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坪,江逸懷居所,王朝前帝師江逸懷此時正在準備明天的課程,自從二十年前他辭去帝師之位後,便在這孔雀坪以教書為生,二十年的教書生涯早已讓江逸懷養成了習慣,每天晚上他都會將第二天要講的課程準備好了才會入睡,但是今夜估計江逸懷是睡不著了!
「噹噹噹……」敲門之聲突然響起,江逸懷面色微微一動,然後便突然嚴肅起來,因為江逸懷如今居住的是一個小院,按理來說即便有人敲門也應該是敲得外面的院門,而非自己的屋門,江逸懷不動聲色的起身開門,門一打開立刻一道白色刀光砍向江逸懷的喉嚨,同時另外兩道刀光砍向江逸懷的胸部和腹部!
江逸懷雖然曾是文臣,但並不是說他不會武功,年幼之時體弱多病的江逸懷曾被他的父親送入弈劍聽雨閣習武,而江逸懷在孔雀坪的這二十年裡並未將武功放下,此時的江逸懷到底實力如何還真不好說,但對付這幾個突然上門的刺客,卻絕對是足夠了。
只見那三道刀光即將及身的瞬間,江逸懷的身體卻突然急速後退,三道刀光落在地上砍出三道痕跡,當他們想要將刀再次提起的瞬間,江逸懷手掌之中突然火光一現,緊接著這三名刺客便被巨大的力道擊飛出屋,江逸懷淡定的邁步出屋,而後便被數十個黑衣持刀的刺客所包圍,江逸懷淡笑道:「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回去呀!」
「不過……他們也太小看我江逸懷了!」江逸懷說罷身體一震,一道沖天劍意從江逸懷身上爆發出來,這股劍意在空中凝聚為一柄數米長的光劍,隨著江逸懷雙手一伸,這道數米長的光劍之中突然射出無數長約一尺的劍氣,劍氣穿透這些刺客的胸膛,眨眼間數十刺客全部斃命,而江逸懷卻是淡笑道:「看來……也是時候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江逸懷便將行李收拾妥當,他打算在今天的課後便宣佈自己不再講課的消息,卻沒想到就在他上課之時,一隊人數上百的人馬進入了孔雀坪中,在某人的引領之下直奔江逸懷的學堂而來,他們到達學堂門口之時江逸懷早已停止了講課,他看著門外喃喃道:「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呀!」
「今天的課程到此為止,從明天開始你們也不用來上課了,老師我……即將遠行。」說罷江逸懷隨手從一旁的櫃子之中拿出包裹背在背上,然後在孩子們驚訝的眼神之中,江逸懷慢步走出學堂,此時一匹駿馬停在了江逸懷身前,緊接著上百匹馬停在這匹馬的後面,只聽騎在馬上的人笑道:「江兄果然神機妙算,我們這才剛剛到達你就已經準備好了。」
「多日不見,你倒是過的不錯,還當上了大國師,可喜可賀!」江逸懷看著馬上之人笑道,不錯這騎馬之人正是玄幻,他奉帝相之命前來孔雀坪迎江逸懷回京,原本帝相打算親自前來,但是他又不放心京中那些官員,而玄幻正好與江逸懷認識,所以帝相乾脆將此事交給玄幻來辦,於是才有了今日玄幻率人前來。
「……看來江兄這裡也不怎麼平靜。」玄幻緩緩說道,他的鼻子十分靈敏,聞到了這空氣之中隱約傳來的血腥味,見慣殺戮的玄幻自然能夠分得出這血腥味乃是源自人血,而這血腥味卻又是從江逸懷身上傳出來的,玄幻自然看得出江逸懷並沒有受傷,因此這血腥味肯定是別人的,別人的血腥味卻能夠在江逸懷身上殘留這麼長時間……看來江逸懷昨晚殺了不少人呀!
