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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個白癡的誕生 文 / 西方蜘蛛

    安部城失陷的消息是在很久之後才傳到鶴丸城的。

    計劃已經被完全打亂了。

    在之前的部署裡,安部城能夠抵擋很長時間,為鶴丸城的全面佈防盡可能的爭取到充足的時間。

    但怎麼也都沒有想到,明軍竟然兵不血刃的奪取了安部城。

    現在,形勢對鶴丸城越來越不利了

    被島津光久寄予厚望的宮本武藏,對什麼戰場上的局勢根本就不聞不問,他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劍道而已。

    按照上川湖的建議,參與鶴丸城決戰的那些將領的家人已經全部被「請」到了島津家中,由島津家代為照顧。

    其實這再明顯不過了,這就是人質而已

    奇襲隊敗陣的消息也是一個接著一個傳來,就連他們的總大將大島平三郎也都遭到了慘敗,這讓島津光久更加增添了幾分擔心。

    不過,還是有好消息傳來。在得知了明朝軍隊「侵略」日本的消息後,各地的日本武士、浪人陸續自發的向鶴丸城開始集結。

    在他們看來,這將是他們一戰成名,為自己爭取莫大光榮的機會。

    自從關原合戰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那麼大規模的合戰了,這能夠讓自己的名字,流傳在日本的青史上

    尤其是活躍在薩摩藩的各個日本劍道流派,也都蜂擁而至,而當宮本武藏也在鶴丸城的消息傳開之後,更加引起了一陣瘋狂。

    奧山念流、念首座流、中條流、富田流、當田流、戶田流、神道流、霞神道流一個一個劍道流派紛紛出現,讓鶴丸城幾乎變成了一個劍道大會的舉辦地。

    無數劍道「高手」的出現,也讓島津光久增添了一些勝利的信心

    當鹿島新當流的佐籐信一雄也出現的時候,和鹿島新當流早就熟悉的島津光久急忙問起了家主佐籐工兵衛在哪裡的時候。佐籐信一雄微笑著告訴島津光久:

    「兄長已經去堵截敵人了。」

    「什麼?」島津光久一怔:「他帶了多少人去?」

    「只有家兄一人。」

    島津光久大吃一驚:「工兵衛一個人去堵截敵人了嗎?他他只有一個人。怎麼能夠堵截住那麼多的敵人?」

    「島津大人何必驚慌?」佐籐信一雄微微笑著,言語中充滿了必勝的信心:「一個人的氣勢足以壓制住千百萬的敵人,一個人的信心所產生的力量將會是巨大的。家兄的劍道。已經練成了人刀合一,刀幻九影,雖然沒有宮本大人的『空』字刀的境界。但卻已經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了,大人不必擔心而且,在通往鶴丸城的路上,有一條崎嶇的小路,只能容兩三個人並肩通過,雖然不適合埋伏作戰,但對於劍道高手來說,卻是一個最理想的地點。請島津大人放心,家兄一個人在那阻擋住敵人一天一夜是沒有問題的。」

    島津光久長長出了口氣。天下還有這樣的奇人那!

    他滿懷感激地道:「工兵衛如何能在那裡,以一個人的力量堅守一天一夜,那將是天下最了不起的奇跡。但是我擔心工兵衛他」

    「我知道大人擔心什麼。」佐籐信一雄神色略有一些暗淡。但隨即又傲然說道:「家兄既然去了,就沒有想過要活著回來。如果能夠以一個人的生命。換來這樣的奇跡,那麼家兄死也死得其所了。」

    「我日本有這樣的勇士,明軍雖千軍萬馬何足懼哉?」這時一個聲音飄了過來。

    眾人回頭看去,見竟然是閉關幾天的宮本武藏出來了,宮本武藏對著那些從各地趕來的武士們微微笑著說道:

    「感謝諸位能夠馳援鶴丸城,敵人得到的只能夠是失敗,我們中有的人彼此間是敵人,互相都有爭鬥,但現在我們的敵人卻只有一個,那就是明朝人。諸位放下彼此間的恩怨,把怒火對準我們共同的敵人,這是鶴丸城的大幸,也是我日本的大幸那。」

