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榻上躺了三天,活活忍受了墨夜整整三天,到了第四天,羽含煙終於在昂念的許可下,下床了。
雖然還不至於活蹦亂跳,但能到處走走看看,還是可以的。
這三天,羽含煙感覺自己簡直就是過著非人一般的生活。
她很納悶,為什麼墨夜每天都有那麼好的精力,每到夜半就能做一次體能運動。雖然他不能動自己,可他竟然能一個人每天運動得不亦樂乎,這簡直就是個傳奇。每晚,墨夜都是如出一轍的將羽含煙扒個精光,也不管羽含煙會不會反抗。
就說昨日深夜,羽含煙覺得自己能動了,能反抗墨夜了,便決定誓死都不能讓墨夜將她身上的衣裳給扒下來。可墨夜那腹黑卻是早就料到那麼一招,竟然給羽含煙點了穴位,讓她動彈不得。
如此這般,羽含煙再一次睚眥欲裂的看著墨夜一件件將她身上的衣服扒了個精光。
然後,他就自個兒退到了一旁。
忙活
羽含煙覺得自己的日子每天都過得水深火熱,突然有了個自虐的想法。
若是她的傷好了,這一路回到天罱按照他們返程的路程過算,最起碼也得大半個月才能抵達天罱。
大半個月,羽含煙想想都直不住渾身顫抖。
她的傷已經好些了,三天了,也能下床走動了。
那五天之後呢,七天之後呢。那時就痊癒了,照著墨夜這禽獸的作法,那自己那時豈不是就活活被他生吃了。
打了個激靈,羽含煙決定去求助於昂念,讓他給點什麼藥給她吃吃,最好身上長出一身的什麼廯啊包啊什麼的,讓人一見就想退避三尺的那種。
中午在馬車上吃過午膳,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太陽落山時,行軍在一處高地上所了營。待得營帳紮好後,羽含煙總算從馬車上下來了。白天和墨夜一直坐在一個馬車上,羽含湮沒辦法單獨找昂念幫忙。如今營帳搭好了,昂念是單獨的帳篷,所以羽含煙找了個去方便的借口後便溜去了昂念的帳篷。
昂念正在帳篷內研究藥材,一邊看著書一邊嘴裡唸唸有詞。羽含煙走到昂念的帳篷前,睜著雙溜圓的眼睛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到她,一貓腰鑽進了昂念的帳篷內。「昂太醫。」
羽含煙走進帳篷內,看到昂念便小聲的喊了聲。昂念突然間聽到羽含煙的聲音,有些詫異,轉過頭來便看到羽含煙賊眉鼠眼在盯著一旁他堆放藥物的瓶瓶罐罐,好似在找什麼。
「你怎麼來了?」放下手中的醫藥書,昂念走了過來,看著羽含煙伸長頸脖在那堆瓶瓶罐罐間瞄著。
昂念不語,好奇的看著羽含煙。
聳了聳靈鼻,羽含煙皺著眉看著那堆瓶瓶罐罐,上面只是隨意的做了個符號,卻沒有什麼字樣。單從瓶瓶罐罐的外面,無法看出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昂念疑惑不已,忍不住問向羽含煙,「我說,你在找什麼呢?」
「找藥啊。」羽含煙苦惱的撓了撓腦袋,嘴裡嘀咕,「怎麼會沒有呢?」
「你要找什麼啊?」昂念急了,羽含煙頭也不回,「就是找藥啊。」
「啊~」昂念仰天長歎一聲,右手撫額,「我問你在找什麼藥。」
看著羽含煙迷糊的樣子,昂念又氣又好笑,卻是不忍對羽含煙發怒。
聽到昂念這麼部在,羽含煙定了定身子,眼珠子一轉,狀似瞭然的點了點頭,「對哈,有個活的在這兒,我還找這些瓶瓶罐罐的幹嘛。」
昂念額頭冷汗三條,不悅的皺了皺眉,心裡腹誹,「我這麼大個活人在這兒站了半天了,跟你說了半天話了,你也沒待見過我啊。現在,才想起有我這號活人了。」
「昂太醫。」
「嗯。」昂念看著羽含煙那張巧笑嫣然的臉,笑得雙眼彎成了月牙兒,昂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你,你想幹嘛。」
羽含煙嚕了嚕嘴,歪了歪腦袋,」嗯~我就想問問,你這裡有沒有什麼能讓人出熱疹啊什麼的藥物呢?」
「你要那些做什麼?」昂念好奇的看著羽含煙,羽含煙眼珠子往帳篷頂瞟了瞟,吱吱唔唔的道,「我有用,你有嗎?」
「你得告訴我你要幹什麼。」昂念緊盯著羽含煙,看著她古靈精怪的樣子,心下寒意劇升。
「這麼說你就是有羅?給我點可以麼?」羽含煙討好的看著昂念,昂念皺了皺眉,「你到底要那藥做什麼?」
