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在水裡,水裡有月亮在天上,低頭看水裡,抬頭看天上,怎麼看怎麼漂亮。
常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覺其香,常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覺其臭,鼻腔還是充斥著淡淡的異味,吳明跟諸葛大昌的嗅覺已經麻木,就算把一坨塞到他們鼻子裡,話說誰有這個膽?
兩人大男人在美麗的月色下閒庭信步,頗有情調。
別墅的大池子其實不是什麼游泳池,而是一個魚池,有魚有蝦有千年王八。
在沒有出事以前,僱主楊超群一直住在城裡,平時很少回來,寂寞的老人就讓人開鑿了一個大池子,把庭院裡的花園整成了菜地,平時養養魚,種種菜,雖然現在家裡有錢了,但老人骨子裡依然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透著一股憨厚的樸實。
老人話不多,脾氣很好,對人總是客客氣氣的,而他的兒子楊超群與其說脾氣好,不如說懦弱,是一個很沒有主見的男人,什麼都聽老婆的,一點都不像生意人。
楊超群的老婆叫楊青霞,同樣叫青霞,彼青霞是天上的雲,此青霞的地上的泥,一個溫柔嫻淑,一個醜陋如豬。
凌晨一點,遠離城市的喧囂,鄉下的夜晚比較寧靜。
時值多事之秋,其它人都沒什麼睡意,只有楊青霞沒心沒肺睡得跟豬一樣,鼾聲如雷,在如同鬧鬼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別墅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一個讓人討厭的女人,一眾保鏢嘴裡沒說,不過心裡全都是這麼想的,楊青霞就像一個土財主,把吳明等人當成了長工拚命剝削,讓人幫她端茶遞水,幹這個幹那個,什麼事都要指手劃腳的過問一番,動不動指著吳明等人的鼻子說:我請你們回來不是讓你們吃閒飯的!
話說回來,年青時候的楊青霞確實是個珠圓玉潤的美女,並非現在這個全身掛完游泳圈的肥豬,看到楊超群夫婦掛在客廳的結婚照,吳明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楊超群長得確實不怎麼樣,說難聽點就是歪瓜裂棗,而且個頭還比他老婆矮上一截,古琴配管弦,武大配金蓮,年青的時候,兩人怎麼看都不匹配。
娶到美女後,楊超群把她當成菩薩供起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把美女慣成了一頭肥豬,現在兩人看上去搭調多了,猴子配肥豬,很有夫妻相。
雖然夫婦倆體型相差甚遠,但有句話說得好,只要夫妻感情堅,哪怕鐵桶配牙籤,身高不是距離,尺寸不是問題?
兩個長舌男躲到別墅外面的汽車裡,盡情的在僱主背後談論他們家的閒事,打發漫漫長夜……
諸葛大昌嘿嘿一笑,道:「你說說,他們辦事的時候用觀音坐蓮會怎麼樣?」
吳明摸了摸鼻子,壞笑道:「如果他們今晚敢試一試,那明年今日就是楊老闆的忌日。」
兩人聊得正歡,耳機裡傳來林美玲的聲音:「你們在哪?」
吳明連忙按下耳機按鍵,問道:「我們在外面巡邏,怎麼了?」
「有幾部摩托車過來了,你們注意一下。」
兩人應了一聲,剛下車就看到了五六部裝著綵燈的摩托車駛到了別墅門口,放著依依呀呀的奇歌怪樂,是一群標榜嬉皮的年輕人,手裡全都提拎著油漆桶,貌似來者不善?
看樣子是來潑糞的,這麼年輕的掏糞工,真是有前途,吳明感慨還沒完,看到一群年輕人已經準備潑大糞了,他連忙大喝一聲:「你們在幹嘛?」
「快跑!」
不知道誰大吼了一聲,然後就有人將油漆桶丟向吳明跟諸葛大昌,隨後幾部還沒熄火的摩托車加大油門離去,留下一串囂張的口哨跟嬉笑聲……
「靠!這群該死的小痞子……吳明擼了擼袖子,大放馬後炮,「豬哥,你不要攔我,我要追上去爆他們菊花。」
諸葛大昌兩手交疊在胸前,淡淡的道:「那你就去啊!」
吳明訕訕的問道:「你怎麼不攔我?」
「我幹嘛要攔你?」
就在這時,林美玲急匆匆的從別墅裡衝了出來,大叫道:「你們怎麼不抓住他們?」
「抓了有什麼用?楊總不讓我們得罪他們。」
吳明指著地上一隻肥碩的死雞,道:「咦!又丟了一隻死雞!」
諸葛大昌隨手撿了起來,驚喜道:「還是溫的,看來今晚有夜宵吃了。」
「煮點雞湯喝喝,多放點姜!」
看著兩個男人喜笑顏開拎著雞走回別墅,林美玲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不過還好,總算沒有被潑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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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姐姐被不名人士拐跑,天才濛濛亮,要上學的孩子才剛剛起床。
