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飛廉,殷破敗與雷開十分驚喜,只因三人乃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更因為他們三人都是深得紂王信任的心腹佞臣,民間曾有傳言,如果紂王想要辦一件好事,有滿朝文武聽其調遣,而若是紂王想要做一件壞事,他卻必定會選擇這三人其中之一,不是因為紂王手下沒有其他佞臣,而是因為這三人辦事最為牢靠。
三人之中殷破敗最為忠心,只要是紂王吩咐之事定然照辦,絕不多問一句,雷開最為狠心,就如同這一次,凡是被殷破敗抓到他那裡的嫌疑人,九成九死在嚴刑拷打之中,而剩下的人最輕也是殘廢,至於飛廉,他既沒有殷破敗不問緣由的忠心,也沒有雷開不計後果的狠心,他所擁有的僅是一顆謹慎的細心,這也使得飛廉往往在三人之中充當智者的角色,若非此事發生之時飛廉外出公辦,他才是紂王心中的不二人選。
此事聽聞飛廉有辦法,心急的雷開當即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急忙說道:「兄長有何妙計快快說來,兄弟我一定照辦!」
「妙計談不上,僅僅是一點想法而已。」飛廉搖頭說道:「難道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大王為何不讓消息更為靈通的還珠樓負責此事,偏偏選擇你們兩人,難道說你們兩人的能力,能夠比得上還珠樓多年經營的情報網嗎?」
「這……」殷破敗與雷開對視一眼,飛廉不提此事倒還罷了,經他這麼一提,兩人頓時察覺到其中的問題所在,還珠樓雖然是大荒最大的殺手組織,但它的業務卻並不局限於殺手一個行業,大到酒樓客棧,小到街頭小販,還珠樓的身影幾乎無處不在,也正是因為如此,還珠樓在無形之中編製了一張規模巨大的情報網,籠罩了整個大荒幾乎每一個角落。
雖然還珠樓並非是王朝官方組織,但它卻是武丁王借下的盟友,在武丁中興殷商的過程之中,還珠樓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再加上還珠樓主神蠱溫皇閉關之後,還珠樓在副樓主靈心的帶領之下,向著殷商更加傾斜,多年下來還珠樓幾乎成了王室暗衛一般的存在,但這一次……
「難道說此事背後……竟然是還珠樓在搗鬼!」殷破敗不可置信的說道:「但這麼多年以來,還珠樓一直恪守中立,而且還珠樓如今掌權的副樓主,更是與我殷商十分親近,還珠樓為何會突然有此動作,這於理不通呀!」
飛廉聞言搖頭說道:「我們在此胡亂猜測也是無用,還珠樓神秘莫測,我們對其內部幾乎一無所知,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前往還珠樓一探究竟。」
「那好,我這就命人準備車馬,我們即刻動身!」殷破敗言罷就要往門外走去,但卻被飛廉伸手攔住。
只見飛廉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口中緩緩說道:「不是我們,是我,只有我一個人!」
苗疆,神蠱峰外。
大地之上,一串殘影不斷閃爍,離開朝歌的飛廉好似閒庭信步,但速度之快卻是駭人聽聞,不過半日時間,飛廉便憑借雙腳跨越了大荒萬里之遙,來到了大荒南端的南疆之地,站在神蠱峰下的飛廉,對於神蠱峰外**蝕骨的劇毒視而不見,而那本應無處不在的毒蟲猛獸,竟好似遇到天敵一般消失無蹤,飛廉抬頭看了神蠱峰片刻,終於緩緩開口說道:「飛廉拜山!」
也不見飛廉運轉絲毫法力,但這極為普通的一句話語,卻是聲音隆隆轟鳴,好似九天驚雷炸響神蠱峰,一時間竟是飛沙走石地動山搖,方圓百里鳥獸蟄伏,唯獨還珠樓彷彿**於世外一般,在一股血色光華的籠罩之下,竟是絲毫不受地動山搖的影響,只聽一個如同銀鈴一般的聲音從還珠樓中傳出:「不知酆都大帝親至還珠樓,靈心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靈心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她人仍在神蠱峰上,但當她話音落下之際,卻已經出現在飛廉眼前,這速度雖然與飛廉半日穿越半個大荒略有差距,但無論是飛廉還是靈心都很清楚,這都不是他們真正的全速。
