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定勇從軍之時夏啟才剛剛登基為王,由於作戰勇猛使得定勇深受夏啟賞識與信任,夏啟執政末期性情不定,常因一言不和而將大臣滿門抄斬,定勇性格耿直自然看不過夏啟如此做法,所以他屢次當著滿朝文武的面頂撞夏啟,讓夏啟時常下不來台,但夏啟卻從來沒有責罰過定勇,直到夏啟病逝定勇一直都是夏啟最為信任之人,正是因為夏啟這種信任,才讓定勇一直力保王室安全,即便是戰況最最險惡之時他最先考慮的都是王室的安全,所以如今定勇聽說夏啟之子仲康竟然勾結幽都,才會如此的憤怒。
「老將軍暫且息怒,事情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玄幻連忙說道,此時玄幻的心中也是十分驚訝,他雖然知道定勇實力高強,但是方才定勇發怒的那一瞬間,玄幻竟然有一種極度危險之感,就彷彿是一頭暴怒的猛虎站在身旁,要知道如今的玄幻實力早已不同往日,能夠給他如此感覺的定勇實力即便趕不上玉璣子,但與大國師焰離相比絕對毫不遜色,甚至於定勇還可能更強一些!
「呼……你說!」定勇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雖然憤怒但卻沒有失去理智,他也知道幽都主動勾搭上仲康定是有所圖謀,他方才不過是發洩一下心中對於仲康的不滿而已,此時一聽玄幻如此一說,他便立刻問道:「你說,幽都到底有什麼圖謀!」
「老將軍應該很清楚,幽都的圖謀不過就是王位而已,幽都想要通過支持仲康上位而掌控王朝,從而將整個大荒納入掌心之中!」玄幻淡笑道,定勇聽到玄幻的話沉默片刻之後緩緩說道:「我接下來的話……你絕對不許外傳!」
「老將軍請說,玄幻絕不外傳!」玄幻一聽定勇的口氣,就知道接下來的話一定非同小可,定勇先是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可知太康陛下如今身體如何?」
「太康陛下如今剛剛年過三十,正是鼎盛之時,老將軍為何有此一問……難道說!」玄幻突然想到了什麼,他不禁問道:「難道說太康陛下的身體……有恙?」
「唉,正是如此呀!」定勇頗有無奈的說道:「就在朝會召開之後的第二天,太康陛下就病倒了,太醫診治之後說是太康陛下常年酒色過度,損耗了自身元氣所致,以太醫的估計太康陛下即便康復也……也會失去生育能力!」
「什麼!」玄幻不禁大吃一驚,要知道衡量一個君王是否合格的標準基本上有兩個,其一是其文才武略,其二便是生育能力,這二者來說後者反而要更重要一些,因為若是一個君王沒有文才武略,頂多就是一個昏君罷了,但若是一個君王沒有生育能力……那一個不好王室傳承就會斷絕,所以說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太康,其實已經失去了繼續坐在王位之上的資格!
