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的腸胃比較敏感,有的東西別人吃了沒事,他吃了就有事,別人吃了有事的,他吃了反而沒事,軟禁,軟禁,一連五天,吳明禁不住拉得腿都軟了,不過,他終於找到了導致他腹瀉的罪魁禍首,就是早上喝的魚湯。
香飄飄魚湯,一年喝上三百六十五杯,大便連起來可以繞地球一周。
佔地近百畝的莊園有很多間浴室,可是只有一間真正的廁所,這裡以前是神社,雖然經過了改造擴建,但依然有供奉神明的神殿,神殿周圍是不容許有污濁之物的,廁所只能孤零零的建在偏僻的角落裡,誰的腿腳要是不利索,一天換幾條褲子很正常。
誰要敢拉在野外,抓到就大卸八塊,這是櫻木夏原定的規矩。
廁所男女兩邊各有兩個蹲位,但已經綽綽有餘,整個山莊平時就住了十三個人,現在多了兩個,男廁的沖水設備壞了,對於嗅覺異常靈敏吳明而言,簡直就是災難,他這兩天大便上的都是女廁所。
白雲悠悠,烈日當頭,遠離喧囂山區靜得跟鬧鬼一樣,耳畔聽到的聲音只有鳥語蟲鳴,吳明捂著肚子鬼鬼祟祟的從女廁溜出來,有點害怕被人看到,同時心中又有些患得患失,怎麼沒撞上櫻木夏原上廁所呢?
整個山莊就三個女人,而且都是已婚婦女,吳明開口要了十個八個美女,奈何人家不肯給,他現在每天的樂趣就是找機會調戲櫻木夏原,目的是勾引她通姦,謀殺親夫,當然,至今尚未成功。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才能修成姦夫吟婦,通往美好姦情的路從來都不是康莊大道。
山莊裡的廚師是一個法國人,吳明會說流利的法語,沒幾天就跟人家混熟了,套出很多小道消息,據說櫻木夏原新婚第二天就住進了這裡,而且一住就是八年,她跟櫻木長壽的婚姻似乎已經名存實亡。
心裡想著櫻木夏原,吳明剛走到一處林蔭拐角,迎面就撞上了櫻木夏原,兩人全都楞了一下,臉上立即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反應,一個面露歡喜,一個面寒如冰。
「櫻木夫人!真巧!你也要去大便嗎?」
「…………」
真狠自己懂華語,櫻木夏原眼中出現一抹羞憤,抿著嘴不哼聲,眼前的男人實在是太放肆了,一有機會就羞辱自己,完全不知道尊重女人,而且總是找機會接近自己,現在就連莊園裡養的狗都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不懷好意。
櫻木夏原沒有搭理吳明,壓著怒火快步離開,吳明嘴角微微一勾,背負雙手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眼睛色瞇瞇的盯著櫻木夏原緊身西裝褲包裹的豐碩臀部。
走了一小段路,櫻木夏原忍不住回達頭,看著跟在身後的吳明,冷聲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只是在散步!」
走到廁所附近,櫻木夏原再次回頭,一臉憤慨地咆哮道:「你想跟到什麼時候?你是不是還想跟我進廁所?」
吳明一臉靦腆的小聲道:「可以嗎?」
櫻木夏原咬牙切齒道:「你說呢?」
「咳咳……我華夏有句話叫入鄉隨俗……」吳明面色一整,神情肅穆的說道:「你們有獨特的劍道,花道,茶道,我想應該有廁道吧?櫻木夫人可以讓我觀摩學習一下你們東洋如廁的禮儀嗎?」
「八嘎!我們沒有什麼廁道!」櫻木夏原白皙的臉上浮上紅暈,嬌斥道:「你要敢再跟著我,我就殺了你。」
「既然您不願意就算了……」吳明露出一臉惋惜之色,頓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接道:「對了,不要進第二間,裡面的手紙沒有了。」
櫻木夏原哼了一聲,轉身走向廁所,想想不對,又轉過頭,狐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女廁的手紙沒有了?」
「呃……」吳明的汗立刻下來了,牽強的說道:「聽說!只是聽說而以!」
只要接近廁所,人們總會下意識鬆口氣,憋住的那口氣消失後,人們的急切感就會增強,櫻木夏原臉色微微一紅,沒有繼續追問,急匆匆走進了廁所。
「祝您如廁愉快,放心!我不會偷看的。」
聽到外面吳明傳來的聲音,廁所裡的櫻木夏原打了一個激靈,摸向褲腰的手收了回去,華夏有句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個男人太不可靠了,她豎起了耳朵,一臉謹慎的看著四周。
良久沒有動靜,櫻木夏原小心翼翼的把手摸向腰帶,這個男人應該沒有這麼低級吧?應該走了吧?
