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今天到軍務院來一是查看軍務院的規劃,順便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說出來讓他們考慮,二來是聽說了一些東南軍區的事,要向東南軍區督軍袁可立求證網游之騎著老黑闖江湖△為一個掌握大方向的最高管理者,讓下屬知道自己的大致想法和方向,下屬才能夠埋頭去做事,上級掌握方向下級把事情做細做紮實這才是默契配合。假如上級什麼都藏著不說只讓下級去做,等下屬把詳細計劃做出來了再否定就是對下級的不尊重。
而且這種否定還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就是如果下級是正確的而遭到上級粗暴否定,那麼這個上級就會在下級面前失去威信,事情也會向著難以挽回的地步發展。即使上級是正確的,經吃地否定下級的辛勤勞動成果也不妥當,那樣會挫傷下級的工作熱情,沒有人喜歡有人把自己當傻子。三國時諸葛亮打仗前喜歡給下屬發錦囊妙計,一是保持自己的神秘感讓下級敬畏自己,還有一個原因恐怕也是不想在解釋和爭論間讓下級有挫敗感產生心理障礙。
見大家都走了孫承宗小聲問道:「皇上,開始人多臣不好問,現在沒別人臣想問你一件事。」
天啟笑道:「先生有話請講,我們兩個很久沒有聊天了現在正好聊幾句。」
孫承宗說:「袁崇煥招那七千騎兵時是借用了皇莊裡的收入,事先沒有打招呼很是無禮,皇上怎麼對這事不置可否呢?是認可他的做法還是另有看法?」
天啟說:「他用了皇莊裡的收入沒有自己私吞而是用來練兵,這樣做雖然有點僭越了但可以諒解,畢竟他是一心在關心朝廷的安危,過分斥責會寒了忠直之人的心。再說他借用了多少都有數目,先生得空時輕說他兩句就可,就說什麼錢用在什麼地方都是有數的,到時候需要在軍費上退還。」
孫承宗點頭說:「皇上寬宏大量又不一味遷就,這樣做是最合適的,但他還給手下將士承諾誰今後在收復遼東過程中立了功,就可以把遼東的土地按功勞分人,這事皇上看該怎麼辦?」
天啟想了想說:「這事要斥責他兩句,最好是先生親自去信告訴他,全國現在都在將私人所屬土地逐步收歸國有,他現在這樣亂許諾私分土地跟朝廷的大方向相違背,也超出了他一個巡撫的職權範圍黑老大們的寵妻最新章節。袁崇煥這人的忠心還是有的,但他認不清自己的地位經出些想當然的事,什麼事情都有個全盤規劃和先後秩序,不能讓全局圍繞著局部轉。」
孫承宗問:「那對那些將士該怎麼辦?如果以朝廷命令的形式撤消袁崇煥對將士的許諾,他的威信恐怕就會降低甚至全部喪失。」
見孫承宗提到袁崇煥在將士中的威信,天啟知道他們兩個關係很好孫承宗想維護一下袁寵煥,天啟說:「先生可以先斥責他就說他那樣做是錯的,要他想辦法挽回影響,這次無論有什麼想法在行動之前都必須先報告,讓他既要考慮朝廷的大局又要考慮到將士們的情緒。」
孫承宗心領神會地問:「皇上是要先憋一下他,其實皇上已經有辦法了是不是?」
天啟點頭說:「袁崇煥因為自認為忠誠且有能力所以一貫膽大妄為,幾年前私下殺了一個姓杜的副將,只是因為這個副將貪污。貪污當然該治罪但不能見人就殺,還得看看周圍的大環境,全國上千的官如果只有幾個人貪污那自然要殺一儆百,問題是當時已經是無官不貪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你再要見貪官就滅那大明朝的朝堂上還有人嗎?這幾年朕不計較過去只針對將來,用經濟審察制度治理貪污**,效果比只管揮起刀亂殺要好得多吧?」
孫承宗點頭說:「這一點臣非沖服皇上,這治理貪污**就像是治理水患,那是一個長期又複雜的過程,想當年大禹的父親鯀治水時就用石頭泥土堵截,結果堵得東來西又垮,水被堵高了後一旦堆起的土石牆垮掉滔天洪水危害更大,所以大舜將鯀殺了以謝天下。大禹治水時不用堵而用疏導之法,這才讓九州水患逐漸平息,皇上不計較過去只對將來實施經濟審察制度,可以說深得大禹疏導之法。」
天啟說:「但是袁崇煥不懂,所以要敲打一下他讓他做事謹慎一點都市槍王之王∞的辦法就是他給別人的承諾不變,只要大家立功就可以按功勞分土地,但這些分下去的地要按制度交納稅賦,也就是說所有權是國家的他們有收租權。那些功勞特別大的人可以先免幾年稅,然後再逐漸遞減幾年稅額,到最後跟大家一樣對待。」
孫承宗說:「如此甚好,那麼在小灤河壩子裡用大鐵公司的名義組織人做事,按皇上所說還要讓每個人都享受退休金,今後交的人多了財力能夠支付,問題是最開始幾年沒有收多少,皇上有把握全部支付了?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天啟點了點頭說:「朕也知道退休金製度就是寅吃卯糧的事,這一輩人吃的是下一輩人交的,今後的事我們都管不著,只要大明不亡收支得當自然會長久運行下去。只是開頭確實有先生說的那種收入少支出多的現象,因此朕要讓袁崇煥借用去的錢在寬余時還回來,這些錢可以先暫時抵擋一下。」
孫承宗說:「皇莊的收入是皇上那銀子換來的,皇上把自己的收入拿出來支付是不是太虧了?」
