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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百三十四章:決戰前奏 文 / 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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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號響起,受阿拉伯世界文化影響的尼雅一方,代表著伊斯蘭教的信徒,此刻與本土天主教的追隨者宿敵吐谷渾展開了一場極為慘烈的攻城守護拉鋸戰。

    從清晨打到了黃昏,尼雅守城軍前線敗退,在五個時辰內組織了十七場巷戰,最終寡不敵眾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城區陣地,淪陷的前部城區遭到吐谷渾軍隊無差別的全面屠殺,投石器呼嘯著無數大如磨盤的巨石,好似下著一場隕石雨般砸落尼雅都城的平民土房街區,加上黑壓壓密集如同蝗蟲般的弩機擊箭大半城區的覆蓋下,尼雅都城內的生靈遭受著猛烈的打壓。

    「殺,全殺光。」克裡木親臨前線,他在街區另一頭看到一個滿身黃金鎧甲閃耀的年輕男子,此刻這個敵方指揮正一次次帶領著尼雅殘兵組織了一次次防線,對於數倍乃至數十倍吐谷渾人的衝擊,他們都牢牢佔據著最後一層防線,面前的屍體堆積如山,蓋過了堆疊成山的沙袋。

    「那人是誰!!!!。」打得天昏地暗,克裡木雙眼赤紅,他抽出佩刀怒吼一聲,刀尖直指街區盡頭那個男子,一個多小時全軍竟然愣是不能前行一步,他幾欲發狂。

    「敵方尼雅大皇子,尼利赫。」副官一把馬刀砍斷在巷道猛烈衝擊的尼雅騎兵後背脊樑,在兵器碰撞聲和士兵吶喊聲中,他爆發出強音回答道。

    「不計一切代價,派一千盾牌兵快速突破巷道,三百弓弩手爬上土房房頂高處將其射殺。」克裡木騎著軍馬,他一個調頭揚鞭撤離的城區,他要奔馳到東城門觀戰另一場戰鬥。

    「噗噗。」一陣陣箭雨壓住下,尼利赫差點抬不起頭,頭盔上有幾次都感受到了箭鏃猛烈地撞擊著,導致精良的頭盔額前出現了幾個深深凹陷。

    「組織敢死隊,卸掉全部鎧甲,執行肉搏砍殺作戰。」尼利赫大喊一聲,養精蓄銳多時的後備役精銳一千二百人全部換下輕便束裝,每人喝下一碗炙熱的烈酒之後,齊齊朝牆面摔破碟碗,身上視死如歸凌然的大無畏氣勢,叫人分外震撼。

    「快,快,領武器。」伴隨著急促的催趕聲,一個個排隊飛速在校尉腳下成捆成捆刀把堆裡拎起武器後火速撲上前線。

    冒著街道兩側鱗次櫛比的房子裡暗處射出的密集暗箭,加上正面悍不畏死的敢死隊撲上來,在狹窄巷道的吐谷渾士兵壓力大增,節節敗退。

    一面是後城區處於白熱化的膠著拉鋸,幾百步子後便是象徵著尼雅王國最後核心的皇宮,一面則是被吐谷渾時十幾萬敵軍佔領的前城區屠殺平民計劃。

    黃昏到了天黑,戰爭的節奏暫時變緩慢,兩軍經過一個白天的消耗戰,各個身心疲憊,夜裡進行著下一次的休整,兩方養精蓄銳等待著天明的再一次廝殺。

    冒著牆外頭頂時不時呼嘯而過的巨石,以及冷清街道上死寂的血腥場面,一個婦女冒著性命安危偷偷跑到屍體縱橫,狼煙四起的廢墟廣場,她住在距離廣場相隔半條街的一座土房子裡,家裡的三個孩子,最小不過一歲半,最大不過十一歲,由於前城區早在兩日前淪陷,她與正在幾條街之遙死守的尼雅皇家親衛隊丈夫已經五天沒有相見了。

    對於丈夫的杳無音信,不敢想像著可能的噩耗,破布襤褸的婦女整個人蓬頭垢面,土房子被落石壓垮,所幸家裡的人沒有受傷,不過著實是驚嚇了失去半條魂,房頂的瓦灰沾染了婦女昔日黑色秀髮,此刻早已乾枯失去光澤。

    廣場有一口水井,自從尼雅都城陷入斷水危及開始,全城百姓的飲用水變受到了官府嚴格管制,尤其到了城破臨近前兩天,婦女一家如同千千萬萬戶尼雅都城居民一樣都沒有再領到一滴水,因為水源處於廣場中心那區域被凶殘的敵人佔領了。

    婦女家中的幾個孩子如今急需淡水,她也豁出去了,要說母愛可以在危及她孩子之際讓一個弱小的女人爆發出極大能力,如今她頭頂著一個陶罐強忍著心中急速跳動的心臟,一步一步從殘軀斷屍中匍匐挪移著,眼神緊緊盯著那廣場中心的水井方向。

    火把旁幾個吐谷渾士兵移動,陰影被火光照的飄忽閃爍,伴隨著士兵的竊竊私語。

    婦女匍匐在一個花壇邊沿的屍體堆裡偽裝成死屍,她騙過了幾個敵軍小隊時不時巡邏經過的士兵警戒,她焦急著又需要緊緊等待,等待著敵人酣睡之際潛入水井邊在酣睡著的十幾個吐谷渾士兵就地擱枕旁偷偷汲水。

