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邊清逸似是沒聽到馮閆的慰問,修長如玉蔥的手指快速的在琴弦上撥弄著,翩若驚鴻的臉上蕩漾著淺淺的笑意,如春風撫面一般,與之這狂風亂作的陰雨天格格不入卻又很和諧。
寬大的玄紋雲袖在風中飄舞,衣擺被風高高的撩起,赫連清逸似是不受環境的影響,一手抱著古琴,一手在琴弦上快遞的撥弄著,一聲又一聲婉轉動人的韻律自他的指尖飄灑而出,虎斑霞綺,林籟泉韻。
音律時而婉轉,時而悲亢,時而歡快,那一聲聲動人的韻律如同一位翩翩少女在低頭吟唱。
一曲畢,馮閆眸中的清亮也黯淡了許多,赫連清逸在這首曲子結尾時所彈奏出的低轉音律不由得讓人心生悲傷,沉浸在傷痛裡不能自拔。可赫連清逸似首並無查覺,笑容風輕雲淡,收回琴用錦帛包好斜掛在背上,赫連清逸定定的看著皇陵大門,眼中的眸光高深莫測。
「他,走了嗎?」赫連清逸淡淡開口,似是在說一個與他無關緊要的人一般。馮閆知道他嘴裡的他指的是赫連錦瑞,微微點頭,鼻間哼出一個音節,算是應允了赫連清逸的問題。
「姑母和哥哥什麼時候派援軍過來?」赫連清逸正了正身子,臉上笑容不再,一片嚴肅。
馮閆挺直身子,雙手垂於身體兩側,「他進皇陵後我就已經讓信鴿帶話到天罱了,最快也要後天才知道結果。」
赫連清逸聽聞馮閆的話,如刀刻般的濃眉微微皺了皺,遂歎了口氣,臉上有著悲傷的神情。他等這一刻等了二十幾年了,現在他已經迫不急待的想要血洗整個昭夏國。
「三皇子,你還是趕緊進古墓裡吧,他們才離開不久,不可不提防他們會突襲回來的可能啊。」馮閆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平坦的廣場四周,雨勢漸大,眼前也變得朦朧起來。
赫連清逸一襲紅衣已被雨水打濕,緊緊的貼合在他的身上,隱隱印刻出他健碩且修長的身材。
赫連清逸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前赫連錦瑞離開的方向,眼中一片陰鷙。如此變幻莫測的他,在這陰雨天裡顯得格外的詭異,如紅羅閻煞一般。
皇陵的石門又傳來一陣開啟的沉悶聲音,赫連清逸緩緩步入皇陵內,馮閆從皇陵外啟動機關,大門閉合,那一襲紅衣玄紋雲袖也消失在眼前。
整個皇陵赫連清逸早已捉摸透,饒是閉著眼他也能準確無誤的找到自己的去所。在漆黑的甬通中,赫連清逸踱著步子緩緩前行,一刻鐘後,他出現在了這座熟悉的大殿內。
遠處九級玉階上的琥珀色棺槨似是有些微的變化,赫連清逸臉上冷冷一笑,逕直走到了玉階之上。果然,琥珀色棺槨的槨蓋已是緊緊的與棺身嵌合在了一起。
動作輕柔的放下背上的古琴,赫連清逸小心翼翼的將古琴放至到一旁。十指翻飛雲紋衣袖飄動,站立在棺槨前,赫連清逸竟然未費一成的力道,便將棺槨的槨蓋推落了下來。他的內力的武功造詣,竟然在皇帝赫連錦瑞之上,且不止高出一點點。
空空的棺槨內壁只鋪墊著錦羅綢緞,那具原本躺在裡面的冥婚新婚,你到底在哪裡?
「你到底去了哪裡?為何就此蒸發了?」赫連清逸納納的問,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