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讓火龍發出咆哮,他本是獸靈級能獸,如今淪為器魂,本就是極大的恥辱,此刻能器殘破,自身實力大損,被這幾名能地威脅,如何不怒?
咆哮間,他已顧不得消耗,天地之間絲絲縷縷的紅色絲線湧來,這些,便是法則之力,在火龍嘴前凝聚,與那鋪天蓋地的光暗之力形成對抗的法則之力似乎能夠燃盡一切!
甚至沾染這火法則之力,那光暗交織的法能出現燃燒的跡象!
「龍炎滅世」
從火龍嘴中爆發開火焰的衝擊,每一縷火苗,都凝聚著火法則之力,對著那暗劍衝擊而去,暗劍四周盤聚的光暗之力紛紛焚盡,唯獨那一件發出陣陣龍吟,將這紅炎撕開但紅炎被撕開之時,那劍尖已經出現一點燃燒,一點很快蔓延到全部,整個束紅炎被割開剎那,這一把暗劍在空中燃燒逝去。
反是這兩條道被割開的紅炎,幻化出兩條火龍朝犬塚亡冥二人衝擊而去!
瀰漫天地的火威讓大地無火自燃,每一絲火法則之力飄落在大地之上立刻將十數里的岩石點燃!
「犬塚,今日我二人必須勝,哪怕暴露身份也必須勝!」
亡冥怒喝一聲,慘白的臉色被灰氣佈滿,他仰天長嘯,全身浮現出無數秘文,每一道秘文都是一道禁制,當這些秘文全部浮現是,發出密密麻麻的轟鳴聲,似有無數轟雷在亡冥體內發出!
每一道轟雷響過,都是一道秘紋爆碎開的聲音!
犬塚亦出現了同樣情況,兩人身軀之上出現無數秘文的崩碎,這秘文如此繁瑣,究竟是為了掩藏什麼?
銘起在炎龍庇護下,凝望著天空,但不知為何,原本的惶恐隨著二人越發施展開的手段化為困惑和冷靜,額頭浮現出一道銘起自身從不知曉的秘紋。
這秘文之中釋放的氣息充斥整個七三界中,是一股來自遠古的荒蠻之氣,不僅僅如此,這秘文一直延伸到銘起靈魂深處,仿若有某種東西被觸動,從銘起眼中漸漸浮現是一片無法想像的傲意,他宛若是這片天地的主宰,目中掀起的冷淡似在俯看這片天地為臣,他為君!
這,已不在是銘起,也並非『銘起』,只是一直潛匿在銘起靈魂深處不曾被發覺的一道魂印!
烙印之人,不知是誰。
他緩緩看著自己的身軀,目光有了幾分柔和,「血脈封法,也就你們才會施以如此歹毒的手段!」
淺淺望著亡冥二人,在他二人身周秘文盡數崩潰的剎那,灰氣立刻瀰漫整個天地之中,僅僅氣息就如股股威壓臨身。
銘起伸出手,結出一個古怪的手印喃喃道「我暫且反封這股封印之力,如何解除,靠你自己。」
話落,從銘起體內瀰漫開的吞噬之力雖不是極多,卻極強,甚至強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原本融入血脈之中使血脈沉睡的力量被抽離而出。
同時,封在魂脈的特殊印記也在消潰,這一刻,不僅僅銘起消失!甚至『銘起』也昏厥在心靈世界中。
不過有一雙柔和的目光在黑暗的一片中閃爍,凝望著昏厥的『銘起』一絲難以掩蓋傷痛從眼中閃過,片刻後,這雙目才消失不見。
亡冥,犬塚二人碎去所有秘文,修為大漲,直逼五段巔峰,兩人手中光劍暗劍,一同刺出,兩把劍身出現崩碎,取而代之是一把灰色之劍。
從銘起變化,到兩人解封,不過短短一瞬,那兩條炎龍還在奔騰衝擊而去,銘起身周盤聚的火龍還在喘息不止。
「吞決!」
兩人同時呼出一聲,身軀驀然化為百里之巨的灰色氣團,這是兩人真身?
氣團就似鬼面一般模樣,極為猙獰恐怖,大嘴一張,從這嘴中傳來一股吸扯之力,火龍龍目之中驚駭閃過,原本飛騰而去的兩條炎龍驀然崩潰,化為漫天紅火溢散開,沿著瀰漫在天地的灰氣蔓延開。
不僅僅火龍的攻擊,它自身的身軀亦在崩潰,一道紅光從火龍額頭飛出,朝那兩團極其濃郁的灰氣飛去。
「竟是吞魂之法!」
火龍咆哮一聲,極為不甘,他若恢復實力自不會被影響,但此刻,他無法反抗!
「回來!」
從銘起嘴中傳來兩字,此話一出,宛若整個天地都在翻轉,那火龍飛去的方向化為銘起所站之處,沒入殘器之中他二人化回人形,驚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銘起不答,只是望著天空之中那兩人。
亡冥亦在思索,這出現在銘子身軀之中者究竟是何人,突然,他驚聲一語,「莫非你是…」
話剛吐出口,他立刻噴出一口逆血,銘起沒有出手,只是他自身難以承載這個事實,他的心神宛若天地崩潰一般,幾乎就要在驚駭中撕裂!
「犬塚快走,他還活著,還活著!」
犬塚愣了一愣,這一愣神後,他尖叫一聲,隨著亡冥奔逃而去。
他二人毫不猶豫捏碎天石,但,天石將二人傳送走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夠他二人死千萬次不止!!!