「最近幾天九黎城中暗流湧動,很多大臣聯名上書請太康陛下讓位於仲康,幸好上一次的朝會才剛剛過去,下一次的朝會還需要二十多天的時間,否則可能你來到九黎城的時候,坐在王位之上的就已經不是太康陛下,而是成為了幽都傀儡的仲康了!」定勇老將軍面色沉重的說道。
「難怪……」玄幻喃喃說道,雖然玄幻說的聲音很小,但是以定勇的耳力自然聽的是一清二楚,他立刻問道:「什麼難怪?」
「啊……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玄幻如此說道,定勇眼見玄幻不願說他也就不強求,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之後定勇便起身告辭,定勇離去之後玄幻重新坐在床上沉思起來,其實他方纔那句『難怪』並非如他所說那般不重要,相反他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一直在疑惑的一個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其實玄幻一直都在疑惑,既然他此次入京乃是仲康所為,那麼白天的時候仲康又為何對自己派出殺手,之前的玄幻理解為試探,但如今看來那遠非試探那麼簡單,而且此時的玄幻經過仔細回憶之後才恍然發現,白天那些殺手各個都是高手,雖然被自己一劍秒殺,但那是因為他施展了心劍劍法,若非如此即便是他想要殺掉這些人也需要動一番手腳,而若是十年之前的自己面對這些高手,那絕對是九死一生,想到這裡玄幻眼中殺氣一閃而逝,看來仲康派出那些殺手未嘗沒有取自己姓名的打算,只不過在發現自己實力太強後才重新起了收服之心!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仲康原本是想要通過我接觸定家軍,好讓定家軍支持他登上王位,但是由於太康突然病倒打了仲康一個搓手不及,所以他……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仲康完全不必對我動手,因為如果不出什麼差錯的話,在確定太康失去生育能力之後,文武百官必定會支持仲康上位,他登上王位是遲早的事情,而誰坐在王位之上對我都沒有太大影響,仲康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派人刺殺我……難道說太康的病就是仲康所為!』玄幻想道。
『不對,如果太康的病是仲康所為,那麼很顯然仲康已經做好謀朝篡位的準備,這種時候仲康不應該會讓太康招我入京,畢竟少一個人對於仲康的計劃來說就會少一分風險,而且若是仲康以武力奪取王位,自己必定會站在老將軍定勇一方,也就是仲康的敵對面,如此平添敵人的實力,絕對是極度不智的舉動……啊,總感覺還差點什麼關鍵的線索呀!』客串著名偵探的玄幻不禁有些撓頭。
正如之前所說今夜注定不會平靜,就在玄幻苦思冥想之際他突然眼睛一瞇,緊接著一道銀光飛入玄幻屋中,這道銀光射到牆壁之上,玄幻轉頭看去發現竟然是一枚銀標,銀標之上還繫著一張紙條,玄幻無奈的說道:「看來這第三波客人挺喜歡玩神秘呀!」
玄幻上前伸手拿下銀標,由於銀的特性玄幻倒是不懼鏢上有毒,大概傳信之人也是為了讓玄幻放心所以特意選擇的銀標,玄幻展開紙條之後只見一行字,『凌煙湖畔,恭候大駕』,這張紙條一沒署名,二沒時間,玄幻一時之間也弄不清誰這麼神秘,不過既然人家都已經盛情相邀了,自己不去赴約豈非太不給面子!
玄幻當即起身前往紙條上縮寫的凌煙湖,凌煙湖是一個九黎城內的湖泊,玄幻白天入城的時候曾經路過那裡,凌煙湖因為其一到晚上水汽就會形成一層煙霧而得名,是九黎城中一處著名的景觀,不過此時是深夜,再加上九黎城中有宵禁令,因此那裡並沒有什麼人,只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那裡等待著玄幻的到來。
玄幻到來之時這裡只有一個小男孩,這個小男孩正是白天與婉靈公主一起在酒樓上觀察玄幻的仲康之子相,相一見玄幻到來並不吃驚,而是淡淡的說道:「你來了。」
「我來了。」玄幻說道,他略有些吃驚的看著面前的相,他沒有想到叫他出來會面的人竟然是一個小男孩,看相的樣子最多也就是十一二歲的年紀,他叫自己出來能有什麼事呢?玄幻突然對這次會面有些興趣了,玄幻拿出那張紙條說道:「這張紙條是你寫的嗎?」