「大妹子辣,大妹子辣,大妹子從小屁股大……」
該死!櫻木夏原捂著肚子,急敗壞的衝出了廁所,可是並沒有看到吳明的人,她不放心的巡視一圈後,才重新回到廁所,誰知道夢魘一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夜半三更喲……盼偷情……」
混蛋!氣得渾身發抖的櫻木夏原再次衝出了廁所,依然沒有看到吳明的人,她叫罵一通後憤憤的回到廁所,然後神經兮兮的貼在廁所門口,就像一隻準備撲出去咬老鼠的貓。
等了足有十分鐘,蓄勢待發的櫻木夏原沒有再聽到吳明的動靜,肚子實在是受不了了,她用最快的速度衝進廁所,急不可待的樣子就像餓狗見到了肉包子。
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完生理需要以後,櫻木夏原怒氣衝天的走出廁所,進行了一個小範圍的地毯式搜索,沒想找到吳明,轉念一想可能是被耍了。
滿腔的怒火沒地發,她一記鞭腿掃斷了路邊一棵小樹苗,憤憤的跺了跺腳,眼中迸出了殺意,吳明!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
…………
…………
回到小院,沒有見到諸葛大昌,人不知道去哪了,吳明百無聊賴的兜了一圈,不知道要做什麼,只好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發呆。
交通靠走,通信靠吼,只有電視,沒有電腦,這裡可供娛樂的節目太少了,軟禁的日子真是難熬,想走倒是隨時都可以走,只是付出的代價有點高昂,得罪一個擁有十萬人的黑道組織,以後晚上還怎麼睡安穩覺?
「山中無歲月,一夢已千年……」
吳明有感而發的聲音剛剛落下,諸葛大昌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帶著一絲調侃之色,道:「是不是憋出病了?你小子居然還有興致吟詩?」
吳明眨眨眼,嘻笑道:「淫……師?太大逆不道了吧?」
「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去哪了?」
「你看!」諸葛大昌手中拿著兩把小巧的機弩,他將一把遞給吳明,興奮的道:「這裡應該有很多野味,俺跟那個法國佬借了兩把弩,我們去打獵怎麼樣?」
吳明接過了機弩,沒好氣的道:「我們要是出了這個莊園,人家就要把我們當成敵人了。」
「那就不出去,反正這個園子挺大的,應該有不少鳥……」諸葛大昌興奮不減,「走吧!走吧!這幾天全都呆在屋裡,快憋死了。」
莊園裡林子一片接一片,飛鳥確實很多,兩個男人都擁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槍法,可機弩畢竟不是槍,而且飛進莊園的鳥都比較小,將一筒鋼針射光後,他們仍然一無所獲。
午後的蟬鳴特別的響,彷彿在嘲笑他們一樣,吳明跟諸葛大昌臉色都有點難看,兩手空空的回去實在是丟人,他們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莊園裡放養的雞……
莊園的廚房是一個獨立的院落,院子裡堆放著柴薪煤堆,一進院子,諸葛大昌用華語夾著蹩腳的英語嚷嚷起來:「老屁股,快來看看我們打到了什麼?」
屋裡走出一個身穿筆挺廚師服的胖老頭,嘴上留著一縷八字鬍,他是來自法國的廚師,名字叫畢古,他瞟了一眼諸葛大昌手中面目全非的獵物,然後用英語歎道:「這好像是小林在莊園裡養的雞?」
諸葛大昌矢口否認:「怎麼可能!這是我們在林子裡樹上打到的山雞。」
畢古聳了聳肩,道:「諸!你覺得我會分辨不出飛禽跟家禽嗎?」
吳明拍了拍諸葛大昌的肩頭,笑道:「我說了瞞不過他吧?法國廚師的名氣可不是吹出來的。」
隨後,吳明跟諸葛大昌在院子裡升起了一堆火,他們打算親自動手烤雞,可是大熱的天,他們剛升完火就已經熱得內褲都濕了,把雞架到火堆上,他們就進屋吹空調去了。
他們剛進門沒多久,火堆旁邊一個裝油的瓦罐突然裂開了,油慢慢流向一旁的柴堆……
等到吳明等人發現失火的時候,火已經大到無法撲滅,不過,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水火無情人有情,在大家通力合作之下,大火得到了控制,沒有釀成太大的災害。
過火面積不大,只是燒光了整整兩噸用於供曖的乾柴,因為親自參與救火,此時的櫻木夏原灰頭土臉,外面的火滅了,可是她心裡的火正旺。
兩個混蛋!眼看火沒法救了,他們居然還有心說風涼話,說什麼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是一個好兆頭,預示著紅紅火火……
如果沒人撲滅櫻木夏原心中的火,那地球人就很難阻擊她心裡殺人的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