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十里外,此時卻是一片蕭條肅穆,隱隱晃動的人影黑壓壓一片,如天邊驟然襲來的黑雲一般,漸漸靠著皇城圍攏。
在樹林的最前沿,有一人身著大紅的衣袍迎風而立,袍角在風中肆意的拉扯撞擊出破空的聲響,男子頭頂碧玉發蔻,濃黑如墨的長髮高高的攏向頭頂,用一枚玉簪別在了碧玉發蔻裡。隨風搖擺的發尾輕掃著他挺直的脊背,俊秀得如同畫中美男子一般的面孔有些生硬,厚薄適中的唇緊抿著,一雙深邃的眼眸裡精光乍現。
那一身華麗的紅衣霓裳竟是當日他迎親時所穿的婚服,那一張與皇帝赫連錦瑞有七八分神似的臉更是讓人一眼難忘。
消失了近兩年的三皇子赫連清逸,竟在這樣一個普通的夜晚,帶領著千軍萬馬從叢林深處一步步朝著皇城圍攏。
赫連清逸領頭,身後黑壓壓的軍隊拖著鏘鏘作響的兵器緊緊跟隨。軍隊士兵步履整齊,每一步都是同時抬起同時放下,每一步都走得地面震上幾震。黑色的盔甲和手中被漆成黑漆的兵器早已失去了光澤,如同隱沒於這漫漫黑夜一般。
隊伍一點點的接近了皇城,赫連清逸改變了軍隊的陣勢,下令將軍隊分成四大隊分別由東南西北四方朝著皇城圍攏,並喝令讓士兵解下腰間早已準備好的棉布包住軍靴,化解靴子接觸地面時所產生的摩擦聲。
皇旁赫連錦瑞從天牢裡出來,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時他的兒子,竟帶著千軍萬馬朝著他的皇城江山圍攏,想要一舉將他殲滅,取代他的地位。
福祿留下來繼續審問羽含煙,從天牢裡出來的只有赫連錦瑞一人。此時,赫連清逸布下的四方軍隊已經快要接近皇城了,而皇宮裡的瞭望台上卻是靜寂得沒有一絲聲響。
一切看起來都那般的安寧平靜,似是什麼都不會發生。皇城外百姓們安然入睡,白日裡喧鬧的街道此時見不到一個人影,連倦鳥都歸巢入眠了。
赫連清逸讓軍隊統領下令暫時停止前進,四方軍隊士兵匍匐在皇城外兩里地外整裝待發。赫連清逸率先入宮探路,雖說從小在宮中長大,皇宮裡的地形早已印於腦中,可赫連清逸更懂得一招兵法——擒賊先擒王。
避開宮中重重守衛,赫連清逸很輕易就到了皇宮內。原本赫連清逸是想先去正和殿將皇帝他的父皇一舉拿下的,可卻不曾想,兩人竟在一條小徑處碰到了一起。
許是心神不寧,皇帝赫連錦瑞竟沒看到早已站到小徑盡頭等著他的兒子。直至赫連錦瑞走到赫連清逸面前時,看到那一身紅袍和那一張近日讓他日思夜晚的臉,赫連錦瑞大駭之下卻是震驚不已。
今晚赫連錦瑞身後就只跟隨著福祿一人,剛剛他又將福祿遣留在天牢裡審問羽含煙,所以此時赫連錦瑞身旁卻是連一個可以保護他的人都沒有。
「父皇,好久不見。」赫連清逸雙手環胸,一臉冷笑的盯著比他微微低矮幾分的赫連錦瑞,聲音冷得如同寒冬臘月裡垂掛在屋簷廊角的冰柱一般,沒有一絲溫度。
突然看到他一心想要尋找的兒子,赫連錦瑞震驚之餘也是駭意襲胸,嚇得倒退了一步,「你,你」
「怎麼?父皇好像不太歡迎兒臣回宮?」赫連清逸往前欺近了幾步,修長如玉蔥般的五指快速的翻轉,皇帝赫連錦瑞已被赫連清逸點了穴道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裡,連臉上的表情都被定格成了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