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隊伍足足排滿了整條京城大街,旗鼓喧天彩紙紛飛,昭夏國的三皇子大婚卻是比大皇子被封為太子時迎娶太子/妃還要熱鬧上幾分,這不得不讓整個京城的百姓茶餘飯後侃侃而談。
迎親隊在喧鬧的街道前行了一盞茶的功夫後,終於到了三皇子的府邸,大紅的轎輦墜著藏藍色的流蘇,風一吹,徐徐擺動。
「落轎。」又是一聲公雞聲的嗚鳴聲,羽含煙只覺得轎輦一陣晃動,隨之被停放在了地面上。
羽含煙心神不寧的坐在轎輦中,只聽得馬蹄聲得得得的響起,竟是朝著自己的方向。羽含煙纖手抓緊了艷紅的朝褂,手心卻已在微微出汗。
馬蹄聲在羽含煙的轎輦前停了下來,微風輕輕吹動著金銀絲線編織的簾子,羽含煙眼角甚至能看到轎輦前白色俊馬上坐著的男子,他有著燦若星河的雙眸,有著令天地失色的笑容。而此時的赫連清逸,正從馬背上跳躍了下來,踱步走到了羽含煙所在的轎輦前。
簾子一角微微挑起,羽含煙眺眸而視,卻只看到了一雙黑白相間的朝靴,靴子用銀絲織成了一種奇怪的縭紋,黑色的底子襯著白色的銀線,讓人看著無比的怪異。
猛然間,羽含煙心裡一個咯登,忽然覺得這雙靴子格外刺眼。腦子裡有什麼閃過,羽含煙瞬間瞪大瞳眸,臉色已是白了幾分。
嬌艷的紅唇輕顫著,羽含煙抓著朝褂的手緊了幾分,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快速的跳動著。
他,他怎麼會穿著長辭之人的葬靴?這,這種靴子不是該死了人的下葬時所穿著的靴子嗎?為何他要在自己的大婚之日穿這種晦氣的朝靴?
羽含煙不敢細想下去,慌亂的撇開視線。
倏然間,眼前亮光閃現,卻是赫連清逸將轎輦的簾子掀起了。羽含煙錯愕抬頭,隨及迎上了赫連清逸那雙深邃得如同深潭般的雙眸,一直就那麼沉陷了進去。
「我的皇妃,到了。」赫連清逸溫潤的語調響起,如珠玉般清亮的聲音引人入勝。
羽含煙下意識的將身子往後挪了挪,有些抗拒的看著赫連清逸。
赫連清逸眉梢眼角閃過一抹不解,可很快臉上又蕩漾起驚鴻般的微笑。羽含煙驚愕的微張著檀口,一時沒有看懂赫連清逸臉上瞬間變幻的神色。
赫連清逸削瘦指骨分明的手掌又往前伸了幾分,微彎的身子擋住了一些光亮,半明半暗的轎輦內,艷紅的簾子印在羽含煙雪白如凝脂的臉蛋上,帶著一種隱隱暗暗的朦朧之美。再加上她那一雙慌亂中不失靈氣的灈水清眸,竟是讓赫連清逸看得失神了。
「皇妃,下轎吧,可別耽擱了時辰。」赫連清逸再次開口,語氣中全然聽不出他有何情緒上的波動。羽含煙恐懼的縮在了轎輦內的一角,耳中卻隱隱聽到外面的迎親隊伍中似乎出現了一絲紛亂。
不待她聽清楚外面的境況,羽含煙只聽得一聲悶哼,站在轎輦前的赫連清逸高大健碩的身子突然朝著自己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