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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百九十二章 希望 文 / 滄生為

    新婚的歌謠在洞裡迴盪,是無比動聽悅耳,卻又充滿了淒宛和空洞,從銘起的能戒裡取出了皇袍,內衫,長褲,緩緩為這石像穿戴好。

    她的動作很溫柔也很是細緻,生怕碰斷了一根髮絲,因為那髮絲也已經石化。老者的猙獰在皇袍的掩蓋下,稍稍收斂,最後的威嚴在這皇者的屍體上散發。

    那是傳奇而充滿艱辛的一生,一路走來,他到過的地方總會留下傳奇,最後是在那戰場上斬落了神。

    伏在銘起的胸口,蹭蹭他冰涼的身體,刺雪輕輕吻著銘起石化的脖頸,道「對不起銘起,剛才我說了自私的話,你別生氣,別去找別的姑娘,我這就來陪你。」

    輕輕撫摸了自己平坦的腹部,刺雪微笑著長歎了聲,顫聲道「孩子,原諒娘親的殘忍,我要去找你們爹爹去了。」

    昨夜的美夢已經破碎。

    她又道「銘起,我是很殘忍的,我知道你想用孩子束縛著我,讓我活著,可是你失算了,別想撇下我。」說完緩緩閉合了眼瞼,她的身上開始泛起白光,靈魂在震顫中開始積蓄力量,只等那剎那,如煙火般炸開的剎那,便隨他而去。

    生既無歡,死亦何懼?生當同眠,死當同穴。

    驀然之間,一隻大手貼在了刺雪背後,強大的吞力瞬間將她靈魂中積蓄的力量全部吸去,「銘起是你麼?」刺雪沒有睜開眼,身子無法自已地顫抖。

    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他還沒有死。」刺雪猛地睜開眼,眼裡的空洞被難以想像的驚喜取代,立刻坐起看著面前的男子,相貌俊得很,不過身上已經出現了太多的傷口,傷口上殘留的力量刺雪很清楚的感覺到了,是刺主的力量。

    這人正是銘洪,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跪拜在地,磕頭求道「先祖,求求你救救他,救救銘起。」銘洪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靜,抬手間一股柔力把刺雪托起,他道「他的身體,生靈之氣已經算散,壽元也已到了盡頭,要讓身體再擁有生機,很難,卻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你體內已有我噬族血脈,日後不可動這尋死的念頭,即便救不回銘起,你也必須讓兩個孩子安然無恙,你懂我的意思麼。」

    刺雪連連點著頭,激動道「我答應,我答應,即便救不回銘起,我也絕對不會在兩個孩子未出世前傷害自己,只要先祖救他。」

    銘洪點點頭,對著癡情的女子稍稍打量,眼裡有一層滿意之色,他道「先隨老夫回噬族吧,老夫受傷不淺,需要一段時日的調養。」

    回頭一看銘起那蒼老化石的身軀,擔憂道「時日越長會不會…」銘洪答道「實際上銘起已經死了,不過還有機會復生而已,時間長短無關緊要。」

    「那最好。」刺雪滿目柔光地看著銘起,又充滿了心疼,那一道道傷口,一定是經受了莫大的痛苦。

    銘洪抬手一握,大片的本源力量鑄成一副玉棺,他道「把他的身體放進去,切莫再受到創傷。」

    刺雪點了點頭,極為小心的運起力量將銘起的身子托起,緩緩送去棺中生怕有絲毫的損傷。銘洪深吸了氣,嘴角溢出一縷鮮血,隨意抹去他道「走吧。」

    「銘起,你睡吧,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刺雪深深看了棺中銘起一眼,眼裡堅定之芒好似經那滄海桑田,也難動搖半分。

