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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21.一團亂麻 文 / 染顏

    太后假裝唉聲歎氣一聲,伸手撫著額頭,「花姑的死,以及那丫頭的失蹤,據哀家所查,和皇后有著很大的聯繫。」

    墨夜瞬間愣住,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太后所說的話,不禁反問道,「母后你說什麼?」

    太后面露難色,見墨夜盯著自己,太后卻故意轉頭看了看金嬤嬤,這才回頭說道,「花姑的死,還有那丫頭的失蹤,似乎和皇后有著莫大的關係。」

    墨夜眉頭緊擰,探究的看著太后,太后見墨夜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話,忙解釋道,「君上離宮後,沈大人便協同哀家理政,花姑的死讓哀家甚是心痛,便特意去查。」

    墨夜不語,太后繼續道,「花姑是去給那丫頭送吃的時被人殺害的,屍體拋到了一座石井裡。而作案兇手卻在石井的井沿邊上留下了半截迷香。」

    「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墨夜不解。

    「這迷香裡參雜了一種咱們天罱沒有的特殊物種。」太后細細道來。

    墨夜雙眸裡透出一股銳利的光,半瞇著眼,「是落月花?」

    太后明顯驚住,有些驚訝,「君上也知道。」

    墨夜沒有回話,只是看著太后,太后拿起桌上的茶杯飲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沒錯,就是落月花。而落月花也是一種能使人麻痺神精的藥草,可咱們天罱沒有這種東西。兇手定是不小心落下的,而整個後宮,也只有三個人去過昭夏。」

    「母后想說淑妃還有她姐姐惠妃,以及皇后?」墨夜問。太后點了點頭,「淑妃性子溫和,武功不濟,除了一些防身的招術根本就不能稱得上是懂武功的。君上也知道,花姑的武藝造詣是很高的,一般的尋常人是無法近她身的,可她卻被一招致命。」

    「嗯。」墨夜點了點頭,承認太后說的是實話,花姑的武藝在高中的宮女嬤嬤間是數一數二的,「這麼說可以排除淑妃的嫌疑了。」

    「接著是淑妃的姐姐惠妃,她有不在場的證據。當天她在自己的椒賢宮休息,整個椒賢宮的宮女都可以作證。況且,她和那丫頭還是故里,斷沒有要迫害她丫心的理由。」

    「最後就是皇后了。她曾和君上一起去過昭夏,在那邊生活了幾年,知道落月花不足為奇。而且最大的嫌疑就是,皇后忌諱君上對那丫頭的寵愛,並且她們長得一模一樣,皇后有作案動機。」

    墨夜緊擰的劍眉微微舒展,卻問向太后,「母后,皇后是太后的侄女對吧?」

    太后點了點頭,「沒錯,君上是想說母后怎麼會直指皇后,畢竟她是哀家自家人,對嗎?」

    墨夜不語,只是淺淺一笑,太后臉上蕩起一股慈祥的笑意,「此事關乎兩條人命,饒是哀家想要包庇,也是天理不容的。」

    墨夜同意的點了點頭,可他卻不明白,「只是因為皇后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母后就認定是皇后讓那丫頭失蹤的麼?」

    太后面色一滯,半晌才道,「皇后也親自承認是自己做的,金嬤嬤你說是嗎?」

    一旁候著金嬤嬤走上前來,朝著太后和墨夜彎了彎身行了一禮,「太后所言句句屬實,君上如若不信,大可找皇后娘娘對證啊。」

    墨夜抿緊雙唇,不知該如何解釋,雖然他和皇后因為那件事兩人間的感情不再像以往那樣深刻,可他是最瞭解皇后的人,她雖然總是寒著一張臉,可她的心地卻不壞的。

    想起過往的種種,墨夜潛意識的又有些偏袒向寒汐雲那邊。

    「孩兒知道了,不打擾母后了。」墨夜說著從凳子上站起,行太后行了一禮後也不待太后言語,便匆匆的出了慈寧宮。

    也許,他是害怕太后再向他說些什麼,擾亂他的心緒,也許他是想要自己去尋求證據。

    出了慈寧宮,墨夜獨自一人走著,他將子未留在了乾清宮,不想有人打擾到他。回想著剛剛太后所說的一切,墨夜突然意識到太后話語裡的一絲漏洞。

    那晚皇后讓羽含煙卻冷宮時,太后是不知道的,第二日自己離宮,那時太后也是不知道的。可據昨日梵音所說,花姑是在上午被刺殺的。

    這麼說,太后是早就知道羽含煙在後宮的。而且剛剛太后也說過,是叫花姑去給羽含煙送吃的。整個後宮的侍衛都不知道羽含煙去了哪裡,母后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如皇后所說的,母后真的去了西宮冷苑?

