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驅散雲霧,冷震岳塞給收留他們的老鄉一千塊錢,一番推拒後,老鄉還是收下了,休息了一晚後,三個人準備再次上山打老虎。
冷震岳誠心依然,他還想繼續徒步上山,吳明跟諸葛大昌沒有理他,連在『自家後院』逛逛都會迷路的人沒有任何信服力,最終,三人雇了村裡一個小伙子開摩托車送他們上山。
這是一部綠色的古董邊三輪摩托車,跟電視裡那種皇軍小隊長坐的一模一樣,如果再插面小旗就更完美了,用遊戲術語說就是容易吸引仇恨!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山間流水潺潺,參天古樹生意盎然,漸漸刺眼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樹冠,撒下一片斑駁,邊三輪摩托車載著師徒三人,在綠蔭覆蓋的崎嶇山路上顛簸,吳明感覺他心愛的蛋蛋已經快孵出小雞了……
兩個小時後,神農山森林管理局到了。
這是一個很小的單位,領導加上護森員只有二十幾個人,從院牆外面看進去,只能看到一排磚瓦結構的辦工平房跟一棟三層的宿舍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藍球場,麻雀雖小,五臟倒還算俱全。
話說,冷震岳的師傅的孫子就在這裡上班,不過他們一家子卻不住在這裡,三個人再次感受到徒步登山的魅力,走了十幾分鐘,穿過密密的樹林後,柳暗花明,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古色古香的青磚房舍。
據冷震岳介紹,這些房子已經有些年頭了,幾十年前,莫家族人為了躲避戰火來到這裡安營紮寨。
三人走進一家房舍的院落裡,忙裡忙外的人進進出出,還有嬉戲的小孩,不少人都熟絡的跟冷震岳打招呼,天井一張祭天的紅木方桌上擺著豬頭跟香案,還有兩隻巨大的壽桃,大廳正門兩側貼滿了賀壽的楹聯。
一個頭髮稀疏的老人看到冷震岳,立刻笑著迎上來,假裝責怪道:「冷大哥,你每年都是提前一天過來,今年你可是來得最晚的,晚點我要罰你幾杯。」
「呃……遇到點小意外……」冷震岳含糊其辭,輕咳兩聲,笑道:「是該罰,是該罰,師傅他老人家呢?」
「父親等你好久了……」頭髮稀疏的老人看向吳明跟諸葛大昌,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道:「這又……是你新收的弟子?」
「呃……是的……」冷震岳一臉訕訕,隨後看向吳明跟諸葛大昌,笑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恩師的兒子莫惜言,你們叫他言叔就可以了。」
一番寒暄客套後,幾人跟著莫惜言進入大廳,外面看著比較破敗,可是屋子裡卻是另外一番景象,桌椅傢俱全都是上好的實木,掛在牆上的字畫無一凡品,低調中透出奢侈。
整片房子結構有點像四合院,四通八達,又有點類似少數民族的那種木質閣樓,如果讓吳明形容這片老宅子,就五個字:真像土匪窩!
幾個來到坐北朝南的正房,見到了冷震岳的師傅,今天的壽星公莫西谷,已經九十歲的老人家看上去依然硬朗,雖然拄著杖,身子有點佝僂,印堂有點發黑,偶爾還會咳嗽那麼幾下……
但老人家畢竟是習武之人,身體依然很健康,誰要敢懷疑,老人家敢表演胸口碎大石給他看。
房間裡除了莫西谷外,還有七八老頭子,吳明跟諸葛大昌看到了一張熟面孔,中海市武協會長鳳棲梧,其他的不認識,不過,每一個老頭子看上去都不是省油的。
隨後,諸葛大昌打開了一個背包,拿出了冷震岳帶來的賀禮,有一株名貴的野生高麗參,兩瓶十全大補貢酒,一盒龍井貢茶,還有一塊溫玉長命百歲護符。
獻上賀禮,冷震岳拉著吳明跟諸葛大昌要給莫西谷行跪拜大禮,兩個桀驁不馴的男人偷偷表示,身為男子漢大丈夫,除了父母,只會給老婆下跪,冷震岳悄言回去每人給五萬塊獎金。
五萬?好吧!跪一下天地恩師也無傷顏面,吳明跟諸葛大昌跪得那叫一個乾脆,拜得畢恭畢敬,師公師公叫得異常親熱……
乖!莫西谷賞了他們一人一個壽桃。
打發三歲小孩嗎?當然,長輩賜,不可辭,吳明跟諸葛大昌笑著接過老人給的壽桃。
冷震岳陪著莫西谷聊起了天,而房間其他老頭子正圍著一個棋盤,吳明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後,暗暗點了點頭,下棋的兩人棋藝頗高,不是冷震岳跟鳳棲梧那種臭棋簍子可比的。
話說,諸葛大昌也是挺喜歡下象棋的,他之前還特意買了一副回家跟吳明對弈,下棋總要在些綵頭才好玩,兩人玩的是拔腿毛,輸一次只拔一根而以。
大戰三百回合後,諸葛大昌將買回來的象棋付之一炬,發誓以後不再下象棋了……
還好醒悟得早,不然萬千腿毛都有可能輸光!
