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知心苦?是風哭泣還是地嗚咽?
燕回癱坐藥廬內,深感那種源自內心的絕望與無助,濃濃懊悔卻不知道向誰訴說,唯心滴血。
陰風拂動孤燭搖曳,就像隨時凋零的生命,充斥著問天不語的無奈和悲哀。
柯洛拍了拍燕回的肩膀,安慰道:「悲傷哀痛只會讓你陷入加淒涼的業障。如今你應該做的,應是好好參加比武贏得比賽。」
聞言,燕回抬起哭喪的臉,雙目通紅地看著柯洛,「如果贏得比賽後,他們不還我夢璃,又該怎麼辦?」
柯洛卻是搖搖頭,歎聲道:「悲痛徹底糾葛了你的心。看看你現的樣子,夢璃如果有知,估計也會棄你而去。要知道你贏得比賽後,他們有可能歸還夢璃;可如果你贏不了比賽,那麼他們就不可能歸還夢璃。如此簡單的選擇,至於你這般舉棋不定嗎?」
唰——
燕回猛然站起身,「你說的對。夢璃,你放心我一定會來救你的。相信我!」
可就此時,柯洛卻羞澀無力地問道:「看你如此緊張冉夢璃,你肯定很喜歡她?呵呵,冉夢璃有此愛人,此生足矣。」
燕回猛地一驚,接著說道:「呃,你別誤會。我之所以如此擔憂夢璃,是因為我一直都把她當做妹妹看待。哥擔憂妹,理所應當。」
聞言,柯洛沮喪的臉頓時充滿陽光,「真的?你真的只是她的哥?嘿嘿……相信我,你安心去參武。尋找夢璃之事,就交給我。我們兩方同時行動,相信一定可以救出夢璃。」
燕回收拾先前悲痛心情,笑著拍了拍柯洛的肩膀,「嗯!好好做!我相信夢璃會感覺到你的關心和愛。到時候我會給你牽紅線的。」
啪——
柯洛與燕回擊了一掌,接著柯洛言道:「我們已擊掌為誓,那時可不許反悔哦!快去!宮主還等著呢!」
絲竹宮偏僻竹林內,吳晴禁封小蘿蔔頭全身經脈,以防小蘿蔔頭逃出生天,隨後吳晴便冷言道:「不要用如此凌厲的眼神看著我。因為這樣不但毫無作用,而且還會表示你的懦弱與無能。」
小蘿蔔頭用沙啞嗓音疑問道:「為何要如此陷害於我?難道這也是你們主人所要求的?」
吳晴卻是笑而不答,待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後,才負於小蘿蔔頭耳邊低語道:「如果沒有你作為我的替罪羔羊,我又怎能拿到靈丹呢?」
小蘿蔔頭驚詫地說道:「原來是你殺了吳老奪走靈丹,為什麼?他可是你的爺爺。慢著,既然如此冉夢璃也你手了?」
吳晴面色冷凝,宛若一具沒有表情的屍體,恐怖非常,「爺爺?哼,我們只不過是造就出來的傀儡,何來爺爺之說?雖然覺得你笨,但笨的不徹底,太過聰明只會讓自己痛苦。」
小蘿蔔頭想要大喊卻根本喊不出來,「你就不怕我你主人面前將你的罪行一一公佈?」
吳晴笑道:「不怕——」說完,一道琴音貫入小蘿蔔頭喉嚨,頓時血流如注,小蘿蔔頭聲帶被活生生震碎,「因為你再也說不了話了。哈哈……」
絲竹宮笛型學堂前,柳天承宛若泰山般立於學堂之上,雙手背負身後,大有扭轉天地之雄偉氣勢。此刻冷眼看著堂下眾學員,等待著燕回。
幾餘人都苦站於堂下,僅僅是為了等待「廢物」,自然那種不滿油然而生,「真不知道宮主作何打算,絲竹宮的事如何輪到廢物攙和?」
另外學員亦是滿腹牢騷,「此言甚合我意。宮主定是困於竹林困糊塗了,居然著迷於那廢物。」
而此刻那公認的居於燕回之上的「廢物」立即開心自言:「想不到廢物也有閃光之時。嘿嘿,那我定也可以橫走於絲竹宮內了。嘿嘿……」
不僅是那些修為平平的學員,就連三傑的紀磊也不明白,「宮主為何點名燕回前來此處?該不會是讓他參武?」
唐曉笨頓時白了眼紀磊,「燕回乃散功之體,根本不能修行彩虹笛音術,如何能夠代表絲竹宮參武?再者說讓他作為參武之人,那東賢兄又該如何?」
紀磊頓時點頭稱是,「對對對!只是實想不明白宮主喚他而來到底意欲何為?」
東賢倒是平靜無常,整個人都透著那音尊應有的諸般神秘,「想要知道意欲何為,等他來到此處,不就一切皆明瞭嗎?何苦糾結?」
紀磊心不滿地說道:「可是他也太大擺身價了!居然讓我們於此乾等其半個時辰,真是拿自己太當人了。」
東賢卻是閉眼清閒,滿臉平和心寧之氣,「心靜則萬事寧,心浮便諸事燥。修行至久,你的心性卻還像以往那般難以平靜於等待。」
咚——咚——
就此時,笛型學堂前響起鏗鏘有力的琴音,悲涼哀痛聲聲催淚。眾學員只覺得心孤寂頓生哀鳴,淚眼婆娑地看著燕回撫琴登場。
嘟——
又是一聲如浩瀚江水般的笛音響徹四方,將原本哀痛琴音徹底震散,至此那些學員才慢慢恢復過來,可心頭的酸楚卻依舊還。