飛廉聽聞靈心之言,卻是搖頭說道:「在你眼前之人,並非幽冥地府酆都大帝,而是人族商朝臣子飛廉,還望靈心姑娘不要弄錯。」
「真的嗎?」靈心眼中劃過一抹精光說道:「不管是酆都大帝,還是商朝臣子,都是我還珠樓的貴客,卻不知貴客臨門,究竟是委託生意呢?還是尋釁滋事呢?」
「自然是委託生意而來。」
「是何生意?」
「尋人!」
「何人?」
「製造流言之人!」
「嗯?」靈心眉頭微動,顯然對此頗有興趣,但又彷彿是在掩蓋什麼,口中說道:「不知是何流言?」
「還珠樓的情報網舉世聞名,姑娘又何必明知故問呢?」飛廉似笑非笑的說道:「既然姑娘想要裝作不知,那麼飛廉便費一點口舌,為姑娘解釋一下吧,事情是……」
「不必了!」就在飛廉即將開始解釋之時,靈心卻忽然張口打斷道:「這單生意還珠樓接不了,閣下還是另尋他人吧!」
「究竟是接不了……還是不敢接呢?」飛廉眉頭一挑說道:「姑娘難道是怕查出什麼不該查的人物,所以才不接這單生意,比如說你們還珠樓那位閉關多年的樓主……」
「不可能!」靈心矢口否認道:「樓主閉關數十年,潛心參悟劍道精意,怎麼可能有時間去外面散播如此無聊的流言。」
「無聊嗎……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飛廉忽然想通了什麼,對靈心拱手說道:「多謝姑娘解惑,飛廉告辭了!」
眼見飛廉轉身欲走,靈心哪裡還不明白自己言多有失,被飛廉察覺到些許不對,於是靈心身形一閃擋在飛廉身前,略帶威脅說道:「閣下遠道而來,何必如此匆忙離去,不如在我還珠樓盤桓數日,讓靈心緊一緊地主之誼,可好?」
「我還有要事在身,無法久留,姑娘的好意,飛廉只能心領了。」飛廉說罷邁步欲走,卻見靈心手中血光一閃,一柄金柄血刃的長劍便出現在靈心手中,正是靈心管用神兵靈狼破空劍,飛廉見狀停下腳步,面帶無奈的說道:「姑娘如此做派,豈不知動武有傷和氣嗎?」
靈心雖然面色平靜,但身上戰意卻是逐漸高漲,銀鈴般的聲音緩緩說道::「只要你留下,自然不會傷了和氣,若你執意離開,靈心只好得罪了!」
「既然如此,飛廉得罪了!九幽冥皇,執掌幽冥!」飛廉右手高舉,浩瀚法力直衝鬥牛,霎時間天地為之變色,原本晴朗的天空眨眼間被烏雲籠罩,原本青翠的山林頃刻間化為一片死地,陰風陣陣,鬼魂哀嚎,方圓百里,人鬼勿近,氤氳幽冥死氣在這天地之間匯聚凝結,化為萬鈞威壓之力,自四面八方向著靈心席捲而去。
「哼,《九幽冥皇功》,你還說你不是酆都!靈光飛瀑!」靈心一聲冷笑,手中長劍身前一轉,血色光華如飛瀉瀑布一般奔湧而出,化為血色漩渦護住靈心週身,幽冥死氣與血色漩渦不斷碰撞,陣陣餘波擴散四方,引得方圓百里地震連連,走獸驚恐,飛鳥騰空。
「嗯?」忽然飛廉眉頭一皺,他看著靈心體外的血色漩渦,口中驚訝道:「你所施展的竟然不是武功,而是法術……原來如此,以法術的手法推動武功施展,以此來掩蓋自己真正的殺招,表面上施展的是無堅不摧的武功,但其實卻是陰柔至極的法術,可以算是另類的魔武同修,這個創意著實不錯。」
「還有更不錯的,來試試吧!靈光閃滅!」靈心冷笑一聲,只見血光閃爍瞬間,靈心的身影竟然消失在了原地,也是同一瞬間,她出現在了飛廉的身後,即便是以飛廉的眼力,都沒有看到靈心絲毫行動的身影,只因她這一招本就不是輕功,而是類似於瞬間移動的遁術,來到飛廉身後的她,手中靈狼破空劍無聲無息,直刺飛廉後心而去。
「噹!」飛廉彷彿身後長眼一般,回身一拳打在靈心劍尖之處,頓時靈心身體一震,飛速後退數十米,穩住身形的靈心十分凝重的看向飛廉,而飛廉卻搖了搖手指說道:「雖然創意不錯,但很可惜,你對於此類招式的掌控力還略顯不夠,遠遠無法發揮出你真正的實力,如果你只有這種程度,倒是我高估你了。」
「不是掌控力不足,而是因為這些招式,我根本就沒有主動修煉過哪怕一次!」靈心淡然的臉上泛起一抹滿是戰意的笑容說道:「這不過是我用來分辨敵人是否值得我全力出手的一種方式,如果你連使用這種招式的我都無法戰勝,你也就不是值得我全力一戰的對手,現在……我就要出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