    這幾句話,很快把所有人的鬥志都給激發出來。

    「讓我們的敵人見識到我日本的勇氣吧!」宮本武藏意氣風發:「鶴丸城,必然將成為明朝人的惡夢,我們的光榮,將從這裡開始!」

    「哈依!」

    道路變得有些難行了。

    在黑濃津擊潰了敵人的襲擊後,史偉德少校團這一路再沒有遇到過什麼有組織的襲擊,儘管還有零星的騷擾,但這已經無法對史偉德少校團構成什麼威脅了。

    離鶴丸城已經非常近了。史偉德和曼蘇拉很清晰的判斷出,敵人放棄了其它地方,而把所有的主力都集中在了鶴丸城。

    這兩個紅夷的軍官還是有些擔心的,即將到來的鶴丸城作戰,必然會是一場慘烈的戰鬥。

    身為前鋒的少校團,他們必須為後面的大部隊打來一條通路,讓那些火炮和源源不斷的士兵們能夠順利的通過這裡。

    「這見鬼的路啊。」曼蘇拉忍不住發出了這樣的抱怨:「真的太難走了,這將嚴重影響到我們的前進速度。」

    「這一路難道我們見過的這樣的路還少嗎?」史偉德聳了聳肩:「該死的日本猴子,他們總是在做一些這樣的事情。不過親愛的上尉,不用擔心,只要通過了這裡,鶴丸城離我們就很近了」

    曼蘇拉嘟囔了聲,隨即道:「不過好消息是,我們的士兵經歷了戰爭的考驗,這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我想,等到這次戰鬥結束,我們該回去和總鎮先生討論一下工資的問題了,似乎我們的工資應該朝上漲一漲了」

    「上尉,軍官的榮譽告訴我們」

    史偉德話還沒有說完,前面帶領著士兵們開路的孟九走了過來:「少校。那裡有些奇怪的事情。請你們過來看一下。」

    羊腸小道前面,站著一個駐刀而立的日本人。

    「這是誰?」史偉德奇怪的問道。

    「我不知道。」孟九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已經多次喊話了,但這人就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說一個字。」

    「嘿,你。」史偉德叫過了一名懂日本話的士兵:「你上去。問問他想做什麼。」

    士兵一路小跑跑了過去,當他來到日本人的面前,正想問什麼的時候,忽然看到那日本人的手一動,接著刀光一閃,士兵悶哼著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日本人又迅速的收刀歸鞘,冷冷的笑了一下。

    這些愚蠢的明朝人啊,自己的這一刀是鹿島新當流劍道的最高境界,人刀合一。一刀九影,虛虛實實。天下除了宮本武藏,能夠擋住自己這一刀的還沒有出現。

    這些明朝人怎麼能懂得自己劍道的奧妙?

    這裡。敵人每次只能上來兩個人。自己完全可以對付。這裡,將被鮮血染紅;這裡。將被屍體堵塞。自己一個人,將可以在這裡抵擋住敵人一天一夜。儘管,自己最後也會因為精疲力竭而死,但這沒有什麼,佐籐工兵衛的名字將會名滿天下,鹿島新當流的名字也將會名滿天下,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了

    敵人,記得自己的名字:鹿島新當流——佐籐工兵衛!

    「他殺了我們的人?」史偉德好像不敢相信:「一句話也不說就殺了我們的人?」

    「好像是的,少校。」曼蘇拉也覺得日本猴子實在難以理喻。

    「孟九,帶一個人上去。」史偉德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孟九陰沉著臉叫過了一個弟兄,緩緩的朝前走到距離日本人十步以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佐籐工兵衛不屑的笑了。

    愚蠢的明朝人,如果要想通過這裡,十步是不夠的,可只要他們再上前幾步,自己的人刀合一,刀幻九影就會激盪起滿天的刀光,將他們撕成碎片!

