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越野車還未靠近小區大門,車上之人便已經狂躁地按起了喇叭,一顆碩大的頭顱從駕駛座一側的車窗裡頭探了出來,嘴裡叼著一根不知道什麼牌子的雪茄,吼道:「龜兒子的,沒見我回來了?把桿子挪開!」
門口站著的幾個年輕保安嚇得脖子一縮,匆匆忙忙地便跑向保安室。
誰料,這車上的男人竟是直接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兩米多高的大塊頭往那一站,給人一種莫大的壓力。尤其是此人面目猙獰,剃了一個大光頭,渾身上下都散發出凶悍的草莽氣息。
男子上前兩步一腳踹在了擋車桿上,醉醺醺的吼道:「一群龜兒子,怎的,上次爺爺還沒把你們揍舒坦,今兒個又皮癢了?!」
「桑……桑先生,桿子抬起來了,抬起來了,您請進……」這時,一保安躡手躡腳地從保安室內走了出來,眼神之中明顯透露著懼怕之色,在距離男子還有三米多的地方停下腳步,陪笑道:「下次我們一定注意。」
「操,還有下次?」喝了不少酒的男子兩眼一瞪,抬起他那蒲扇般大小的手掌,朝著這保安勾了勾手指頭,「你,過來。」
「桑先生……我……」這保安被嚇得一個激靈,卻又不敢不過去,只能是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邊走邊道:「我真沒做錯什麼事啊……」
「啪~!」清脆的一耳光直接甩在了保安的臉上,男子怒道:「他娘-的,爺爺讓你滾過來,你沒聽清楚嗎?真他娘-的欠拍!」
「……」小區門口默默看著的趙青山,從頭到尾觀察了一遍後,也就順著路旁圍牆下的陰影迅速消失在了原本站立的地方。
這個姓桑的男人渾身上下都瀰漫著一股狂暴的氣息,眼神之中無時不刻流露著濃濃地冷意,再加上那一圈明顯的紅光……這顯然就是他最佳的目標,搞不好除了能弄到一條水泥路外,還能增加不少的功德、信仰之力呢!
桑成道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在旁邊盯著他看了一分多鐘,自然也不會因為趙青山的離開而做出任何反應。
在小區門口抖足了威風,將一群保安嚇得噤若寒蟬後,他才心滿意足地丟下了一千多塊錢,轉身上了自己的奧迪q7,一腳油門踩到底,轟轟的開進了小區。
直到桑成道離開後,那些躲起來的保安才探頭探腦地走了出來,資歷老一些的保安走到那先前挨打的保安身旁,替他撿起了地上的一千多塊錢,歎了口氣說道:「臉都腫了,趕緊去醫院看看吧,可別被打出事了。」
而資歷稍淺,甚至是今天早上才過來上班的一個保安,則是一臉憤慨地說道:「這人怎麼這樣啊,張哥,剛才為什麼不讓我報警?!」
「報警?報警有用的話,這畜生也逍遙不到現在了!」被稱作張哥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保安,他苦笑道:「我在這裡幹了四年多了,從小區交房開始我就在這裡呆著了,那姓桑的前前後後打傷了我們多少人?到現在不也還成天到晚花天酒地的?」
「可是……可是難道我們就讓他白打了嗎?」新來的保安十分憤慨。
誰料,那張哥卻是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也算不上是白打了,每一次打完之後,姓桑的都會丟下一兩千當做醫藥費……關鍵是,姓桑的在咱們澇洛縣生意做得很大,連公司的王總都不敢得罪他哩!」
「那他是做什麼生意的?」新保安有些好奇地問道。
「以前據說是開沙場、辦磚廠的,後來發了財,就在縣裡頭開起了酒吧、浴場、ktv,手底下養了幾十個人,前幾年又跟人合夥搞起了房地產,這兩年賺的錢,都夠再開發一個雲鼎別墅小區了!」
「總之,這傢伙在咱們澇洛縣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以後你在這裡上班,眼睛最好放亮點,看到那輛黑色的奧迪q7就趕緊升桿子。」
「那……咱們小區不是有規定,出入都要刷卡的嗎?」
「嗨,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要不想挨打的話,就聽我的吧,準沒錯!」
「哦……」受教的新保安扭頭望向桑成道消失的方向,眼神之中既有憤慨,也有濃濃的羨慕和嫉妒。
做人做到這份上,罵歸罵,心裡頭誰不羨慕啊?
……
喝得醉醺醺的桑成道回到家,兩眼一翻就直接躺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呼呼大睡起來。
沒一會兒就已經熟睡過去的桑成道,恍恍惚惚間似乎夢到了一個片段。
這個夢境的片段當中,他看到自己正跪在一片沸騰的岩漿上,正前方站著一群凶神惡煞、衣著復古的男人,其中一人語氣森嚴地朝他喝問道:「兀那光頭,你可知罪?!」
夢境的片段十分短暫,前後不到三秒鐘就已經過去了。
但桑成道還是被嚇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渾身緊繃地站在那裡四下環顧,這緊張的情緒方才慢慢的放鬆下來。
「原來是個夢。」後背不知何時冒出冷汗的桑成道,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咕噥了一句後便躺回了沙發上,慢慢閉眼再次睡去。
他卻不知道,與他相隔近百米的小區外、路燈下,已經換回一身道袍的趙青山,卻也同樣被他驚得張大了嘴巴,半晌都合不攏。
因為就在一分多鐘前,他對桑成道進行托夢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玉帝神位猛地一震!
「這……這是……」
趙青山愣愣地抬頭望向繁星璀璨的夜空,他感受到了,天庭紫霄宮內有一尊塵封已久的神位,已經重新煥發出了璀璨的神光!
難道說……這個面目猙獰、凶神惡煞的桑成道,前世竟也是天庭的一位仙佛?
短暫的驚愕過後,趙青山平息了自己起伏的心情,本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心態,立刻轉身離開了雲鼎小區,他要找一處隱蔽的地方,回天庭仔細的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