    蓋上棺蓋,能從玉棺外看見銘起安穩的躺在其中,刺雪長出口氣,充滿溫柔和顫抖,今日的變故太大,她的心很亂,亂到分不清是他死後的痛,還是能有機會復生的喜。

    唯一能夠保持清醒的是這副石屍還在身旁,那就是銘起,他還在,也還會回來。

    噬族的一波人終究同帝狂太倩衣等人一同回到了噬族,而噬族內正經歷著巨大的變故。

    傳回了十八代銘皇還活著的消息,個個長老無不驚駭,甚至閉關苦修的大長老也被驚動,不得不出關等待銘洪回來。

    大長老受恩四十四代銘皇,一顆赤忠之心可堪鐵虛,聽聞十二長老非但沒有攔住銘起,更沒有前去相幫,勃然大怒,立刻將其餘七名長老召回,重重責罰了十二名長老。

    今日的噬族氣氛極為詭異,三大族的族人門前無不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是因銘洪回來的緣故,銘皇活著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喜訊,各家各戶皆是喜上門眉。

    還有一事,今日,恰恰也是現任銘皇的百年生辰,族裡喜上添喜只等兩名銘皇回來,要高歌歡慶。不過血珀等人回來後,三族又下了命令,讓所有人府前必須掛出大白紙花,白紙燈籠,府門上的牌匾必須罩上白布。

    甚至噬殿裡也白紅相間,大紅喜花旁,又是百花黑沙,十分的詭異,應柔望了望天空道「今天是銘起哥哥的生辰,我做了這一桌好吃的等他回來,他應該不會生我的氣了吧。」

    她正坐在一處清幽的小院裡,昨日銘右把她帶出了銘皇宮,說那裡有些重事,她不能留在那裡。

    見幾個僕人手拿白巾在房頂遮蓋房梁,她疑惑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那下人放下手頭的活兒,答道「小的也不知道,是銘右大人吩咐的。」

    應柔稍稍困惑,眼珠一轉,心想「銘起哥哥還不知道我到了噬族,回來肯定是去噬殿,我去噬殿等他。」旋即抬手一道光幕封在桌上的美味佳餚上,她向噬殿飛了去。

    噬殿殿門裡一片紅白之色,許多護皇衛都在其中來往奔走,各忙其事,平常時,他們沒有資格進噬殿,應柔走進殿裡,也沒人讓她出去,這倒是與平時的截然不同,惑道「右叔,那位重要的族長還是長老離世了麼?」銘皇座已經被黑紗照著,其旁一方高高的玉台,似乎還在等待著什麼。

    玉台後一個大大的奠字極為醒目,應柔才會看出了是在佈置喪禮,不過喪禮上又有那些喜慶之物讓她困惑。

    銘右沒有開口,神色古怪,透著一股哀傷,不僅僅是銘右,還有十幾人從殿後有了出來,他們個個身穿白色喪服,頭系白帶,臂罩黑紗,細細一數剛剛十九人,其中十二人就是她認識的那十二名長老。

    十九人最前那人相貌英武不凡,神色卻流露這悲痛,銘右向那人半跪道「大長老。」這人就是大長老?應柔心神一凜,立刻拜跪在地,恭敬道「大長老。」

    「準備吧,我已經感受到了他回來了。」大長老深吸了口氣,身子有幾分顫抖,銘右點頭退下,殿外開始聚集來各族的強者,護皇衛,分列在兩旁。

    帝狂太倩衣二人也在此刻出現,應柔見到他二人歡喜得很,興奮道「帝狂師傅,倩衣師傅,銘起哥哥呢。」帝狂深吸了氣,緩緩道「快回來了,哎∼」

    輕輕的一聲歎,讓應柔心底的不寧更強了幾分,昨日那感覺越來越強,那種再見不到銘起的感覺,她心底安慰道「銘起哥哥馬上就要回來了,我胡思亂想什麼。」

    噬族大事,太玄冰龍族和冰龍族也不好停留太久已經離開了,但見殿外再走進了幾人,是聖羅一家,朱雀,龍柳,破冰,破夢,血珀,潛問幾人。

    他們也一身白裝,整個殿裡壓抑而瀰漫著無形的悲傷。她心底嘀咕道「大家這是怎麼了,銘起哥哥帶回刺雪姐姐難倒讓誰犧牲了?」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天空上,但見兩個螞蟻大小的黑點瞬息出現在上空,還有一口玉棺,還可以透過虛幻看見一個人影,有人躺在力量,這場喪事就是為他辦的麼?肯定是噬族重要的人。應柔心底揣測了一陣。