天啟搖頭說:「這個不算虧,只是暫時借出去又不是賞人不用還,再說現在朕在大鐵公司中的股份分紅,還有赤樹公司的收入已經不是個小數,還那麼在乎錢做什麼?這銀子本身又不能啃來吃,它的作用就是驅使人去做事,到最後出力的出錢的還有出技術的分得都滿意就好,朕總不能死了後打副白銀造就再鑲嵌上黃金綠玉的棺材來睡c要打造一副鑲金嵌玉的棺材恐怕朕也睡不安穩,後世子孫沒錢花了保不定就要掘墓了。」
孫承宗問:「臣發現皇上對內地的良田不感興趣,而對那些長城邊的草地情有獨終,你看遼西地區和小灤河壩子你都先想辦法佔住再說,是不是皇上特別喜歡養馬?」
天啟搖頭說:「不瞞先生朕不是喜歡馬而是怕馬,內地的良田都有人耕種也有官府負責賦稅方面的管理,沒有人能夠長期在裡面搞鬼而不被人知道。塞外苦寒之地又沒有人能夠在那裡積攢下什麼,你看看蒙古人現在的慘狀就知道那些苦寒之地養活他們都難惜君歡:王爺,冷靜點!。惟獨這些長城邊的結合地區水草繁茂適合養馬養膨,如果有人在這裡佔住了,他完全可以不依靠朝廷撥糧草就能私養軍隊,這是一個極大的危害不可不防,安祿山起兵反唐可就在這一帶啊。」
聽天啟說起要提防將領私養士兵造反,孫承宗面色凝重起來了,他想了想問道:「皇上是懷疑誰有反心?」
天啟說:「現在朕沒有懷疑誰,至少現在還看不出誰有反骨,但是要從制度上從源頭上防止這種現象出現,將這些儘管微乎其微的可能性都清除掉才能高枕無憂。從古到今好多時候都是君主冤殺了忠臣,也有好多時候一個君主過於相信人而被推翻,其實這天下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忠臣和天聲的反賊,只看你怎麼去處理各種關係。以先生自己來說吧,先生本是東林書院的人,東林書院其中有一條就是要限制皇帝的權力,先生有此想法嗎?」
孫承宗吸了口氣說:「臣對皇上的忠心天日可表,絕對不會為了任何人去做危害皇上的事,限制皇帝權力在東林書院中也只是那麼一說,沒有誰敢那樣做甚至提上那麼一提。其實皇上自己倒是放了不少權力出來,所放的程度比他們說的還要多,現在沒有人再說那樣的話。」
天啟笑道:「朕放權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朕比較懶,今後真要遇到的貪權的人坐這個位置還不知道會起什麼紛爭,要放權也得有既忠心又有能力的人放給他,朕把軍務委託給先生把政務委託給信王,這是因為朕知道你們不會做不利於朕的事,因為我們有交情。但是過很多年後先生老了就算你的兒子在這裡朕也不會這麼信任,因為他跟朕沒有那份交情儘管你的兒子們也很忠誠。」
孫承宗問:「難道交情真就那麼重要?」
天啟說:「很重要,比如說三國時曹丕竄漢司馬炎竄魏,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基本沒有多少人反對,因為反對的人早被曹操和司馬昭幹掉了。由此可見曹操和司馬昭都是早就有不臣之心,但他們都沒有竄奪帝位而是等自己的兒子來,一是因為想留個好名聲不想被後人罵做亂臣賊子,第二個原因可能也是自己的內心接受不了,因為曹操和司馬昭他們曾經也有忠於皇帝的時候,當年的自己遇到現在的自己恐怕也會拚命誅殺,所以他們自己就說服不了自己極品契約師。」
孫承宗沉默了一陣問道:「臣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為了不出現冤殺忠臣和因無視一些事把忠臣縱容成反賊,那麼隨時都要消除隱患防患於未然,所有人都不做出格的事恪守本份,君臣之間才會長久相安無事。在不打仗時都要提防,打仗時將領接觸軍隊的機會很多,時間久了甚至會產生忠誠的偏移,皇上準備怎麼應對?」
天啟說:「朕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古往今來做得最好的算是宋太祖趙匡胤吧?他打完仗就跟手下將領喝了一頓酒讓他們和平交出兵權,沒有做狡兔死走狗烹之類的事。對將領可以通過和平或者粗略殘暴的方式解除兵權,但打完仗後肯定有很多多的驕兵悍將杵在那裡要封要賞,這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一個方向擴張地盤,打下來可以賞人打不下來繼續打直到把多餘的人打沒也就萬事大吉。」
孫承宗點頭說:「是啊,秦始皇是這麼做的,統一六國後就向南擴張,唐太宗元世祖都征過高麗和日本,大軍死了時沒見史書上記載他們有多悲傷,說不定他們還長長地出了口氣感到心中的石頭落了地。本朝太祖在時為了大明江山永固也殺過很多跟著他打天下的大將,皇上準備平定完蒙古、女真還有南邊的叛亂後怎麼對付這些將士?」
天啟說:「分守四方!」
孫承宗點頭說:「皇上封馬世龍為玉門將軍就是想讓西北軍區將來開疆拓土吧?只是要讓那麼些將士都在邊遠地帶戍守也有些辛苦。」
天啟說:「辛苦是肯定的,將士們也許會說些什麼『春風不渡玉門關』之類的話,但總比讓我們聽到『漁陽肇鼓動地來』要好得多。為了不讓將士們太辛苦可以輪流著來,先讓他們分守四方,然後按年齡逐漸退役為民,退役後還要安置工作規範管理避免他們惹事,先生看朕這麼做如何?」
孫承宗說:「皇上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