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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
下午五點。東大寺的飯鍾準時響起,不知道是敲什麼樂器發出的聲音,聲音沉悶而破碎,似鍾非鐘,似鑼非鑼,就像在敲一口漏洞的鐵鍋。
吳明三人無精打采地走向居住的小院,走到離小院門庭只剩二三十米的時候,他們聽到院中傳出一陣清揚的簫聲,吹奏之人是個高手,幾個不通音律的人都能聽出曲聲中蘊含的悲傷。
簫聲!
想起先前被人追砍的情景,當時就是聽到一陣詭異的簫聲,然後才成了甕中之鱉,前車之鑒還歷歷在目,兩個男人謹慎的止住了腳步,慵懶的眼神變得深沉。
不明就裡的陳圓圓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們,好奇的問道:「你們怎麼了?怎麼停下來了?」
「沒什麼!」吳明和煦一笑,握緊拳頭扭了扭胳膊,「我們可能有朋友過來了。」
「朋友?」
諸葛大昌也扭了扭脖子,冷笑道:「沒錯!可能還是一大群朋友。」
「豬哥!我們是直接撤?還是進去?」
「進去看看情況!」
兩個蓄勢待發的男人慢慢步向門庭,一臉狐疑的陳圓圓亦步亦趨跟在他們身後,三個人緩步跨過了門庭,院子裡果然有一群等候的人,一群穿著打扮有點特別的人。
和服白襪木屐,盤起的頭上插著一枝櫻花,吹奏洞簫的是一個身穿黑底櫻花和服的高挑女人,她的五官精至而深刻,而且還有著歐美女人的身材曲線,超過一米八的身高在五短民族中絕對是鶴立雞群。
這是一個很美的女人,美得讓男人移不開眼。
吳明三人進入庭院後,和服美女停止了吹奏,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吳明,柔和的神情瞬間變得肅殺,眼神冰冷如刀。
冷!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
美女冰冷的眼神並不嚇人,讓吳明跟諸葛大昌望而生畏不是她,而是杵在她身後的黑衣人,八個蒙著臉的黑衣人,他們一身古代東洋忍者的裝束,如果他們真的是忍者,那絕對是地球上最強的忍者,他們只要亮出手中的忍具,就足矣讓很多人嚇破膽,他們的忍具是『m16美式衝鋒鎗』。
真是一群與時俱進的忍者啊!兩人男人暗暗感歎了一聲。
力敵不是對手,看來只有智取了,擒賊先擒王,擒娃先擒娘,吳明定好計策,立刻露出一臉比天邊夕陽還要明媚燦爛的笑容,衝著和服美女揮了揮手,打了一個招呼:「嗨!」
美女冷哼一聲,揚起手中的玉蕭指向吳明三人,八個蒙面忍者立刻打開衝鋒鎗保險,吳明的瞳孔瞬間一縮,他飛身將旁邊發楞的陳圓圓撲倒,然後就地一滾,諸葛大昌也在同一時間倒地滾向另一邊。
「突突突突……」三人原先躺倒的泥地裡留下了幾十個洞眼。
「救人了!殺命啊!」
靠!剛進門就開槍,連說句話的時間都不給,倒地的吳明一臉憤慨,閃電般起身拉起嚇得語無倫次的陳圓圓,然後撲到一個巨大的盆栽後面,諸葛大昌躲在另一處水泥花壇後面。
子彈飛呀,飛呀,左飛飛,右飛飛。
滿身泥灰的吳明抹了把臉,氣呼呼罵道:「連說句話的時間都不給,該死的臭娘們兒,喜歡吹管是吧?改天哥讓你吹肉管!」
「別廢話了,快跑!」
「嗚嗚……爸媽……女兒不孝啊!」
吳明跟諸葛大昌不敢有絲毫停留,立即順著掩體快速後退,吳明架著哭爹喊娘的陳圓圓,三個人一起退到院牆之後,諸葛大昌用肩頭撞倒了一排木柵欄,三個人在槍林彈雨中順利逃出了小院。
沒有被打成篩子,真是萬幸!
雖然八個忍者手裡的忍具非常先進,但他們的槍法確實很爛,出了小院以後到處都是遊人,他們也不敢再肆意開槍了,不過依然對吳明三人窮追不捨,他們的速度倒是勉強跟得上兩位逃跑大師。
一路雞飛狗跳,哭爹喊娘的聲音不絕於耳,疲於奔命的吳明三人跑進了一片房舍的巷道,左拐右拐,七拐八拐,九拐十八彎……
死胡同!
雪特!吳明用力往旁邊的房舍牆壁踹了一腳,震得腿發麻,他們剛想回頭,就聽到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來不急多想,他們立刻躲到巷道裡堆放的一堆高近兩米琉璃瓦後面。
追進死胡同的忍者氣喘吁吁地放慢了腳步,木屐踩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清晰,吳明摸了摸鼻子,好像只有一個人穿木屐?穿木屐都跑得這麼快?難道這個女人是同行?