「沒錯。」相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從玄幻手中接過紙條,然後他將紙條拿在手中一撮,紙條之上就燃起一朵火花,火花燃燒之下紙條很快便被燒成灰燼,看到相這一手玄幻心中不禁一動,他看得出相燒燬紙條的手法出自雲麓仙居,而九黎城中雲麓仙居的主事者乃是大國師焰離,難道說相與焰離有什麼關係嗎?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姒名相,家父乃是四王爺仲康!」相如此介紹自己,玄幻一聽就愣了,這父子倆倒是有趣,一晚上分別拜訪自己兩次,不過緊接著玄幻就意識到,或許這位四王爺之子與他的父親並非同路之人,否則也不需要單獨拜訪自己,所以玄幻說道:「你……知道你父親的……想法嗎?」
「你是說他想要王位嗎?我知道!」相面色平靜的說道,這一刻玄幻心中頓時對相作出了一個極高的評價,能夠如此平靜的說出這種大事本就不易,更何況相還只是十一二歲的少年這就更是不易,而且謀朝篡位這種事情一般大人都不會跟小孩去說,也就是說相是憑藉著自己的分析判斷明白了他父親的目的,這幾點加在一起就足以說明相的非凡,玄幻突然對這次會面有了些許興趣,他到想要看看這個聰慧的小孩叫他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這麼晚了叫我出來,總不會是想要約我賞月吧。」說著玄幻抬頭望向天空,由於凌煙湖畔霧氣甚濃,即便是以玄幻的眼力也很難看到月亮,相聽到之後搖了搖頭,他隨手從袖中拿出一塊巴掌大的黑色令牌扔給玄幻,玄幻接過一看心中暗驚,因為這塊黑色令牌之上赫然寫著一個『幽』字,玄幻當即便明白這一定就是幽都的令牌!
「這是哪裡來的!」玄幻皺眉說道,他看得出這枚幽都令牌質量極好,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物能夠擁有,能夠擁有這塊令牌的即便在幽都之中也絕對是高層人物,但問題在於相這個年齡不過十一二歲,恐怕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出過九黎城的少年如何得到的這枚令牌,這也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九黎城中有幽都高層人物潛入!
「是婉靈公主從王宮之中撿到的!」相說道,玄幻頓時臉色一變,婉靈公主他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既然能夠以公主相稱自然是太康的女兒,這位公主竟然在王宮之中撿到幽都高層的令牌,如此說來定是有幽都高層人物曾經出入國王宮,結果不慎將令牌遺失,堂堂大夏王朝的王宮竟然讓幽都高層來去自如,這如何能讓玄幻不驚訝呢!
「……你找我到底所為何事?」玄幻緩緩問道,他此時已經完全可以斷定,相找他出來絕對不只是單純的見上一面,他定是有著極為重要的事情想要讓自己去做,而這件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與這塊令牌有著直接關係,果然只聽相說道:「我想讓你查出這塊令牌原本屬於何人!」
「……交給我吧!」玄幻本想問相為何不自己去查,畢竟以相小王爺的身份追查起來比自己一個人調查要方便許多,但緊接著玄幻就明白了相的顧慮,相是小王爺不假,但是他如今能夠用來調查這塊令牌主人的力量卻幾乎為零!
如果放在平常之時,相完全可以調動王府與王室兩大情報網絡幫他調查,但問題在於此時仲康已經與幽都聯盟,誰也不知道幽都對王府的情報網絡滲透到了什麼程度,如果將此事交予王府的情報網絡調查,那就等於是自己送上門去,這種事情相自然不會去做。
而王室的情報機構若在平日自然會聽從這位小王爺的調遣,畢竟太康無子,這位小王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未來的主人,但是此時太康正是病中,很多人本就在懷疑太康的病與王府有關,若是此時相出面調動王室的情報網絡,很有可能被人誤認為是要分散王室情報力量,如此一來對相很是不利,所以別看相好似前途無量,但其實此時的他正處於最最尷尬的位置,一舉一動都必須多加小心。
正是因為想通了這點,所以玄幻才會答應相的請求,除了玄幻自己也想要知道令牌的主人到底是誰之外,玄幻也對相這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頗感興趣,他甚至在心中有一種隱隱的感覺,這次事件的最大贏家很有可能就是他面前這個少年,而玄幻也想要看看相到底能夠在如今暗流湧動的九黎城中做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