    這時所有人出殿向銘洪迎去,應柔不得不跟上去,與一干人一同跪在地上,聽大長老畢恭畢敬向那男子拜道「參見銘皇大人。」

    應柔的並沒在意大長老的話,只是抬起頭將目光落在玉棺上,刺雪靜靜站在銘洪背後,眉稍間還有未散的哀痛,待眾人都站起身,如血珀等輩全部惡狠狠的盯著刺雪,在如此多的大人物面前毫不忌諱,怒喝道「你這女人怎麼也來了,快回你的風動身旁,銘起幾番讓你隨他走,你卻不肯,如今怎麼還有臉皮過來。」

    話未說完時,朱雀已經化為紅火撲了過去,狠狠道「都是你這女人,若不是因為你遲遲不肯走,銘起又怎會錯過服用古丹的機會,我要殺了你!」

    砰~

    一聲悶響過後,朱雀的身子完全拋飛了出去,不過沒有重創,銘洪現在刺雪身前,道「她是銘起的妻子,懷有我噬族血脈,你一小小朱雀算得什麼,念在銘起的份上,本皇饒你不死。」

    「血珀大哥,你說什麼古丹?什麼錯過了?」應柔一臉困惑地看著血珀,甚為的不解,她已經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不安。

    血珀怒容變得充滿悲痛,淚光在這大漢的眼裡翻滾,他有幾分激動,又充滿了悲痛道「銘起服用一日神不滅前,早已準備好了退路,讓太玄冰龍祖煉製古丹,不過服用一日神不滅後必須在一個時辰內服用古丹,才有效用,因為這個女人遲遲眷戀他那風動不肯跟銘起走,錯過了時辰,銘起才會…」說著他的拳頭已經卡卡作響。

    應柔已經聽不見了,只是耳裡還在迴盪著『才會』兩字,才會怎樣?她想問,心底湧起的劇痛卻已經讓聲音滯留在胸中。

    遠處的刺雪聽著古丹一事,身子開始顫抖,輕輕撫在玉棺之上,顫聲道「原來,是我害死了你。」說完倒地昏厥,再不省人事。

    本來,感情極好的二人相逢是件大喜,但任何的喜已經被那玉棺淹沒,應柔顫顫魏巍險些摔倒,她面色蒼白如紙,顫抖道「銘皇大人,我可以過去看看我銘起哥哥嗎?」

    「小心,別碰壞了他的身子。」銘洪沉默了片刻,答應下來。

    「那裡面一定不是銘起哥哥,是刺雪姐姐在捉弄我,銘起哥哥是她的幫手。」她心底不斷的重複,直到走近虛幻,打開了棺蓋,喜笑道「哈哈哈,真的不是銘起哥哥,你們看真的不是銘起哥哥,是刺雪姐姐在捉弄你們呢。」,他指著棺內那蒼老猙獰的醜陋石像,笑得極為扭曲。

    沒有人回答,只是垂低著頭,哀傷從眼裡流到了空氣之中,要將應柔的笑一點點殘忍地堵了回去,她的笑漸漸難看,開始一聲聲的抽泣起來,很快淚如泉湧,哭喊道「這不可能是銘起哥哥,你們都在騙我,這怎麼會是銘起哥哥。」

    「他一定是生我的氣才會布這局來騙我,我不會上當的,不會。」應柔一直摸著眼淚強做出笑臉,只是看著銘起一聲的銘皇袍,這笑容又慢慢地扭曲,在抽泣聲中,她身子突然一震,昏厥了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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