    這麼想,時間和地點以及人物都是吻合的。羽含湮沒有去冷宮而是去了西宮冷苑,所以冷宮的侍衛並沒有見過羽含煙,反倒是西宮冷苑那邊的侍衛見她進去過卻沒有出來。

    而太后如果也去了西宮冷苑的話,她就必定能見到羽含煙的。

    這麼說,太后是真的有去過那裡的,可她去西宮冷苑做什麼呢?為什麼要等到自己離宮才去呢?是害怕自己看到嗎?還是害怕別人知道些什麼?

    母后又因為什麼特意讓花姑去給羽含煙送飯呢?依花姑的身份,送飯這種活兒也不應該是她做的不是麼?

    這一切,為什麼都顯得這麼的反常?

    花姑!

    墨夜突然心境明朗,臉上露出一抹異色,雙手背負於身後,大跨步的朝著御膳房走去。一切的線索都圍繞著花姑,那他便從花姑開始查起吧。

    指望著母后和皇后兩人說出實情,只怕是難上加難。

    一個和自己慪氣說的都是氣話,不可信;一個是想有所隱瞞說的話半真半假,更不可信。

    到了御膳房,墨夜讓御膳房的季司膳將這些時日來每天的膳食記錄拿過來。一一翻閱後,卻沒有看到花姑在半個月前曾來御膳房拿吃的的記錄。

    「半個月前,花姑曾來過御膳房嗎?」墨夜問季司膳,季樓翻著記錄薄,果真如墨夜所說,沒有花姑來過的記錄。

    「君上稍等,奴婢去問問。」季樓走到供拿膳食的大廳,舉手拍了拍,「各位都停下手中的做什。」

    所有的宮女和廚師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紛紛看向季樓,「季司膳。」

    季樓點了點頭,大聲問道,「半個月前,可有人見過慈寧宮的花姑姑來過?」

    在場的宮女們廚師們都齊齊的搖了搖頭,可唯獨有一名宮女一臉糾結的,看著其它的宮女廚師都搖頭了,那名宮女忙低著頭也跟著她們一起搖頭。

    季樓看到,眉頭一擰秀眉微皺,逕直走到了那名宮女面前。

    「你有看到花姑姑來過麼?」季樓問道。

    那名宮女臉色煞白,將頭壓得更低了。季樓臉色一厲,「抬起頭來說話。」

    那名宮女戰戰兢兢的抬頭,,眼神惶恐飄忽,「回司膳大人的話,半個月前,奴婢是有曾看到花姑姑來過御膳房的。那時花姑姑讓奴婢不要多話,所以奴婢」

    那名宮女收了話尾,季樓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你跟我來。」

    那名宮女跟在季樓的身後,到了墨夜身前,季樓對著墨夜行了一禮,「君上,這丫頭說是見過花姑姑來過,詳細的君上你來問她吧。」

    「嗯,這裡沒你事了,你先退下罷。」墨夜朝著季樓搖了搖手,季樓實趣離開。「君上有事吩咐就是。」

    「嗯。」墨夜哼了聲,季樓走出了御膳房。

    「說吧。」墨夜冷冷的看著那名宮女,第一次見到墨夜,那名宮女顯得緊張又害怕,吱吱唔唔半天也沒有說出半個字來。

    「怎麼,孤還沒有花姑姑大嗎?」墨夜有些不悅,薄唇緊抿。

    那名宮女嚇得跪到了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半個月前,奴婢一個在這邊選菜,便看到花姑姑從太醫院那邊過來。之後花姑姑便說要親自熬藥,說是太后身子骨不好,奴婢也沒再說什麼,可花姑姑卻讓奴婢不要多話。」

    「你說花姑姑是從太醫院那邊過來的?「墨夜不解,現在看來這一切亂得如亂麻一樣,扯都扯不清。母后不是說花姑姑送飯給那丫頭吃麼?怎麼現在這宮女又說花姑姑是從太醫院過來的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的。」那名宮女朝著御膳房外指去,指著其中一道走道,「那條路正是從太醫院過來的走道,奴婢親眼所見,不敢有所隱瞞。」

    「花姑姑是親手熬製藥膳的麼?」墨夜問。

    宮女點了點頭,「是的,奴婢一直都在這裡。奴婢記得,花姑姑一直在這裡呆了一個多時辰,待得藥膳熬好後才走的。」

    「那留下的藥渣呢?」

    「花姑姑將藥熬好後將紗布將藥渣過濾了出來,合著藥膳一起端走了。」

    墨夜闕眉,再次看向那宮女,「你確定你所說的句句屬實?如果敢有一句假話,那便是死罪了。」

    那名宮女惶恐的看著墨夜直直搖頭,「奴婢不敢有任何的隱瞞,奴婢所說句句屬實,若欺瞞君上,奴婢以死謝罪。」

    墨夜點了點下巴,示意那名宮女起來。

    「好,沒事了。今日孤找你一事不可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太后問起,你也不得漏一名風,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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