    經過一個白天敵軍在淪陷街區瘋狂的屠殺後,夜裡也並不是那麼平靜的,就在距離廣場東側另一邊街區,在暗夜深處,十幾個吵嚷吐谷渾士兵從街頭到街尾順次踢翻一戶戶緊閉著的居民房子木門,罵罵咧咧地衝進黑乎乎的房子裡,只聽一次次響徹夜穹天際的平民慘叫聲後,帶走了大量閃閃發亮的金銀錢幣後,強盜們閃爍著貪婪**的眼神又不知疲倦地趕往下一家,踏出門檻的身後,屋裡留下女人裸露的軀體和男性,小孩死不瞑目的屍體。

    吐谷渾校尉看著一隊士兵拉扯著一個尼雅中年人,此人摔倒在髒亂的地上,被吐谷渾人抓著衣服在地上拖拽著留下長長的灰塵道路軌跡。

    「他是誰。」校尉冷漠地瞥了一眼這個商人打扮的尼雅胖子,灰頭土臉的顯得異常狼狽。

    「報告,方才正要偷偷潛入前城區,懷疑是準備給後城區死守的尼雅敵軍通風報信,間諜一名,但他死不承認。」一個士兵拿著鋼刀架到尼雅人的脖頸上回答道。

    「殺了。」沒等尼雅人吭聲,校尉一聲令下,士兵們拖著地上爬滾的尼雅人,像是死狗般拖拽了十幾米抵達到了陰暗牆角,吐谷渾人舉起長刀,瞬間十幾把刀刃便將大腦一片白濛濛的尼雅人剁成血屍體。

    城外尚有幾萬在城門口圍堵著的吐谷渾敵軍,前城區心生絕望的尼雅百姓出逃城外基本無望,被屠殺了二十多萬之後,僅存十餘萬百姓,黑夜裡藉著黑暗的掩蓋,前城區的尼雅百姓成群結隊衝向尚未淪陷的後城區。

    看著前城區那些大量瘋狂不要命的同胞們結隊朝自己一方城區拚命奔跑著,後面則是追殺的吐谷渾士兵,加上巷道兩邊窗戶,屋頂駐紮的大量敵軍弓箭手,一個個尼雅百姓沿途倒下,不過還是有少量幸運兒成功跨越死亡巷道跑到了後城區。

    「接應他們,快!!。」大皇子幾乎三天三夜沒有睡眠,他眼珠子充滿了恐怖的血絲,看著街道另一頭同胞們被敵人瘋狂地收割著生命,一個個痛哭哀嚎著成片倒下,他狂吼了一聲。

    後城區死守的尼雅軍隊大受刺激,他們聽到大皇子的號令顧不得幾近被慘烈戰爭搾乾的精神和體力,大伙紛紛急速跑向前城區敵人防禦線眼皮子前接應同胞們。

    大皇子大受刺激,他親自吹起氣勢磅礡的號角,指揮著士兵發起一次次衝鋒。

    一個頸部大動脈被割破大半的士兵剛被醫護兵從前線抬下來,在燈火模糊的映照下,眼神渙散,手忙腳亂地醫護兵們用布條纏綁在他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上。

    大皇子跪倒在地上,看著眼前地上擔架上大量噴湧鮮血的尼雅士兵,他嗚嗚哭嚥著,泣不成聲。

    「還能堅持嗎。」大皇子看著再精湛醫術也無力回天救治的傷員,雙眼噙淚的他呢喃著輕聲說道。

    「嗚!!」士兵喉部大出血,氣管破損後鮮血蔓延到了口腔中,僵硬無神的士兵嘗試著張開嘴,吐出一口鮮血淹沒了他的言語,頭一歪便斷氣了。

    大皇子扭曲的臉孔悲痛不能制止,他只能強忍著心頭將要噴湧而出的怒吼,緩緩地用手掌覆蓋上了士兵死後也沒有閉合的眼睛。

    大皇子身後來回急促奔跑運輸的傷員,有些士兵在醫護兵用擔架抬到半路便斷氣了,在顛簸中震出了擔架外,士兵的手心恰好輕輕拍到了旁邊發愣的大皇子的手背,擔架裡的手早已冰冷。

    白天的敢死隊全部衝鋒到了最前線,全部倒下,夜裡在屍體堆中被冒著生命危險的勇敢醫護兵抗了回來,其中不凡有少數沒有斷氣的敢死隊員。

    運輸中,重傷的敢死隊員從擔架中筆直地伸出一條沾滿血跡的手臂,五指緊握成一個用力的拳頭。

    街道兩側靠牆的休整尼雅士兵看著這個匆匆從巷道撤離的擔架伸出的拳頭,不屈的精神讓他們原本頹喪的鬥志忽然又點燃了勃發生機。

    街道後區休整的士兵們,緊繃的神經讓他們毫無睡意,誰知道夜裡的敵人會不會發起突然襲擊呢。

    一個年輕的伙房後勤士兵,細瞧他的稚嫩青澀的臉龐,還是個孩子,他從髒兮兮的衣服兜裡掏出了一個塤,夜裡悠悠響起了一曲蒼涼的音符。

    西域他國的雲遊詩人留居尼雅他鄉多年,早已把這裡當成了他的第二故鄉,這次尼雅都城被圍,一個外國詩人毫不猶疑地加入尼雅守城軍隊。

    旁邊的小青年吹奏著塤樂,雲遊詩人喃喃念起詩章:

    「生,與死早已不重要,徘徊中早已習慣,戰鬥只為了打敗侵略者,守護祖國的榮耀…」

    又一個黎明將至,決戰最終帷幕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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