    佐籐工兵衛看到那兩個明朝人舉起了兩根「棍子」,哦,那就是火槍吧?自己潛心閉關研究劍道,儘管對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還是聽說過火槍。以前日本軍隊也有許多火槍,但那始終是無法和純正的劍道比擬的。

    佐籐工兵衛對火槍始終都是不屑一顧的,哪怕弟弟和自己介紹火槍的時候,他也根本不願意去聽,甚至還怕玷污到了自己的耳朵。

    他只隱隱的記得弟弟似乎說過,火槍的射擊速度緩慢,並且射擊的精準度很低,既然火槍有了這些弱點,自己足以把這兩個敵人擊殺在刀下了。

    「荷——」

    佐籐工兵衛大吼一聲,武士刀出鞘,他高高的舉了起來。當對方的火槍擺出攻擊架勢的時候,自己就衝出,然後在他們使用火槍之前,斬敵於自己刀下!

    對面那兩個愚蠢的明朝人啊,就這麼舉著火槍傻傻的站著,完全沒有任何的防禦,渾身都露出了破綻,這樣的姿勢,根本就不配談論劍道,完全就不是自己的對手。

    人刀合一,一刀九影,潛心苦研了三十年的劍道啊

    「轟——轟——」

    隨著這兩聲巨響,佐籐工兵衛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那把武士刀,滾落在了他的手邊

    這是什麼,這究竟是什麼啊倒在血泊裡的佐籐工兵衛的身子不斷的抽搐著,一動一動,他的一口氣始終沒有嚥下。一直到現在,他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為什麼自己的身子好像忽然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接著就栽倒在了地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動不了了?為什麼自己好像要死了?佐籐工兵衛真的想不明白。

    「他在那做什麼?」放下了還在瀰漫著硝煙的火槍,孟九還沒有明白剛才是怎麼了。

    那人一個人站在那裡做什麼?見到自己和同伴舉起了火槍,為什麼一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舉起了刀,把身子完全暴露在了火槍的槍口之下?

    儘管火槍的射擊精度不高,但十步的距離。閉著眼睛也能夠命中目標了吧。

    「他在那做什麼?」孟九的同盟也同樣沒有明白為什麼。

    孟九疑惑的走了過去,他略略學過一些日本話,他在那個日本人的身邊蹲了下來,好像聽那日本說了什麼「流」,什麼「影子」之類的話。

    當然,有一句話孟九還是完全聽懂了,他聽到這個瀕死的日本人居然說了一句「八噶」。

    他娘的,這是一句罵人的話,孟九當時就惱怒了。他站起身來,舉起火槍就狠狠的朝地上日本人的腦袋上砸了下去。

    一記,又是一記,一直打到地上的日本人的腦袋完全不成樣子這才罷手。

    人刀合一,一刀九影,一個人就可以阻擋幾千人,能夠創造出奇跡的鹿島新當流的家住——佐籐工兵衛就這麼死了。

    他那天下無敵的劍道還沒有來得及使用,就這麼死了。

    孟九隻懂一些簡單的武術,但佐籐工兵衛卻就這麼死在了他的手裡。

    「這個日本猴子想做什麼?」趕上來的史偉德好奇的問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孟九一臉迷茫的搖了搖頭:「我想,他腦子可能有些問題吧。」

    這是唯一的解釋了,除了這個孟九實在想不出有其它的原因了。

    「啊,也許吧,日本猴子腦袋大概大多有些問題。」史偉德少校顯然也贊成這一看法。真是一些奇怪的日本人啊。

    一個士兵說道:「我聽說日本有一些劍道流派,就和咱們的武術門派是一樣的,也許這人是想來挑戰咱們?」

    「他一個人挑戰我們那麼多人?」史偉德張大了嘴,根本就不相信:「不,如果真的有人會那麼做了,那這個人一定就是白癡。」

    已經失去生命的佐籐工兵衛無法聽到這話的了。他的確是想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來阻擋住那麼多人。

    這次小小的風波,對於史偉德少校團來說並沒有產生什麼影響,不過是增添了一些茶餘飯後的笑料罷了。

    一個日本的劍道高手讓日本誕生了一個白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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