柳天承放下紫笛,朗聲說道:「弟子們安靜!比武戰局只剩下個半時辰,為了絲竹宮永遠的榮耀,我們將要選出一名參武之人。先,依照慣例,我將為大家介紹這比武戰局的情況。世間四派將派出一人參加此次比武,每個人需打場比賽,即絲竹宮主動對戰其他三派,再加上其他三派分別主動對戰絲竹宮。倘若這場都能夠贏的話,就表示完勝,即其所代表的門派勝利。其次,這比武戰局的戰場便這個『武』字當,只要踏進其便可自成虛空。後,我將宣佈參武之人,此人便是,燕回!」
此言一出,頓將所有人震驚,眾學員皆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不遠處的燕回,就連東賢也再難保持先前的那份坦然與平和。
紀磊是朗聲質問,「這怎麼可能?宮主您是不是說錯了?暫且不說燕回是不是絲竹宮的學員,就說燕回散功之體,又如何能夠參武呢?您不是讓他送死嗎?」
柳天承倒是坦然自若地立於堂上,冷言道:「自現起,燕回便是絲竹宮的學員,自然有資格參與比武戰局。」
唐曉笨亦是無法理解地看向柳天承,問道:「宮主您可要三思!燕回乃彈琴之人,與絲竹宮毫無關係,如何能夠參與比武戰局呢?」
柳天承冷哼道:「哼,諸世之間,只要音便是一體。笛音是音,那麼琴音就不是音了嗎?自今日起,絲竹宮將給天下音大開方便門。」
此時,旁震驚不語的東賢說道:「宮主,我不服!燕回他何德何能獲得這參武之權?我自很久起便為這比武戰局努力地修行,為何不是我?我不服——」
不得不說,東賢的號召力絕對恐怖,一聲擲地有聲的「我不服」,竟讓幾學員齊聲反抗,「對,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嘟——
而就所有人吶喊之際,藍光浩蕩宛若浮海萬千,陽光之下竟閃動著波光粼粼,只見柳片兒走向柳天承,嚷道:「爹,我也不服!絲竹宮比武大事,怎能讓這麼個『廢物』代替呢?就算娘親對他看重,又能如何?孩兒此向爹請命,就讓孩兒參與這比武戰局!」
廢物一詞,頓讓燕回曾經的美夢支離破碎,原以為柳片兒不是那般世俗之人,特別是第一眼時的笑容毫無嫌棄之意,而今方知那只不過是場夢而已。
燕回懷抱古琴,長歎口氣後對柳片兒說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廢物』,那就讓我這個『廢物』請教請教小姐。如果我輸了,小姐再向你爹請命不遲。」
反正無論輸贏,這場比武戰局肯定屬於燕回,比賽只不過是燕回使出的小小伎倆,為的便是讓柳天承難堪。到時候只要自己示弱便是可以。
柳天承自然知曉燕回這般伎倆,但依舊是淡然一笑,「也罷!你就與燕回比一比,到時候再說。」可隨即一道聲音炸響燕回腦海,「既然你放眼比拚,那你好是贏得我女兒,否則冉夢璃的命休矣。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伎倆。要知道,我女兒可是藍色音皇,這是你自討苦吃。」
至此,燕回心是滿腹苦水,真想這時間能夠倒流回來,「哎呀,這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怎麼辦?我不能害了夢璃。」
可就燕回準備與柳片兒對戰之時,東賢卻攔了上來,「小姐,就讓我先與他一戰高低。倘若他都敵不過我,那就別說是您對手了。」
聞言,柳片兒點頭說道:「嗯,有道理。那就你先他一比高下!」
驕陽如冰沒有半點暖意,冷風獵獵吹動數人心,絲竹宮教場之上,只見東賢和燕回面向而立,一支青色玉笛,一張深色古琴,一場比試即將開啟。
喝——
東賢以玉笛為器,輕喝一聲,掃出一道青色光芒,宛若利刃劃破無形虛空,蕩起千般波紋。馳目光芒似烈日當空,灑下萬千青彩。
啊——咚——砰——
而燕回則是怒吼一聲,轉身便是一聲鏗鏘琴音,赤光浩蕩如火光滔天,隨後凝聚成球,迎向那道青光,而後竟將那道青光擊散。
雖然東賢那股力量並不是全力一擊,但青色音尊的隨手一擊又豈是赤色音童所能夠接下來的?而且觀燕回之神色,似乎沒有半點吃力之象。眾學員頓時驚愕,實想不通此事到底為何?
東賢也吃驚非常,但此時卻是神態輕淡地說道:「有意思。也許彩虹笛音術的判定不能用你的身上。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何種修為?」
燕回左手抱琴右手按住琴弦,準備隨時扣動,「呵呵,不用好奇,好奇會讓你落入迷障。多說無益,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