點頭。

    羽含煙咬緊下唇,眼裡有憤怒的光芒。

    「你這是怎麼了?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質問我有沒有臨幸如妃?」墨夜有些不悅的盯著羽含煙,羽含煙微微抬頭,心中有酸痛感。

    「君上,你知道淨身刮宮對一個女人來講,意味著什麼嗎?」羽含煙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墨夜大吃一驚,不安的看著羽含煙。

    「怎麼了?你別難過,有事好好說好不好?是孤做錯了什麼嗎?」墨夜從坐椅上站了起來,走到羽含煙的身旁,伸手想要將羽含煙擁進懷中,卻被羽含煙側過身子躲過了。

    墨夜咬了咬牙,卻沒有發火。

    「君上,你去頤和殿看看如妃罷。看看她被你的一句話,折磨得是如何的面目全非,看她因為君上的一句話,如今已經氣若游絲奄奄一息。」

    情訕住一。墨夜鳳眸一挑,不悅的看向羽含煙。「你這是在誣陷孤。」

    羽含煙冷笑一聲,「誣陷?君上若是覺得臣妾在誣陷你,你現在就去頤和殿看看,看看臣妾有沒有誣陷你。」

    「去就去,若是你膽敢誣陷孤,孤也不會任由你胡鬧。」墨夜狠狠的一甩衣袖,奪步繞過羽含煙就往外走去。

    走到宮殿門口時,未公公看著氣沖沖走出來墨夜,忙彎下身子行禮。「君上,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頤和殿,你去敬事房把陳九和安平兩個奴才也叫過去。」墨夜說完,氣哼哼的走下了台階。未公公暗暗乍舌,這君上如這麼大的氣,還真是頭一回看到呢。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功夫就變臉了?」未公公疑惑的往裡頭看了看,心中瞭然。縮了縮頸脖,未公公甩著拂塵往敬事房方向急步走去。

    羽含煙站在桌案旁長長的舒了口氣,雙手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墨夜大跨步的朝著後宮的方向走去,心中煩燥不已。政事都沒有解決,如今卻還要來這後宮料理後宮裡的瑣粹事情。vrna。

    未公公迫不急待的跑到敬事房,陳九正端坐在臥榻上,端著個茶壺滿足的享受著,身後有兩名小太監正在替他捶肩,安平則半跪在陳九的身前替他捏腿按摩。

    「陳九九這是好興致啊。」未公公站在屋中,陰陽怪氣的說著,陳九慵懶的轉過頭來,看到是未公公後一腳踢開了安平,慌亂的從臥榻上站了起來。

    「滾,滾。」陳九朝著身後的兩名小太監低吼著,兩名小太監忙不跌的跑了出去。

    陳九一臉陰笑的走到了未公公的面前,半彎過身子向未公公行禮。「未公公,這是什麼風把您吹到敬事房來了?」

    「走罷,你們倆個隨咱家到頤和殿走一趟。」未公公沉著聲音說著,陳九和安平對視一眼,縮著脖子湊到未公公的面前,不安的看著他。「未公公,出什麼事了?」

    未公公沒好氣的看了二人一眼,「君上火氣大著呢,指名道姓要你們兩個到頤和殿,你們倆個又捅什麼婁子了?」

    陳九和安平兩人均搖了搖頭,「沒有啊。」

    「走罷,到了再說罷。」未公公懶得再廢話,轉過身子出了敬事房,陳九和安平二人戰戰兢兢的跟在未公公的身後,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

    墨夜到了頤和殿,直奔大殿,在沒有看到蔣心後,逕直走進了寢殿裡。

    英容在床沿邊守著蔣心,見突然推門進來一臉陰沉的墨夜,嚇得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君,君上。」英容有些畏懼的看著墨夜,想了想,終是壯著膽子道,「君上,娘娘今晚只怕是無法伺候君上了。」

    「走開。」墨夜一聲冷喝,英容嚇得忙退到了一邊。

    墨夜走到床榻邊,伸長頸脖朝著床榻上看去。

    蔣心躺在錦被裡,一張臉慘白得如宣紙一般,小臉緊皺似是很痛苦的樣子。

    墨夜咬牙,紅了眼眶。

    「怎麼會是這樣?這是誰做的?」墨夜低吼,英容詫異的看著墨夜,眼裡滿是不解。

    「說話。」墨夜終是忍不住吼了出來。

    英容慎慎的看著墨夜,咬著唇,半晌才開口道。「君上,這不都是您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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