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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龍與公主 第三十二章 風暴前夕 文 / 蝙蝠繪

    「抱歉,因為我的疏忽讓她們把白雅抓走了。」

    神廟內,西維少有的沉著臉,對坐在神像前的莎娜艾道歉:「不過安心,有維娜在的話對方短時間內應該拿她們沒辦法才對。」

    「無需自責。」莎娜艾一如既往地用著帶有飄渺感的聲音輕輕說道:「而且那位小姐被抓走,帶給汝的打擊更大。」

    「……」西維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總而言之,我會負起責任把白雅毫髮無傷地帶回來的。」

    「在那之前,咱家能提一個要求嗎?」莎娜艾卻出乎西維意料的,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一絲著急的神色,反而給人一種老神在在的穩妥感,居然還有心情和他說這種話。

    「不論什麼要求都沒問題……雖然我是想這麼說啦,不過就算是我也還有著辦不到的事,所以姑且先聽一下你的打算比較好呢。」

    可能是被對方那種一點都不緊張的感覺所影響,西維覺得自己的心情也稍稍平靜了一點,竟然也小小地開了個玩笑。

    「無妨,咱家要提的要求是汝一定做得到的。」莎娜艾就像在打啞謎一樣,神神叨叨地說道。

    「做得到也未必是我肯做的,」西維挑了挑眉毛,並沒有貿然答應,而是順著莎娜艾的話頭說道:「所以你還是把要求的內容說出來比較好。」

    莎娜艾就那樣一言不發地盯著西維,如果換做一般的村民恐怕早就被她的目光所嚇得瑟瑟發抖了。而西維卻泰然自若地推了推眼鏡。毫不在意對方那彷彿帶著刺的目光。

    「如果可以的話,」終於,過了十數分鐘,莎娜艾像是認輸了般率先開口了:「我希望你救出白雅之後。先不要將她送回這裡。」

    「……理由呢?」西維挑了挑眉毛,老實說這個要求也在西維考慮的範圍之內,並不算是多麼驚人。只不過無論如何,他都找不到莎娜艾要將身為她繼承者的白雅托付給自己的理由罷了。

    現人神可不是大白菜,說給就給了。就西維的目測來看,這個神廟內純血種的現人神一共只有莎娜艾和白雅兩人而已,其他都是擁有一定現人神特質的人類,否則之前戰鬥的時候也不會表現的那麼不堪了——要知道。在原初時代現人神可是能夠與構裝姬神分庭抗禮的存在!

    至於現人神究竟是怎麼繁衍後代的……這事就算西維也並不是很明白。

    「作為一個巫女長,白雅本身蘊含的靈力、對咒具的控制力、她個人的戰鬥力與其他知識都已經合格了。」莎娜艾開始徐徐解釋了起來:「但她還不能勝任巫女長的唯一原因,就是閱歷與心計不夠。」

    「……」西維默不作聲地聽著,不過他心裡也有了大概的瞭解。就連莎娜艾之後要說的話也猜到了七八分。

    「閱歷也好,心計也罷。這兩者都是可以通過檢驗的累積而逐漸增長的。」有著一頭綠色長髮的少女(?)如是說道:「咱家也早就明白了:在這片永世被霧氣所包圍的世界,白雅永遠也無法成長到足夠接任巫女長的程度。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只能讓她於外界所磨礪了。」

    說著,少女(?)的目光移到了已經察覺到大事不好的西維身上:「而汝之出現也是最好的時機……就如同神明的恩賜一般。」

    「不不不。用神明的恩賜啥的也太誇張了啦。」西維撓了撓後腦勺,有些羞赧的說道。

    自己會出現在這片被霧氣所包圍的世界中的原因,西維也早就知道了。

    這片小小世界周圍的霧氣有擾亂感知能力的效果,只要一般人進去。然後按照自己要走的路所走的話,最後肯定會繞過這片領域。以花費更多的時間從另外一邊出現,這種干擾效果甚至連念識和指南針(或者說某種類似的器具)都能進行干擾。更別說只依靠感官認的路。

    很多人想要揭秘這片大霧其中的奧妙,但最後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面臨失敗。

    而西維則不同,他一開始就沒有按照自己的感官駕駛索德佈雷加,而是開啟了與厄爾托斯之間純直線的自動航行而已。

    魔導器和人類不同,他們不會被一些對其完全無效的東西所蒙蔽,比如帶有誤導效果的大霧……正是因為如此,繼續直線自動航行的索德佈雷加才會撞到這個空間周圍的結界上……

    所以要說他是啥神明的恩賜也太扯了點。

    「是否是神明恩賜先放於一旁,汝能夠答應咱家嗎?」莎娜艾馬上就把話題拽了回去:「讓白雅隨著汝去人世間歷練。」

    「如果只是多一口人吃飯的話,那倒是沒啥問題。」西維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然後有點草率地同意了對方的要求。