房間裡一群老頭子下棋喝茶聊天,互相奚落挖苦,兩個年輕人跟他們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連忙找借口告退。
莫西谷溫言囑咐他倆不要走太遠,壽宴中午就開始,兩人應了一聲走出房間……
兩個年輕人一走,莫西谷看向冷震岳,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道:「震岳,這兩個孩子你從哪找來的?很不簡單!」
「您老依然目光如炬,這兩個孩子怎麼樣?」冷震岳露出一絲自得。
莫西谷點了點頭,笑言:「我很期待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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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跟諸葛大昌出去的時候碰到了莫惜言,聽說他們想出去逛逛,莫惜言笑著借了兩支自製的獵槍給他們,這是一種很簡陋的獵槍,也叫沙槍,要往槍管裡裝黑火藥跟鐵沙,還要裝底火才能射得彭彭響。
這種自製的土槍沒有什麼精準度可言,瞄著人家的頭能把人家的蛋蛋打掉。
當然,散彈鎗的優點在於,一槍就可以把人家打成篩子。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山裡的飛禽走獸還是很多的,吳明跟諸葛大昌鬼頭鬼腦的端著槍在樹子裡游竄……
「彭,彭……」兩聲槍響,一隻長像酷似土雞的扁毛畜生被兩人成功射殺!
「喲西!」吳明豎起大拇指。
「索爹是捏!」諸葛大昌大聲附合,說完馬上就撇了撇嘴,罵道:「說你妹的日語,害俺忍不住跟你說了一句。」
吳明乾笑兩聲,走上前拾了起獵物,仔細看了一下,這只面目全非的飛禽貌似是一隻家養的土雞?哪怕它飛上枝頭,它依然還是一隻土雞,沒有成為野雞,更沒有成為野雞中的戰鬥雞。
「豬哥……這好像是人家養的雞,我記得好像叫非洲土雞。」
諸葛大昌搶過吳明手中的雞丟了一旁的樹叢裡,歎息:「我們來了這麼久,居然什麼都沒獵到,你說呢?」
吳明瞟了一眼樹叢,從善如流:「是啊!看來今天不宜打獵。」
走著走著,兩人來到了一處溪流,洗了把臉,然後聽到下游有人戲水的動靜,難道有人洗澡?
光天化日之下,誰這麼大膽?吳明跟諸葛大昌兩眼閃動著男人熟悉的目光,兩人偷偷摸摸的順流而下,一處清靈的溪潭進入視線,果然有人洗澡,是一個長髮披肩的女人,腰臀泡在水裡,只能看到白皙的後背!
真是道德淪喪,寡廉鮮恥!
一定要看看是什麼人,吳明跟諸葛大昌鬼鬼祟祟地繞了一圈,結果還是看到後背,因為她轉身了,兩人鍥而不捨又從新繞回原來的地方,終於看到水中人兒的廬山真面目。
好平坦的胸部啊!
然後兩人才看她的臉,她是他,這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張異常熟悉的臉,鳳家小兒天鳴。
兩個怒不可解的男人跳了出去,把洗澡的鳳天鳴嚇了一跳,他看著吳明先是一楞,隨後才扯著嗓子道:「原來是你們,跟著冷叔來的吧?你們也來泡水嗎?」
「泡你妹!」吳明首先開火:「你一個大男人跑到溪邊洗什麼澡?你這不是存心添亂嗎?」
「就是!你這不是誤導群眾嘛?」
吼了兩句,一肚子怨氣的吳明跟諸葛大昌氣沖沖地轉身就走,鳳天鳴被罵得滿頭霧水,在溪邊泡個水倒底犯了哪條王法?
回到上游,兩上男人果斷在水裡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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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壽宴開始了,賓客滿堂,高朋滿座,擺了近三十桌酒席,吳明這桌全是小輩,同桌只有一個認識的人,鳳天鳴。
莫西谷在武術界頗有聲望,屬於泰斗一般的存在,遠道而來賀壽的賓客大都是武術界的人。
畢竟是年輕人,自我介紹一番,喝了幾杯酒後馬上熟絡起來,大家都喝酒,只有吳明喝娃哈哈果汁,這讓大家非常不滿。
猜拳我就喝!而且,我一個人挑戰你們一桌!
吳明的話引起了眾怒,當然不是真正的怒,男人可以輸酒,但不能輸了氣勢,鳳天鳴第一個跳了出來……
諸葛大昌笑了,心道:看你們怎麼死!
吳明他不是能猜出別人出什麼,而是能看得出來,而且出手的速度無可挑剔,甚至出得比別人還快。
輸得慘,不敢喊,一桌年輕人很快就喝得東倒西歪,這小子難道開了無敵外掛?猜什麼拳都贏,可是又找不到一絲破綻。
真他媽邪門,可還是有很多人不信邪,越來越多的年輕人聚到吳明這桌,為了追求效率,吳明規定猜一次一大杯白的,不服就來。
來一個倒一個,來倆倒一雙,就像割麥子一樣,吳明殺得一群年輕人片甲不留,聞聲喪膽。
好一會兒都沒人敢來找吳明猜拳,諸葛大昌笑道:「三桂!要低調,低調才是王道。」
吳明笑嘻嘻的道:「我這叫楚霸王烏江釣魚,願者上鉤!」
諸葛大昌書讀得也不算太多,他總覺得吳明話好像不太對,又不知哪不對,搖了搖頭,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低聲道:「你敢不敢閉著眼睛跟我猜?」
吳明聞言臉色立刻變了,自己可沒到那種聽風辨位的境界,閉著眼睛猜肯定會輸。
一些酒精考驗的老輩忍不住了,開始聯袂來教訓吳明,於是壽宴出現了奇特的一幕,一大幫酒仙酒聖排著隊找吳明划拳,蔚為奇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