「世間總有那許多人想要損人利己,不值得奇怪。」江逸懷搖頭說道,昨夜出現的那些刺客很顯然是得到了自己即將回京的消息所以前來刺殺,自己回京會對某些人的利益產生威脅這並不奇怪,畢竟官場傾軋江逸懷也已經看得很透,但是如果說事情嚴重到需要殺人的程度,那就絕對不是簡單的官場傾軋,而是背後之人害怕了。
「正因如此才需要江兄回京,免得某些跳樑小丑無法看清自己的定位!」玄幻略帶冷笑的說道,江逸懷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他一吹口哨一匹白色駿馬從屋後跑出,江逸懷翻身上馬之後便與玄幻一同踏上返京之路,而就在兩人返京之時,九黎城的某處官員府邸之中正在召開一次秘密會議。
「廢物!」一個瘦高男子憤怒的說道,在場的其他三人卻都是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這三人之中就包括朝會之上出言的那位嗇夫,除了那位體態豐滿的嗇夫之外,一位面色和藹的老者乃是掌管外交的遒人,一位肌肉凸顯的大漢乃是掌管畜牧的牧正,再加上剛才說話的那位手稿男子是負責飼養龍馬的御龍,這四人共同組成了一個小團體,而如今王朝國庫空虛也是這四人所為。
這四人一個管稅收,一個管外交,一個管畜牧,一個管養馬,按理來說除了那位牧正和御龍還有點關聯,其他人基本毫無關聯,這四人怎麼會聚到一起了呢?說到底都是錢鬧的,這四人中的三人缺錢,而有一個人卻掌管著大量的錢財,於是四個有野心,或者說有貪心的人便一拍即合的走到一起,從而犯下了一起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大夏王朝建立以來最大規模的貪污案!
遒人乃是掌管大夏王朝外交事宜的官職,如果放在後世外交部絕對是一個美差,但是放在如今的大夏王朝卻並不怎麼受到重視,原因其實很簡單,之前的大夏王朝掌管整個大荒,可以說是一家獨大,再加上當時王朝實力極強,誰不聽話打他就是了,因此對於外交並不看重,而後來王朝勢弱之時唯一的外交對像卻也只有幽都,王朝自然不可能和幽都建立外交關係,因此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遒人這個官職其實都相當於是一個虛職,日常的俸祿也就堪堪足夠養活自己家人而已。
牧正乃是掌管大夏王朝畜牧事宜的官職,按理來說這個官職不應該像遒人那般不受看重,畢竟吃飯自古以來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而掌管畜牧的官職自然也應該是一個肥差,但是無奈大荒適宜放牧的草原基本都在北方,二十年幽都難侵之時基本將草原全部奪走了,沒有了草原在這個還沒有養殖場的大荒自然無法繼續放牧,因此這個掌管畜牧的官職地位也就一落千丈,連帶的俸祿也少了許多。
而與前兩位相比,負責飼養龍馬的御龍情況反倒好得多,由於龍馬的數量稀少,所以只有王族才能夠乘騎,而飼養龍馬的御龍某種程度上也就成了君王的近臣,已經成為了君王近臣這位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當然有,雖然御馬飼養的是龍馬,但是龍馬的數量本就稀少,如今的王朝也不過就是四五匹而已,這麼點馬又能給出多少的飼養經費,在扣除龍馬的日常費用之後根本剩不下多少,而御龍本就是一個俸祿不高的職務,那點俸祿也就只是勉強餬口罷了。
正是因為這三個官職的俸祿低下,讓他們不得不想點辦法弄錢,那麼整個大夏王朝怎麼來錢最快呢?不用說,自然是貪污,那麼整個大夏王朝哪裡的錢最多,呢?國庫,而且正好當時在位的君王是不關心國事的太康,他只是貪圖自己享樂,對於國庫之中到底還有多少錢根本沒有個完整的概念,於是三人一合計決定從國庫中弄些錢出來花花。