唯一睡了的好覺和楊青霞起得特別早,正抱著她心愛的狗狗準備出去,瞎逛的吳明正好晃到她的眼前,立刻被女周扒皮逮住。
「你等下!」
「幹嘛?」
「幫我帶王子出去遛遛……」楊青霞走到吳明身邊,不由分說,直接將栓狗的鏈子塞他手裡。
「我沒空,我現在還在上班!」吳明冷著臉道。
「叫你去就去,別廢話!」楊青霞板著臉教訓,然後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接道:「王子就跟我的男人一樣,你要小心點,不要讓它倒處跑。」
跟你男人一樣?難道你能把它當成男人用?吳明滿腹牢騷,黑著臉牽著白色的貴賓犬的走出了別墅大門……
走到門外,讓狗狗拉完屎尿,看著不遠處倒在地上的油漆桶,還有潑灑出來的糞便,吳明笑了,笑得很是詭異,他賊頭賊腦地掃了一下四周,然後把狗牽了過去,狗改不了吃屎,名犬同樣如此……
「你叫王子是嗎?加油,我看好你哦!」
在王子飽餐一頓後,吳明吹著口哨,把它牽了回去,楊青霞拿出了狗餅乾,狗狗嗅了嗅卻沒吃……
楊青霞緊張得不得了,抱起狗狗,「王子你怎麼不吃?你怎麼了?」
吃飽了都,還吃個球!吳明心裡偷笑,臉上卻是一本正經,做思考狀,沉吟道:「嗯……我看應該是換季沒適應,所以王子才會沒胃口吃東西,只是小問題,沒事的。」
「真的?」
「當然!」
「真是可憐的小東西……」楊青霞親了親小狗。
這可把吳明樂壞了,心理那點小陰霾一掃而空,心情大好,就像大熱天吃冰激凌……
「你笑什麼?」楊青霞露出狐疑。
「沒什麼……狗是有靈性的動物,就是要你多親近親近,它才會有活力。」吳明一臉資深的說道。
「你好像懂得很多?」
「略懂,略懂。」
出去巡邏,足足巡了半個小時才回來的諸葛大昌一進門就看到詭異的一幕,兩個應該尿到一壺的人居然聊起了天,他驚奇的問道:「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在他說話的時候,林美玲從屋裡走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道:「她們幾個已經起來了,我們可以休息了。」
「走了,走了,去吃早餐,餓死了……」吳明拉著諸葛大昌走出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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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的追求,樹不挽留,可憐的落葉在秋風中飄零,這是金色的季節,收穫的季節,縱火的最佳時節。
當然,這個季節最容易讓人聯想到一句話: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早些時候是吃過夜宵,不過早就消化完了,三個人一隻雞顯然是不夠吃的,林美玲口口聲聲的說不吃,可是等諸葛大昌都雞弄好的時候,她吃得可不比兩個男人少。
「對了,等下我們去買支槍吧!」
諸葛大昌嚇了一跳,差點把車開進水溝裡,大罵道:「你瘋了?你想買槍幹嘛?」
「我想買的是玩具槍而以。」吳明翻了一下白眼。
「玩具槍?你買那玩意兒幹嘛?」
「你剛剛出去的時候沒看見嗎?昨晚那幫人除了帶大糞跟死雞,還帶了幾桶豬血來,就丟在楊總鄰居家附近……」吳明皺了一下眉頭,摸了摸鼻子子,接道:「我猜這件事可能還會進一步升級惡化,所以我才想弄把槍嚇嚇來的那些人。」
諸葛大昌唾棄道:「切……用玩具槍嚇人?你能嚇唬誰啊?」
吳明露出一抹奸笑,道:「我們上的是晚班,晚上那麼黑,誰看得清楚?就算掏根擀面杖出來都能把人嚇個半死。」
「那你弄根木棍不就完了嗎?還買什麼玩具槍!」
「這不是追求真實嗎?」
看到路邊有一家拉麵館,早已經餓扁了兩人直接停車,走進麵館後,吳明直接吆喝:「老闆,來兩碗拉麵,要大碗的。」
麵館地處偏僻,而且店面比較破舊,沒有什麼客人,很快,一位大媽就把面端了上來,這是非常具有華夏特色的拉麵,肉永遠都是少得可憐,香菜蔥花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挺多。
兩個人迫不及待的動筷,吳明的筷子依然使得不好,諸葛大昌都吃了好幾口了,他才夾起來幾根面,準備送放口中的時候,發現了一根烏黑油亮的毛髮,還微微捲曲。
吳明用手捻起毛髮,叫道:「老闆,面裡怎麼有頭髮!」
一個光頭老漢走了出來,摸了摸光頭,聲如洪鐘的道:「怎麼可能有頭髮,老子頭上一根毛都沒有,」
走到吳明身邊,看到他手裡確實拿著一根毛髮,光頭老漢嚷嚷道:「好了,好了,老子再幫你煮一碗,真是麻煩。」說著,他信步走回廚房,一邊走還一邊把手伸進褲襠裡抓了兩下……
確實不是頭髮,但比頭發惡心一千倍!
如果不是看在老人家的份上,諸葛大昌真想把店給砸了,兩個人留下錢,一句話不說直接跑了出去。
嘔……
「豬哥!你一定要挺住!」
吐得臉色發白的諸葛大昌感歎道:「三桂!這次回去後,我們有必要去算算命,改改運,最近真是倒霉透了,不是吐就是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