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蔣天峰和小慧猛然一震，瞪大了眼睛看著瘋子和其他的張旭陽等人，異口同聲道：「什麼意思！」
瘋子原本充滿笑容的臉上，慢慢的發生了變化，陰惻惻的說：「什麼意思？！呵呵，我最好的兄弟郝宇，就是被你父親害死的？我嫂子肚子裡面的孩子，也是因為你父親而被流產的？蔣天峰，你這個時候來找我合作，是你愚蠢呢，還是我的運氣好呢？！」
說到這，瘋子猛的轉過頭，對著門口的兄弟，喊道：「鎖上門。」
蔣天峰震呆了，屏氣凝神，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面，不停的翻滾喉結，將小慧往身後一拉，說道：「這不管你的事，我自己來？！」
「呵，這個時候還挺義氣！？」
瘋子冷笑的瞳孔越縮越緊，頓時，猛的一吼，嚷道：「還他媽愣著幹嘛，動手，給我廢了這兩個畜生？！」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開始蠢蠢欲動，張旭陽一直沒說話，他心裡清楚，郝宇的死和馮瑩瑩的流產和蔣陽沒有直接關係，馮天才是罪魁禍首，但他也清楚自己明白的道理，瘋子不可能不明白，便往後退了兩步，不作言語，雙手環胸，冷冷的看著眼前。
馮威，李志軍等人也迅速退後，只有昊辰，抄起板凳，帶著身邊的八.九名男子衝著蔣天峰砸去。
「等等……」
小慧忽然大喝一聲，將蔣天峰使勁的往後一拽，面紅耳赤的嚷道：「你給我住手，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後面去！」
蔣天峰被小慧突然變化的神情震住了，在他印象裡，小慧一直都是和藹客氣，沒有脾氣的，自己在家整天發脾氣，她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對自己的父親蔣陽更是言聽計從，然而，現在突然間的凌厲讓蔣天峰愣是沒反應過來。
昊辰剛舉起的椅子，愕然的愣在原地，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頃刻間，成了呆子一般，不知所措。
小慧怒目圓睜，順手將額前的髮絲捋到腦後，呼呼的喘著粗氣，直盯盯的看著瘋子說：「我雖然不知道你們說的這兩件事，但我相信蔣陽絕對不是直接的罪魁禍首，而馮天才是，我聽蔣陽說過，馮天背叛你們之後，完全改變了性格，到處惹是生非，蔣陽還說這樣下去，對他也是一種威脅，正當他要動馮天的時候，自己的命就搭進去了，瘋子兄弟，到底孰輕孰重，我想你應該明白，為什麼非要將我們兩個手無寸鐵的人逼到這個程度，難道孟凡的兄弟只有欺負弱者的本事嗎？！」
小慧的一番話，說楞了瘋子，張旭陽，李志軍和馮威等人。瘋子苦澀的抿了抿嘴，淡淡的搖搖頭說：「馮天必死無疑，但你們真的能逃脫干係嗎？如果我現在毫無條件的和你們合作，就算我答應，就算我身邊的這些兄弟答應，就算我大哥孟凡答應，但死在九泉之下的郝宇兄弟會答應嗎？」
「天峰剛才說了，不是沒有條件的，我們可以給你打通在澳洲的路子，你們不是白做的？！」小慧雙手掐腰，粗重的呼吸聲，將胸部給撐得一起一伏。
瘋子不屑的一笑，又是搖搖頭，再次否定了小慧的話，說道：「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我實在看不出來，目前我們連濱江都沒有出去，而你們卻給我牽上了澳洲的線，對不起，我認為這沒有任何誘惑性？！」
小慧使勁的點著頭，緊繃著嘴唇，來回的蠕動著，身後的蔣天峰總是想說話，但剛要動，就被小慧狠狠的拉住，冷眼看著他，蔣天峰被突然間陌生起來的小慧，給震得愣是不敢說一句話，再加上他對濱江的這些事情和規矩不清楚，更不敢說話了。
小慧雖然是個女人，但跟著蔣陽這麼長時間，就算沒經歷過大風大浪，但也熟悉濱江這一畝三分地上的規矩，她辦事或許有希望一點。
然而，誰也不知道小慧心裡緊張極了，她也害怕，她自己根本不清楚眼前的瘋子到底打的什麼算盤，自己這樣做一切都是在賭？！
瘋子淡淡的一笑，此時的他很有大哥的范，自顧自的拉過一張板凳，往後一退，緩緩的坐下，又一次點燃一支煙，不理會眼前氣呼呼的小慧，陶醉般的深吸一口，說道：「女人，終究是女人，我說了，澳洲的路線對我沒有誘惑性，就算我大哥孟凡在乎這條路線，但現在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誰能為我死去的兄弟宇子一個交代，他的死你們敢說和蔣陽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瘋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小慧，小慧也漸漸的平緩呼吸，今天想和平談妥是不可能的，她也知道澳洲的路線對這裡沒有誘惑性，否者自己根本不用求他了，完全可以從澳洲那邊調人。