先前完全嚇懵的陳圓圓回魂了,然後又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她哭著哭著跪地磕起了響頭,用日語嘰裡咋啦叫喊起來,吳明嘴角抽了兩下,用屁股都能猜出她說的話,肯定是上有年邁的老母,下有幼兒嗷嗷待哺。
哼!如果求饒有用的話,吳明摸了摸下巴,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看到他還有閒情逸致發呆,諸葛大昌拍了他一下,叫道:「三桂!發什麼楞?輪到我們反擊了。」
吳明大惑不解道:「反擊?怎麼反擊?」
諸葛大昌沒有說話,笑著眨了眨眼睛,然後抽出一片琉璃瓦砸出去,吳明恍然大悟的笑起來,隨手抓起幾片琉璃瓦丟出去,意氣風發的大吼道:「該死的小鬼子!砸死你們。」
「……」
「突突……」
一場別開生面的戰鬥打響了,一方投以磚瓦,另一方則回以子彈,這是冷兵器跟熱武器的碰撞,雙方你來我往,冷熱交替,打了一個勢均力敵。
戰鬥進入焦灼,跪在地上陳圓圓張大了嘴,這兩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啊?他們居然可以用磚瓦跟一群手持槍械的殺手打了一個旗鼓相當,似乎還隱隱佔據上風?
磚瓦滿天飛,地球人已經很難阻止這兩個瘋狂的暴徒了。
短短三十米的巷道,彷彿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險,看著幾個被磚瓦砸傷的手下,沒受傷的也都灰頭土臉,躲在巷道拐角的和服美女露出一抹梨渦淺笑。
遠處響起了警笛聲……
失誤了!沒想到他們這麼厲害,第一次看到八岐被別人打得屁滾尿流,和服美女臉上的微笑變成了苦笑,她做出一個撤退的手勢,臨走前,她仰望著天空,眼神流露出濃郁的憂傷,喃喃低語述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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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殺手退去,吳明跟諸葛大昌拍了拍手,一臉得意的擊掌相慶,背水一戰,完勝!
「走吧!放馬後炮的就快來了。」
諸葛大昌看著呆坐在地上的陳圓圓,似笑非笑的道:「大嬸!俺說過有人追殺我們,你現在信了吧?」
臉色蒼白的陳圓圓用力點頭,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吳明微微一笑,從腰包中拿出兩疊鈔票放到她面前,溫聲道:「警察就快來了,他們會保護你的,我們要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話,吳明跟諸葛大昌小心翼翼地邁步走出死胡同,陳圓圓楞了一下,拿起鈔票放進上衣口袋裡,爬起來追向他們,叫道:「等等!我要跟你們一起走!」
諸葛大昌回過頭,黑著臉道:「為什麼要跟著我們?你不怕死嗎?」
吳明和顏悅色的道:「我們現在都自顧不暇了,你跟在我們身邊會很危險,你可以找警察,他們會幫你的。」
「我不能找警察……」陳圓圓低著頭,支支吾吾的道:「我是黑戶,我以前是偷……偷渡過來的。」
看著可憐兮兮的陳圓圓,怎麼辦?兩個男人互相用眼神詢問,她不小心成了自己這條線上的螞蚱,丟下她太狼心狗肺了,諸葛大昌心軟的歎了一口氣,沒好氣的道:「你喜歡跟就跟吧!我們可不能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陳圓圓信誓旦旦的說道:「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快走吧!」吳明催促了一聲,然後看向陳圓圓,問道:「警察可能已經拉起封鎖線了,這裡有比較隱蔽的出口嗎?」
「有!」陳圓圓快走前頭,道:「你們跟我來。」
三個人低著頭快步走進東大寺後殿房舍,一路上已經看不到什麼人,吳明一邊走一邊提醒道:「出口可能會有警察,你知道怎麼應付嗎?」
「我帶你們去的出口絕對沒有警察,就算遇到警察,我也知道怎麼應付……」陳圓圓把胸口拍得彭彭響,恬不知恥的放起大炮,「老娘可不是雛!什麼大風大lang沒見過?」
很快,三個人來到了一間靠近廚房的小木屋,諸葛大昌忍不住問道:「出口在房間裡嗎?難道是地道?」
放言見過大風大lang的陳圓圓大嬸脫口而出:「不是!剛才嚇尿了,回來換條內褲!」
「…………」
換了一身衣服,陳圓圓領著吳明跟諸葛大昌來到東大寺一處雜草叢生的牆角,她嘴裡說的極其隱蔽,絕對沒有警察守的出口是一個狗洞。
諸葛大昌二話不說走到牆下,紮起馬步伸出雙掌,吳明會意的點點頭,幾步衝刺踏上他的手掌借力攀上近四米高的圍牆,兩個男人輕鬆的翻出圍牆,腿短的陳圓圓蹦不起來,只能屁顛屁顛的從狗洞爬出去。
由於是下班高峰期,吳明跟諸葛大昌又都是一身泥濘,他們攔了幾台出租車,全都遭遇拒載。
最後,陳圓圓大嬸親自出馬,她往路邊那麼一站,提起及膝裙露出一條枯瘦的大腿,只見她回眸一笑,立刻有台出租車開進路邊的綠化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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