但是這樣一來卻又有一人繞不過去,那便是掌管著國家賦稅的嗇夫,這位嗇夫除了有著收稅的權力,同時還有著管理賦稅的權力,而國庫大門的鑰匙除了太康手中有一把,另一把就在他的手中,所以說三人若是想要從國庫裡撈錢,最為穩妥的辦法就是拉上嗇夫一起幹,只有他也入伙其他人才能夠放心。
之後的事情大家也就都能猜到了,有賊心沒賊膽的嗇夫被三人一鼓動便鼓起勇氣加入這個小圈子之中,與三人聯手上演了一處監守自盜的戲碼,將本來還頗有盈餘的國庫搬了個精光,本來幾人以為來年的賦稅收上來之後能夠掩蓋住他們貪污國庫錢財的事情,卻沒想到太康突然駕崩,帝相上位之後立刻御駕親徵取得大勝,結果這一論功行賞就出事了。
雖然在朝會之上嗇夫以國庫空虛為借口讓帝相暫時推遲了賞賜的念頭,但他們也知道這並非長久之計,國庫的突然空虛必定會引起帝相的懷疑,所以他一定會派人調查此事,而此時即將回京的帝師江逸懷無疑就是最好的人選,一來帝師乃是文臣之首,他來調查沒人敢說不字,二來江逸懷剛剛回京威望不足,也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為他重數威信,正因如此江逸懷也就成了四人的眼中釘,他們自然不想讓他回京。
但是請江逸懷回京重任帝師之事早在朝會之上已經商議過了,當時群臣都已經答應,若是他們此時反對無疑就是做賊心虛,他們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只得從江逸懷那裡入手,江逸懷此人剛正不阿,當年就是因為看不過太康昏庸才辭去帝師之位,對於這種人收買自然無濟於事,所以他們不得不選擇刺殺一法。
但沒想到江逸懷小時候練過,他們雇來的幾十個刺客都沒能奈何的了江逸懷,甚至於還被他反殺了,雇來的刺客畢竟不如自家訓練的刺客那樣隱蔽,江逸懷回京之後只要稍加查探便可以很輕鬆的知道雇刺客刺殺他的人是他們四人,於是被嚇壞了的四個人連忙聚在一起商議對策,也就有了之前那位御龍罵刺客是『廢物』的那一幕。
「好了,消消氣,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想個辦法掩蓋那些刺客的來歷,否則江逸懷回來我們可就要倒霉了!」那位體態豐滿的嗇夫當即說道,由於嗇夫是四人之中唯一的一位有實權的官員,所以嗇夫隱有成為四人之首的趨勢,此時嗇夫一說話那位御龍雖然還在憤怒,但也不再說話了。
「依我看……我們不如在國庫裡放一把火!」那位年老的遒人撫鬚說道,說實話這確實是一個辦法,若是國庫失火裡面的東西自然難以倖免,即便有什麼線索也都會隨著這場大火消失無形,到時候只要他們一口咬定刺客不是他們雇的,即便是江逸懷在沒有線索的前提下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不過這個想法立刻遭到了嗇夫的否決:「絕對不行,一旦國庫失火第一個倒霉的官員絕對是我,不行不行……」
「要不然我們再僱人去刺殺江逸懷一次?」那個瘦高的御龍如此說道,他自己覺得這個想法很不錯,因為在大部分看來江逸懷都屬於是那種弱書生,這一次之所以刺殺失敗很有可能源於其他原因,若是再來一次的話成功的可能性應該不低,但嗇夫卻說道:「這也不行,別忘了這次去接江逸懷回京的乃是大國師玄幻,這位可是能夠與玉璣子、張凱峰相提並論的高手,想要在他的護衛之下刺殺江逸懷難度實在太大,更別說他此去還帶了上百天機營弟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說我們就在這等死嗎!」壯漢牧正不滿的說道,大夏王朝的律法十分嚴苛,官員貪污這等罪行無論數額大小,一律都是死刑的下場,區別只不過是在死法不同罷了,一旦江逸懷回京查貪污,他們犯下的罪行絕對無法逃過他的探查,到時候不光四人都要死,恐怕連他們的家人都難免牽連,所以壯漢才會如此焦急,突然嗇夫眼中精光一閃,他抬起頭詭異的笑道:「你們還記得……吳忠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