包間內的氣氛漸漸沉寂下來，所有人都不說話，蔣天峰在這裡自感自己的輩分低，真正嚴格的算起來，瘋子這些人和蔣陽是一個輩分的，或許蔣天峰在澳洲混得風聲水起，但在這裡他始終還是個小人物，連個女人都不如的小人物。
牆壁上的鐘錶，在卡卡的輕聲轉動著，空氣中靜得可以清楚的聽見呼吸聲，瘋子的左手放在餐桌上，中指和食指緩緩敲打著桌面，沒有任何節奏性，時不時的抽口煙，透過繚繞的煙霧看著小慧。
小慧在原地思索了良久，狠狠的出了口氣，然後使勁一點頭說道：「我來給你們一個交代！？」
說完，小慧迅速的將羽絨服脫下來，這一下，不只是瘋子愣住了，就連蔣天峰都疑惑了，小慧脫下到膝蓋的羽絨服，甩到蔣天峰身上，說道：「在後面好好的呆著。」
說完，將左手手腕上的袖子往上使勁一擼，半個左手臂裸露在外面，露出潔白的皮膚，但表情卻是咬著牙，順手拿起餐桌上一雙筷子，狠狠的折斷，筷子露出鋒利的尖頭。
小慧緩緩平復有些粗重的呼吸，打量著瘋子以及其他的眾人，說道：「希望孟凡器重的兄弟不會出爾反爾？！」
「啊」
話音一落，小慧暴喝一聲，攥緊手裡的筷子，對準自己雪白的肌膚，狠狠的插下去。
「嘶」
條件反射的小慧倒吸一口冷氣，猙獰的面孔，在做著拚命的掙扎，咬著牙，瞪大了眼睛，從左手腕往上十公分的胳膊，被小慧用筷子硬生生的穿透了，血液飆出，穿透的筷子尖頭上汩汩的流著血。
蔣天峰於心不忍，想要上前攙扶，卻被小慧厲喝一聲，再也不敢往前一步，緊繃著嘴角，一言不發，但雙眼中對瘋子等人充滿了憤怒。
筷子就這樣在手臂上硬生生的插著，駭人無比，小慧猛的一抬頭，將額前的頭髮甩到腦後，強忍著劇痛，對瘋子說：「滿意了嗎？算我替蔣陽償還你們的債，可以嗎？！」
瘋子心裡也是滿腹震驚，但臉上卻始終不以為然，淡淡的搖搖頭，冷嘲熱諷的說：「我兄弟的命還不如你一條胳膊！？」
「你他媽的有完沒完，小慧已經說了，我爸和你兄弟的死沒有直接……」
「天峰，你給我閉嘴？！」
沒等蔣天峰罵完，小慧猛的喝道，呼吸越來越粗，但她知道沒辦法，現在唯一能幫自己的就是孟凡這邊，澳洲那邊的勢力再大，也伸不到濱江來，一旦有國外的黑幫介入國內，中**方立即就會打壓，這是千年不變的事實。
小慧的左手越來越顫抖，額頭上已經佈滿汗水，鬢角的髮絲都被汗澤給浸濕，貼著小慧開始發黃的臉頰。
小慧看到瘋子始終在看自己，沒有任何勸阻的意思，反而有種看戲一般的眼神，頓時咬咬牙，她堅信瘋子一定會答應和自己合作的，想到這，小慧緩緩捏緊左臂上插著的筷子，大叫一聲，血淋淋的筷子，被直接拔了出來，接著，小慧沒有任何思索的，對著狠狠的又一下刺進去。
「啊……」
這次她沒有忍住，痛叫了下，轉頭緊咬著牙關，接著狠狠的又將筷子拔出來，肩頭開始抖動。
可見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痛的，喉結處不停的翻滾，額頭上的汗澤越來越多，就想剛洗完澡一樣。而小慧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個疼字，帶著猙獰無比的面孔，瞪大了眼睛，看著瘋子說：「做人留一線？！」
「日後好相見？！」沒等小慧說完，瘋子拍著巴掌站起身，然後掐住小慧的手腕，血液這才緩緩止住。
在這裡，我要說下，遇上割腕或者割脈的事情，千萬不要去止住傷口上面的地方，那裡是止不住血的，而是緊緊的捏住傷者的手腕，就是脈搏到手掌之間，只有這樣才能盡快止血。
言歸正傳，捏住小慧的手腕之後，瘋子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點點頭說：「我答應和你合作，不過外加澳洲的路線，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蔣天峰聽到這，一下子蹦起來了，作勢就要動手，吼道：「你他媽的耍我們？！」
「天峰，給我坐下？！」小慧的身體開始有些虛脫，強忍著疼痛又嚷了一句。
瘋子開始佩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了，脫下自己的外頭，將小慧帶著兩個血窟窿的手臂給緊緊的抱住，轉頭急忙說道：「昊辰，帶幾個人趕緊送他們去醫院，快？！」
聞言，昊辰以及其他的眾人，匆匆忙忙的將小慧扶著，打開門走了出去，在轉身的那一刻，瘋子說道：「明天上午十點，到這裡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