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銘起已是不能再如同十七年前將她護抱在懷,應柔撲到懷中,他也只是輕輕一抱。
「銘起哥哥,出了水族了麼?」應柔大眼靈動如生,望著銘起,微笑道。
他點點頭,餘光落向不遠處,正在奮力掙扎,欲逃出噬界的那人,當初銘起收入界中收了三人,其中兩人已經以血印奴役,唯獨此人沒有。
不過,此人的實力並不算強大,掙扎了許久,也無法反抗噬界的源力漩渦。
銘起淡淡望著此人,腳下一踏,猛然出現在此人面前,他目中透出一股冰冷,對方先是一驚,目光立刻變得凶狠。
「水雲訣」
他向後退一步,雙掌齊拍之下,一團白霧從其掌心吐出,快速盤聚成雲霧,向銘起吞沒而來。
但這一團白霧剛剛飛出,又全部消散,化為一絲絲水法則之力向著大地之中蘊藏的巨大漩渦流去。
此人欲再度反抗,銘起一指按出,密密麻麻交結錯布的血紋立刻在一指之前凝聚,隨著這一按,印在此人頭頂。
腥紅之光當即從此人體內閃爍,而銘起的面色卻是因為血紋施展的反噬,越發蒼白。
片刻過後,此人已然被血印封住,銘起一招手,另三人飛來,其中有一人正是赤凌,當初他碎界雖創,但並沒有就地而亡,反而被銘起血印收服,雖說因碎界實力大跌,但終究也是能天,對銘起而言,依舊極有用處。
這四人眼中翻滾著劇烈的掙扎之色,此刻幾人雖被銘起奴役,但血印已無法完全起效,用不了多少時日,這幾個人便會從血印的控制下掙脫。
「柔兒,在噬界裡好生修煉,待我們脫離危險,我再將你挪出能界。」他回過身看向應柔,留下一句後便立刻帶著四名能天離開世界。
應柔對著幾人背影高呼,「銘起哥哥小心啊~」
話音傳來之際,銘起五人已然出現在盾地梭之中,盾地梭中內蘊天地,容下還銘起幾人不在話下。
「上」銘起雙手一按,整個盾地梭便開始震顫,快速向上梭去,而入水的剎那,盾地梭白光一閃,將銘起幾人放出。
當即便有了氣息波動,分散尋覓銘起的六人同時察覺,身子在水中猛地折回,快速圍聚而來。
「我的力量已經接近枯竭,此刻浮入水中,是因為已無法再使用盾地梭了,他六人既然想取我的性命,那麼…!」他眼中寒芒閃爍,對著四人道「把能界交出。」
四人中,赤凌早已炸界,其他兩人也在與銘起的爭鬥中炸界,僅剩最後那一人,此刻點頭,張嘴吐出一團白霧飄向銘起。他抬手一抓,這能界便抓在手中,凝為一團白光,隨著銘起噬界一開,這白光便消失在他手中。
此人的能界剛剛落入噬界,巨大的源力漩渦便將這團白光碎開,化為各種法則之力融入下方的大地,大陸立刻寬廣不少,其上也出現過一條長河,雖說長河剛剛出現便被炎火覆蓋,形成一條長長的炎河,但終究是有了基本的山川河流之貌。
此人交出能界,銘起一掌拍出一個黑色漩渦,將四人籠罩。四人體內的水力,炎力,立刻化為冰力和炎力向著銘起湧聚。
雖說是四人,但銘起吞噬來的力量恢復冰火二力也不過各五成,吞噬之力三成,而四人被吞噬一大半的法則之力後,神色亦是變得萎靡。
而銘起並未罷手,目光落在四人身上,冷漠道「該知道如何做了。」
四人飛開,銘起盾地梭再度一召,人收其中,盾地梭極速落向大地深處,這四人目中,凶狠和驚慌達到一個森濃的程度。四人嘴中發出的巨大咆哮,整個水底開始翻滾,沸騰,一**的天地之力,法則之力全部凝聚而來。
四人的身子開始白光璨明,耀眼如日,白光甚至從湖底一直射到湖面,整個巨大水湖的湖水更是翻湧如海潮,沸騰如鍋沸。
另圍攏來的六人察覺到如此強勁的波動,困惑同時又是不安,但誰也沒有退去,向四人逼近。
就在這四人所化的四團白光印入六人眼中,那水易瞳孔驟縮,眼前大片的湖地暗流已經強勁到足以威脅能天的程度,而那四人雖不知從何而來,但其中三人是他水族中人,還有一人更是炎族地紋使。
他正驚惑交加,四人的身子同時發出砰砰炸鳴,而整個湖地的湖水隨這炸鳴直接被推開,形成千里巨大的無水空洞。
這一片巨大衝擊中水力和炎力糾纏,更是驚人,六人幾乎同時轉身回逃,四名能天身子被白光吞沒的一瞬間,水力,炎力凝聚出一股毀滅的風暴,當即延伸開。
這六人如何能躲,當即被吞入其中,恐怕若無天鎖封鎖,整個大湖和水族甚至更遠的地域都會被這股風暴吞沒。
這一團黑暗從天空看,都是尤為清晰巨大,黑暗之中空間碎了大片,空間碎片,混合這股毀滅之力肆虐。六人處在其中根本無瑕他顧,全力去抵禦四名能天同時自爆的力量。
匿藏在大地深處的銘起感覺大地猛然一震,心想已經自爆成功,當即快速駕操控地梭向前極速梭行而去。