「你給不給?」羽含煙以驚人變臉的速度拉下了臉,假裝慍怒的看著昂念。昂念錯愕的看著羽含煙驚變的臉,慌慌的點了點頭,「給。」
伸出白嫩嫩的手到昂念的面前,羽含煙面色不改,眼珠子瞟向地下,繼續拉著臉。
昂念走開,到一旁的他的醫藥箱那裡,在裡面拿出了一個白玉瓷瓶。「給。」
羽含煙一舉搶過,看著晶瑩剔透的瓶身,問道,「這是什麼?」
「能讓人出熱疹的藥啊。裡面共有三顆,按照常人的體質,一般只吃一顆就夠了,這熱疹可難受的狠,你可別拿去害人哈。」
「定然不會的。」羽含煙臉上堆起一臉笑,朝著昂念使勁兒笑,笑得昂念暈頭轉向的,「好吧,我相信你!」
「謝謝。」羽含煙將瓷瓶往懷裡一揣,腳下生風般的往帳篷外跑去,昂念反應過來,氣得出聲低吼,「跑慢點,你身子還沒好。」等得他說完,羽含煙已經沒影兒了。
從昂念的帳篷內出來,羽含煙心安的拍了拍胸脯。自己的小身板算是能保住了,沒有了擔憂,似乎連身子都覺得好受些了。
不想回到帳篷內,羽含煙準備四下走走。
饒著軍營走了一圈,在一處較偏的地方,有一頂帳篷顯得格外的顯眼,周圍都是重兵在把守。羽含煙一愣,緩緩的靠近那頂帳篷。
「皇妃。」剛走近,一個士兵突然出現在了羽含煙的面前,粗大的嗓門嚇得羽含煙小臉慘白。
「呃,這個,這帳篷裡是關著什麼人嗎?」羽含煙弱弱的問。
她走了這麼久,也沒有見到著著赫連清逸的地方,難不成就是在這裡?想著,羽含煙朝著帳篷那裡看了看。那名士兵收緊身子,「回皇妃,裡面是重犯,昭夏的俘虜皇帝。」
真的是他!
羽含煙伸長頸脖朝著裡面看了看,「讓開,本宮要去看看。」
那名士兵有些為難,羽含煙臉色一拉,「怎麼?本宮的話你敢不聽?」
那名士兵一聽此話,忙嚇得閃身到一旁,唯唯諾諾道,「末將不敢,皇妃請。」
羽含煙挺直了脊背,大跨步的朝著帳篷內走去。
剛走了兩步,羽含煙突然停下身子,轉身朝著那名士兵道,「本宮是奉君上之令,特意來教訓這昭夏的俘虜皇帝的,一會兒你們見機行事,若是他不聽本宮的勸解,本宮便要押他去見君上,你且在外面好好的看守,聽明白了嗎?」
那名士兵見羽含煙語氣嚴厲不像是有假,便點了點頭,「末將明白。」
「嗯。」羽含煙從鼻腔裡哼出一個音節,隻身走向了帳篷,那名士兵在帳篷外的不遠處把守著。
掀開簾子,羽含煙貓腰走進了帳篷內。
突然聽到腳步聲,赫連清逸抬頭,便看到了羽含煙那張讓他牽掛的臉。
「你怎麼來了?」赫連清逸有些震驚,「你傷還沒好,怎麼到處亂跑了。」
「噓~」羽含煙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壓低了聲道,「你聽著,從現在起,你別說話。」
赫連清逸皺眉,看不懂羽含煙。過出了身。
「昭夏的覆滅,我也有責任。在天罱時,我曾在天罱皇宮的冷宮裡見過你母后,那時見到她時便猜到她是你母后,也是想著若是日後有機會,便告知你一聲的。但是後來,你,你竟然。」羽含煙的聲音顫抖了幾分,眸色一變,垂下了眼瞼,「你竟然親手殺死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可你卻用他的性命來要挾我,要我留在昭夏永世不得離開,對你,我更加的恨了。」
「因為恨你,我便不打算告訴你你母后還活著這件事。可是,正因為如此,卻間接的導致了這一切慘劇的發生。我親眼目賭了他殺死了昭夏的先皇,雖然我也不知道你母后說的是不是真的,赫連錦瑞就是他的父皇,可他竟然連一絲猶疑都沒有,就那麼下手殺了他。之後,他也逼死了自己的母親。這一切,有著和我脫不了的干係。我知道時間不能倒轉,我也不想再恨你了。今天,我再做最後一件事,當是我們之間的一個了結,日後,我和恩斷義絕。」ud1w。
「你想幹什麼?」赫連清逸心裡突然生出了一股不詳的預感。羽含煙看了看赫連清逸,「我替你鬆綁,你逃得遠遠的,永遠不要找他報仇。」
「你想放了我?」赫連清逸大駭,羽含煙沉重的點了點頭,「以前的恨、如今的怨也該是時候做個了斷了。趁著軍隊還未出昭夏,你趕快跑吧。」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倏的,另一道聲音揚起,帶著深深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