「天石是麼」銘起淡淡盯著那片扭曲的空間,只是目光,空間轟然閉合,任法則之力如何從碎裂的天石中游離,都無法從這目光下扭曲空間,將二人送走。
法則之力,也在顫抖,踏在懼怕銘起,它在臣服!
驀然間從銘起眼中掀起一陣紅浪,剎那天地形成呼應,天地放起紅光籠罩在每一人身上。
不論是流宗之人,還是另幾名天院之人,都愣在原地,他們目光只能恐懼,無法再多納其他情緒,他們身軀只能顫抖,無法再做出其他動作。
這紅光是殺氣,卻在銘起眼中找不到一絲殺氣的痕跡,仿似這殺氣來自天地,來自蒼穹,唯獨銘起一人在這殺氣之中傲立而不動。
犬塚二人,定在空中,這股殺氣帶來的是無盡絕望與痛苦,顫抖間,他二人轉回身。極為簡單的吐出幾字。
「快…快…殺…了…我…」
話未落下,從他二人體內竄流而出一道道灰氣,這灰氣,與前番不同,充滿暴虐與吞噬,從兩人身體四肢躥入,登時發出卡卡的咀嚼聲,犬塚二人發出慘叫,充滿無盡的痛楚與淒厲,那灰氣很快從四肢蔓延過頭頂,再沒了慘叫,只剩兩具雙眼空洞的屍體從天空掉落。
銘起看著這一切沒有阻止,他神色依舊是王的冷漠。
「遠古洪荒,上古修能繁盛,十萬年前,分出三族,噬族,天主,刺族為最強,以此三族之戰為上古終結,此戰之後,上古修能者潰亡大半,唯獨三族生於烽火,而不斷於世…」
此刻,從銘起嘴中徐徐傳來的宏音將整個天地碎開,天院幾人,流宗幾人,尖叫一聲,身軀就已爆開,化為一團血霧飄入銘起身體之中,即便那護界人,身軀爆開後,再也無法恢復,同為血霧飛向銘起。
「而一代銘皇,後生銘皇四十九代,皆枯於噬天之戰中,刺族避世而不入紛擾。以傳今,噬族,天主為尊,能獸亂域為賤,世人少知刺族之存在。」
天空碎裂的天空,紅光包裹的虛無,依舊出現法則之力的扭動,這是唯一脫離銘起控制的一幕,從這法則之力中傳出銘起想要說出的下文。
片刻,那片扭曲中走出一人,赫然正是天主,他同銘起對立與空中,整個七三界轟然破碎開,分為兩半,兩人各自站在裂開縫隙的邊緣。彼此對望。
「或許噬,天之恨本就是錯誤,我們被錯誤困惑了十萬年!」
銘起看著天空之下亡冥二人的屍體,緩緩道。
「即便是錯,也非你我能夠逆轉,這仇恨已深埋入骨,唯獨一生糾纏的廝殺,才能詮釋這十萬年前不斷加深的仇恨。」
天主亦看了一眼兩具屍體,轉身消散在天地之間,只留下尾音「他的存在,是為了彌補十萬年前噬,天一代們的錯誤,也是為我彌補二十一年前的錯誤。」
「或許吧…」銘起望著天空低念一句。
七三界已經幾近幾近崩潰,天主出現後更直接撕裂整個能界,銘起身軀一動,出現在七四界中。
翠湖旁,銘起額頭的秘紋紛紛向額頭縮去,他喃喃自語道「快沒力量了,也該是時候了。」
話落,銘起身軀一震,額頭的秘紋剝離開,漂浮與空中,銘起眼中立刻恢復以往的神色,他驚看著面前秘紋,道「你究竟是誰!?」
剛才的幕幕銘起記得極為清楚,他不同『銘起』直接昏迷過去,而是清晰的看著一切。
「你的一切我都知曉,而我不過是很久以前你體內的一道魂印。」
「我時間已不多,你且聽好,你體內另一個『銘起』乃是噬族十萬年來每一代銘皇血脈之中邪惡…所化」說道此處是他明顯頓了一頓,有後文未說出。
「這股邪惡,從一代開始,每一代都會傳承,一代會比一代更強,每一代需要完全掌控血脈之力時,就必須戰敗這股邪惡,邪惡本不會幻化成形,更不會擁有智慧,以往四十九代斬殺邪念雖都凶險,卻都安然無恙,但如今你體內…
日後突破天級時,需多加小心。」
銘起細思過去種種道「這股邪力不該受『他』控制麼?」
這秘文閃爍間流露出一絲哀傷「他雖能控制,但並非全部。」
「還有一事,你且小心,天主之中已經不再安全,你要盡快回到噬族,接受傳承,或許不久之後,噬,天就要天變,能否阻止這場曠古之變,關鍵就在噬,天血脈上,切記,刺族之人,你要小心!」
從這秘紋中的叮囑銘起牢記於心,卻又陷入更多困惑,刺族,是指刺雪那一族麼?
「你究竟是誰?」
銘起忍不住心頭困惑,問道。
「我…已亡之人,回到噬族之後,你全會知曉…」
從這你秘紋中的聲音越來越微弱,銘起立刻追問道
「亡冥,犬塚二人是刺族之人麼?」
「是,卻也不是,真相,即便是我,也只觸碰到邊緣,神級之後,你方有資格,去窺探他的真相…」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秘紋轟然破碎開,一片紅光閃爍後,再無動靜。
「為何,這秘紋給我的感覺極為親切,甚至,超過了當初先祖銘洪…」
銘起喃喃道,目中困惑在不停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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