直至他從千里的毀滅風暴外的大地中梭出,他立刻將盾地梭收入能戒之中,從水面衝出,向著應族而去。
那六人待風暴漸漸弱了些,才從中掙脫出,個個衣衫襤褸,鬚髮盡失,六人中五人受了重創,天級身軀出現大片的崩碎,神色萎靡無光。
水易藉著諸多寶物這才倖免,但其眼中依舊蒙上一層揮散不去的後恐,六人聚集之後,水易深吸口,怒容一露,怒喝道「還要穩住做甚,立刻去追!」
這五人心底一股隱怒升起,畢竟他五人已經重創,這水易還是如此使喚,任誰,此人此刻也會心中憤憤。
但他畢竟地位高崇,五人也不敢違逆,向著銘起氣息傳來的方向追去。
「柔兒,今番先不能帶你回應族,水族正追得緊,而你應族一直反對水族倒向反噬這一條路,我若去了,水族必定疑心應族反叛,到時惹出亂子便得不償失。」銘起在能界中與應柔匆匆說了一句,再度從噬界中出來,快速向前行去。
而一番逃盾,此刻已暮遲陽西,餘暉瀉灑水面的狂瀾之上,金紅的大片浪朵拍起又落,一絲絲潤氣傳開。銘起回看了夕陽一眼,目中不是平靜和閒淡,反是一層殺機並著期待。
飛出大片的水域,便落入應族勢力範圍,為了不驚動應族,銘起的身子極速下沉,盾地梭再度使用,立刻隱匿去全部氣息。
過了少許時候,水族的六人追及此處,停下身望著下方,水易沉吟片刻,道「此處是應族,那慕王定又用了盾地梭,他想要逃出水族九域,做夢!」
剛要追去,一名能天急告道「少爺,度過應族便是沙域,此時天色已晚,那處夜裡怕會有危機。」
水易身子一停,沉默片刻,道「那慕王尚且不怕,我等六人又有何懼?」說完便向前急追,五人又急又怒,心下暗罵「這水易狂妄自大,隨著他,總有一日要栽跟頭!」
略微在心底發作,這五人不得不追上去。
夕陽從地平線消失那一瞬,暗夜籠罩,一追一逃,從應族上空行過,應族人自然察覺,不過對方是水族人,也不敢前上阻攔。
地下梭行的銘起從地底出現之時,已經到了應族外,這片沙域之中,他大喘幾口氣後,立刻全力吞噬天地之力,法則之力,並向著沙域前行,一入其中便入了此處的源力漩渦,而追趕而來的六人也是如此,直至彼此能夠看見,銘起猛然停住身軀。
「終於不逃了~」水易冷冷一笑,眉豎嘴斜,笑帶猙獰。
驀然之間,從四下出現一個個通天直上的巨大沙暴,個個聲勢浩大,威力驚人。
凝出之後,又快速向七人圍攏而來,銘起手中浮現一團黑色噬紋,面帶冷笑,對六人道「諸位,慢慢享受這沙域沙暴吧,我,便不奉陪了。」
他一指按在噬紋之上,密密麻麻的詭異符號開始蠕動,一股從未感受過的立刻籠罩住銘起,他微微意動,一絲意念融入這石符之中。
當即天地一幻,他竟直接從沙域出現在沙域外的炎族水族邊境,這噬紋正是當初銘右所給的挪移噬紋。
此刻施展,果真比瞬移更為強橫,好似銘起並未動,而是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將天地挪移過來。
而那水易六人盯著遠處,神色驚咦之外,怒色漸漸大盛,而就在此刻沙暴凝攏而來,再不容他六人多想。
「慕王?!」
就在此刻,從大地傳來一聲驚咦,此聲熟悉無比,正是那炎圇的聲音。
他三人在赤凌被銘起抓走後,便離開水族,來此地埋伏銘起,雪去恥辱,但銘起突然出現,不由讓炎圇發出驚咦。
甚至他三人的能識都不曾出現波動,銘起便出現,驚咦也是正常。
他三人察覺銘起的氣息弱了不知多少倍,心下大是歡喜,當即從山間的密林中衝出,將銘起圍住。
「你三人如何脫離應族的圍堵的?」銘起目中閃爍起一層困惑,望著炎窟這股困惑便更為濃烈。炎圇自得一笑,又諷笑道「我三人如何也是地紋使,隨便找個極有回族,便讓水族人相送,送至應族,便和水族人共同圓了前番去是撒的提親一事的謊,應族見水族相送,如何不放人?不過見你如此狼狽,今日正是我等大好機會!」
說完三人一同爆發出氣勢,三尊修羅在其背後凝聚出,殺氣當即直衝青冥,印得天空腥紅如血,冷寂異常。
「好,日後也省去我一番功夫,今日便滅了你四人!」銘起從見到應柔臉上創疤的一刻,便不再準備什麼計劃,此刻殺四人自然不再顧忌。
他一笑,頭頂契紋閃爍出,炎圇額頭的契紋亦是同隨亮起,炎圇心底一駭,這許久來,他竟忽略了契紋存在!
「你究竟想怎樣!」他眼裡的惶恐,立刻濃深,心下大亂,原本洶湧而起的殺心,此刻全部化為恐懼,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