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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86 雪擁南關 文 / 孤舟六百

    鰲拜聽代善說雪堆下埋有死人,立即叫人清理雪堆,果然在雪堆裡發現大量屍體,從眼前的地方到南關怕不有十幾里,這十幾里地的路面上都被厚厚的雪堆掩蓋住了,如果這些雪堆下面都埋有屍體那就會是一個很大的數字。

    看著士兵不斷地從雪堆裡刨出屍體,代善和鰲拜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刨出的屍體也越來越多,有的地段一個沒有,有的地段十幾個甚至幾十個擠在一起。一般的人身上都沒有多少外傷,看其臉色發青發黑應該是憋氣身亡,也有的身上有傷口看來是被殺死後又被扔進雪堆。

    雪堆下有這麼多死人固然讓人很驚奇,但更讓人感到驚奇的是這裡原來很平坦的路全部被挖爛了,到處是深坑和土堆,這些土堆被冰雪凍住後異常堅硬,人勉強能過去但馬肯定是過不了。

    代善命士兵繼續清理前行,自己跟鰲拜帶人上了山坡,只見山坡上亂七八糟倒著女真士兵的屍體,這些人的身上都有很明顯的致命傷口。有的人是背後受傷,看來是發現不敵在逃跑時被追兵殺死,而身前受傷的都很奇怪地圍成一個圓圈或半圈,就像是中間站著一個巨大的怪獸在不斷收割著女真士兵的生命。

    代善點了點頭又下了山,對山下的屍體再次進行了觀察,還隨手撿起半截斷刀看了又看,沉思了良久代善突然說:「看來我們又上了當,鰲拜將軍留一些人在這清理雪堆,其他人都跟我從海邊冰面上走快速到旅順去,如果我料得不錯在這伏擊的人是明軍,現在他們可能已經離開旅順了,但願現在還來得及追上他們。」

    代善和鰲拜帶領四萬多人騎著快馬向旅順而去,路上堆滿積雪不能過他們就繞道從結了冰的海面上過,不一會兒就來到南關。南關腳下也有些女真士兵的屍體,但今天大家看屍體都看得麻木了所以也沒有心思去感到奇怪了,真正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南關腳下的地面上也全部都是高低不平的樣子,反正是一個深坑連著一個土堆,從南北到東西很大的地面上都密佈著這種深坑和土堆。

    代善停住馬問:「你們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要挖這麼深還有這麼多的坑沒十天半個月是挖不好的,況且冬天裡地都凍上了怎麼挖出來的?」

    旁邊的一個衛士說:「報告二貝勒,小的前兩日去寧遠城清理陣亡士兵屍體時偶然聽到明軍說起件事,他們說他們有支幾萬人的特殊軍隊。」

    代善疑惑地問:「什麼特殊軍隊還幾萬人?」

    衛士說:「好像是專門修路建城的軍隊,聽說他們打仗不怎麼樣,但挖坑斷路修牆建房那是輕而易舉隨手就來,要挖這些坑一般人要十天半個月,到他們手裡也就兩三天的事。」

    代善想了想命令部隊繼續從海面繞過然後上岸加速前進,雖然路難走但也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旅順。現在的旅順城已經不能說是一座城,因為城牆、城門和房屋都變成了磚石,空空蕩蕩的廢墟比曠野和沙漠更讓人感到孤寂和無助。

    代善憤怒地問衛士:「難道這城也是那些明軍的特殊軍隊干的?」

    衛士低聲說:「應該是,修牆厲害拆牆也應該厲害。」

    代善圍著旅順城跑了一圈看了一下地上的痕跡然後喊道:「所有人拿上武器跟我來。」說完率先向西方跑去,所有人拔出刀緊跟著他向前衝,一直衝到前方的冰面上才減速慢行,不一會兒身邊的衛士說:「二貝勒,不能再向前了,馬蹄踏冰的聲音都變了說明冰層已經很薄了,再走就有危險。」代善無可奈何地停住馬放眼向前望去,只見一兩里外的海上數不清的船正在落日的餘暉下漸漸遠去。