    「那麼咱家就在此多謝了。」莎娜艾用語調毫無變化的聲音說道。

    西維挑了挑眉毛,有點好奇地問道:「說起來,為什麼你就不問問我打算怎麼救白雅呢?就算是信任我肯定能救出白雅,這種信任的程度也太過頭了點?」

    「因為維嘉在你身上留下了她的印記。」莎娜艾沒有猶豫地回答道:「那對於咱家來說,就是可以信任的標籤。否則汝以為咱家會幫你淨化那柄偽神咒具嗎?」

    「果然我還是托了維嘉的福啊……」西維搖搖頭,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隨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不過如果那傢伙自己要回來的話,我可不會攔著她喔?」

    面對西維給自己打的『預防針』,莎娜艾則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汝等離開後,咱家會稍微發動一下自己的能力。將這個世界重新隱藏起來,那時,即使是白雅也無法輕易發現了。」

    「嗚哇,還真是狠心呢……」西維聳了聳肩:「那麼如果某一天她歷練完了又該怎麼樣呢?」

    這一次。莎娜艾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那寬大的袖擺裡掏出了一件物什。

    那是一個面具。

    面具的大小和品種看上去和白雅戴在腦袋側面的那個很像,不過莎娜艾拿出來的更加精緻一點。

    「這個是……」西維看著那個面具,從他這個角度來看的話,面具上的表情應該是哭臉才對。

    「是祝福。」

    「啥?這張苦逼臉居然是祝福嗎?」西維訝異地看著莎娜艾。

    少女(?)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讓西維的吐槽停了下來。

    隨後,她又將手裡那個面具轉了過來,而從現在這個角度來看的話,之前還是喪氣臉的臉譜突然變得喜笑顏開了。

    從不同的方向看。可以看到不一樣的東西。這種事物在西維原本的世界並不稀罕,但來到了這個世界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精巧的小玩意。

    「只要她能看懂這裡的隱藏秘密,那麼無論什麼時候她都能暢通無阻地回來!」

    「是這樣的嗎?」西維懷疑地看了眼那個面具,最後也沒說什麼。就那樣塞進了口袋裡:「那麼事不宜遲,我就先告辭了。」

    「西維。」莎娜艾的聲音終於有了些許的改變:「希望全能的父神能夠保佑你」

    ☆索德佈雷加

    「你是什麼意思!」愛莉西亞氣沖沖地瞪著西維。

    索德佈雷加維修進度也非常的快,但可惜的是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修理好,所以沒辦法參加這一次的戰爭了。

    而當愛莉西亞得知自己是留守人員時,一瞬間整個人就比茉莉紗還要像貓咪般炸毛了。

    「是看不起我中位巔峰的戰鬥力嗎!」少女顯然對於西維的決定極為不滿。

    「不不不。當然不是。」西維擺擺手,表示自己並沒有那個意思:「之後的戰鬥應該會十分激烈,我只是怕你受傷。」

    畢竟來世裡究竟有些什麼東西誰也不確定,雖然西維本人並不害怕。但要是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到波及那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

    更何況,從對方的話。和之前收集到的情報來看對方的上位數量也遠遠不止兩個。就算愛莉西亞有過以中位擊敗上位的戰績,真的打起來也會非常吃虧的!

    「那不就是嫌棄我的實力很弱嗎!」愛莉西亞馬上就抓住了西維話裡面的病腳

    「……」

    「我好歹也是工坊的一員啊!在維娜被人擄走的這個時候。難道你就叫我躲在索德佈雷加裡看嗎!」少女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沮喪:「還是說……」

    「愛莉……」

    「還是說,」少女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消沉:「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真正的家人來看待過?」

    「……」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愛莉西亞突然哭了出來,本來在一旁玩著小熊先生(西維制洋娃娃)的艾薇西亞看到姐姐哭了,立刻拋下少了一隻胳膊的小熊先生,撲倒愛莉西亞懷裡,抬起手幫她擦著眼淚。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愛莉西亞顫抖著,輕輕抱緊了懷裡的艾薇西亞,像是要從金髮少女的身上獲得一絲溫度般:「那一開始就讓我休眠算了!為什麼還要來救我!」

    「我啊!」彷彿像是堤壩破開了一個小口後,洶湧的洪水將其徹底摧毀,少女也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聲統統說出來般大聲喊道:「其實超喜……」

    但是她話還沒說完,西維就一把將愛莉西亞與艾薇西亞一起抱住了。

    「笨蛋!」他在少女耳邊輕聲地責罵道:「就是因為重視你,我才會提議讓你留在這裡的啊。但如果這個決定讓你難過了的話,那我就收回好了。」

    鬆開雙手,西維後退了一步,看著愛莉西亞開始泛紅的臉,露出一個笑容:「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的話,那我也就不會給予你特別的照顧了!從現在開始給我做好覺悟哦,三號!」

    「那是當然的!」

    艾薇西亞看著破涕為笑的愛莉西亞,歪了歪小腦袋,完全搞不明白自己的姐姐為什麼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倒是黑貓茉莉紗正蹲坐在沙發上,亮黃色的貓瞳中充斥著某種不知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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