    晚上,代善命令就在南關前的山坡邊紮營休息,順便到處尋找還有沒有其它地方有死人,找到後全部燒了。儘管幾天沒下雪了,但山坡上的雪在慢慢融化,這使得空氣更加寒冷,幾萬人在南關下一字排開十幾里,幾乎把東南岸到西北岸全堵嚴,好在山坡上的枯枝很多大家燃起火堆各自圍著火堆烤火。

    晚飯後鰲拜過來了,他見代善在烤火也坐下邊烤著火邊說:「二貝勒,我們是從西北岸邊過來的,在下開始帶人從東南岸邊去轉了轉,路上一樣被挖得稀爛,你說這明軍得有多少人挖路啊?」

    代善說:「鰲拜將軍記得十天前在覺華島看到的明軍推船下海的痕跡嗎?」

    鰲拜恍然大悟說:「難道是寧遠的明軍坐船到這來搞的破壞?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代善說:「他們的目的就是把金州到南關兩邊的必經之路挖斷,迫使我女真將士下馬與其戰鬥,然後他們用計殺了從義州來支援的這兩萬人,當然也因為這兩萬人驕傲自大慣了才中計遭到全軍覆沒。」

    鰲拜想了想說:「在下到現在也沒有想通這是怎麼回事,二貝勒能不能說說你想到的經過?中午時你說金州城的一千人是正月二十七日晚上被人趁其不備殺死的,能不能一起說說是怎麼回事?」

    代善說:「這很簡單,一千人只有幾十人倒在地上而其他人都能站在地上,說明明軍是趁其不備將這幾十人殺害,而其他人是在熟睡時被殺的。你想一下,士兵們可不可能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讓人殺?他們之所以能直直地站在地上,因為他們都是躺直了死的,而且是在短時間內一起被殺的,所以說明軍是夜間進的城而且人還不少。」

    鰲拜問:「在夜裡被殺我能理解,但很多人進來門上的守衛都不報警嗎?他們不可能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殺死所有守衛,就算他們化裝成我軍將士進的城,但進出城的口令是經常在變化的。」

    代善說:「只有一種解釋,這些人剛剛從城裡出去不久,知道進出城的口令。」

    鰲拜又問:「這樣說勉強能解釋通,但怎麼能肯定是正月二十七日晚上的事呢?」

    代善說:「二十七日晚我們撤離寧遠城時天上還下著大雪,二十八雪就停了。站在金州城裡的死人身上沒有雪,說明他們是二十八日才被明軍擺出來的,但城牆上積雪很厚,說明城牆上的衛士被殺後天上肯定還在下著雪,這樣一來雪花才能把他們掙扎打鬥的痕跡蓋住,這樣一推算就算出他們是二十七日晚被殺的。」

    鰲拜點頭問:「我有兩個問題,一是明軍怎麼得到進城口令的?二是他們為什麼要把士兵全擺在街上?」

    代善歎了口氣說:「一開始我也想不通,後來想起沿途人煙越來越少的情況我終於想通了。二十五日晚上我父汗接到金州守軍報告說二十三日在金州附近發現大量明軍,四天時間他們沒有攻城在做什麼?總不會說是來玩吧?他們必然是在四處擄掠人和物,因此從紅嘴堡到金州這一百多里的人家才越來越少,加上這裡的人本身多是漢人,他們不用強趕就會帶走很多人。」

    見鰲拜點頭代善繼續說道:「我是這樣推算的,義州守軍在二十六日接到我父汗命令後分兵兩萬準備了半天連夜出發,第二天下午來到金州,這時發現城外有大量明軍,這兩萬人當即出戰並一路追殺。當追到金州到南關之間一半地方時明軍上了山坡逃走。這時前行的路被挖爛只能過人不能行馬,於是這兩萬人兵分兩路,一路上山繼續追擊另一路下馬走爛路向旅順進發,這時他們全軍覆沒的結果已是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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