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從容淡定的依娜利再也淡定不起來了,突然間頭腦發熱說出口的話別說讓貞德了,她自己都忘不了,更讓她感覺氣惱的是當晚她跑回房間後,貞德過來和她說的話:其實我的意志很堅定的,不信你可以試試。於是貞德很光榮的再次被踢出房間了。
為了減少自己的尷尬,依娜利整整在房間裡躲了七八天,不過不管怎麼躲都沒用啊!軍隊還是要出發,隨著軍隊出發依娜利和貞德還是碰面了,每次碰面面對貞德似笑非笑的眼神,依娜利總是少不了一陣氣惱。
夜,在營地的主帳裡,貞德一行正在開會,以前像這種作戰會議依娜利都不會參加,但這次她卻硬是給貞德拉來了。
「現在我們的路線是從歐塞爾、特魯瓦到蘭斯,」站在主位前,貞德指著一張地圖,表情嚴肅而認真地說道:「歐塞爾、特魯瓦都算是重城,蘭斯更是有雙城拱衛,如果真要用武力拿下歐塞爾、特魯瓦,我軍會傷亡慘重,到時面對蘭斯我軍也無力圖為,大家都想想有什麼方法可以用最輕的代價拿下歐塞爾、特魯瓦。」
「……」所有法國將領們都相互對望了一下,最後全都沉默了。
貞德的目光在帳內游視了一遍,所有將領都用標準的貴族坐姿坐著,卻沒有一人說話。「怎麼沒有一個有點想法嗎?一個都沒有?」
看法國將領們那乖寶寶的模樣,貞德惱怒的點了點頭,道:「想不出來,你們今天都別休息。到了歐塞爾還沒想出來,你們全都跟我沖第一線。」
聽了貞德的話,一些將領不由嚥了下口水,要說戰場的危險在坐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他們不止一次勸貞德不要上第一線,但貞德就是不聽,經歷了幾次大戰他們也看開了,貞德是聖女有神庇佑,但他們不一樣啊!上一次第一線能不能回來就不知道了。
「咳咳……」終於迪努瓦公爵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對著他那出戰場經驗豐富的老友——阿郎松公爵使了個眼色。
阿郎松公爵沒有回應,貞德倒是將目光看向迪努瓦公爵,問道。「怎麼?迪努瓦公爵有想法了?」
「咳咳咳……」聽了貞德的話,迪努瓦公爵直接被口水嗆住了,剛剛是假咳現在變成真咳了。
看迪努瓦公爵因為一口氣沒喘過來而漲的通紅的臉,阿郎松公爵心中暗笑。
「我……」瞥了一臉看好戲的老友一眼又看著貞德明亮而認真的眼神,迪努瓦公爵無奈起身說道:「稟聖女,是有個想法。」
「我就知道。」忍不住露出笑容,帳內原本陰鬱的空間也隨著貞德的聲音消失。「將軍行軍半生,更兼足智多謀,當是帳內第一人啊!」
坦然的接受了貞德的誇讚,迪努瓦公爵俯視般的瞥了臉色難看的老友一眼,笑道:「歐塞爾雖說是重城,但平時也不會有多少人駐守,數日前來支援帕特的英格蘭軍隊被殲的消息應該還沒有傳到哪裡,他們大部分士兵也散落在外,只要我們急速行軍,應該可以在對方猝不及防之下拿下歐塞爾。」
「……」看了自我感覺良好的迪努瓦公爵一會,貞德轉頭看向阿郎松公爵,道:「阿郎松公爵,你有沒有什麼提議啊!」
「自然!」驕傲地站起來,阿郎松公爵瞥了被打擊到的迪努瓦公爵一眼道:「我也認為歐塞爾現在不會有多少人,不過我不建議攻打,只要我們兵臨城下就足以威震對方,倒時只要用外交應該就可以勸降對方。」
「嗯……」皺眉想了下,貞德又問道:「還有沒有其他人想到什麼方法啊?」
良久沒人說話,貞德看了下站著對峙的兩個公爵才恍然大悟,現在她的帳下還是分兩派,一派以阿郎松公爵為首,另一派以迪努瓦公爵為頭,雖說兩個派系都是支持她的,但相互間又看不順眼,偏偏兩派的頭頭又是生死朋友。現在要是有人起來提議,不被她採納也就算了,要被她採納了,那不就是同時搧兩派頭頭的臉嗎?
目光落到主帳的一角,貞德眼睛一亮,開始叫道:「依娜利……」
「……」在角落裡依娜利瞇著雙眼看著貞德,卻沒有搭腔,她到現在還糾結著那天說出的話,配著帳內昏暗的火光此時她就跟睡著了一樣。
「依…娜…利……」蘇蘇麻麻的聲音令帳內所有人打了個顫,這裡面還包括依娜利。
帳內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貞德,平日裡嚴肅認真的表情依舊,只是嘴角多出了一絲壞笑。也虧了帳內所有人都以為依娜利是貞德的閨蜜,不然還以為是哪個貴族在調戲良家婦女呢!
「幹什麼?」昏暗的光線中依娜利惱怒的睜眼瞪著貞德。
「……」一手遮著嘴,貞德無聲的說了句話,只是這樣就讓依娜利臉色爆紅,也是現在光線不足才沒人注意到。
「迪努瓦公爵和阿郎松公爵的方法都有可取之處。」將頭瞥向一邊,依娜利道:「不過我更偏向阿郎松公爵的方法,畢竟歐塞爾原本就是勃艮第控制的,哪裡的城主應該是法國人,對於投降法國沒有什麼心理抗拒,特魯瓦……」
沉吟了半響,依娜利才道:「只要封鎖好消息,讓一部分士兵假裝歐塞爾被攻破後的勃艮第士兵,應該可以詐城。」
「詐城?」新奇的詞語讓帳內的將領們不由面面相覷。
「就是讓我們的士兵假裝是歐塞爾的敗兵,去特魯瓦叫門,等他們開城門的時候,突然發難控制城門,然後我們在直接衝進特魯瓦。」
「可能嗎?」有些難以置信的撓了撓頭,貞德說道。
「勃艮第士兵的腔調跟法國士兵的腔調不差多少,試不試隨你便。」
沉吟著,貞德有些猶豫不決。而看出貞德的猶豫,依娜利心中更是一陣氣惱。
「貞德大人,依娜利小姐的方法大可一試!」同樣思考著的阿郎松公爵對貞德說道,而迪努瓦公爵也同樣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決定了!」深吸了口氣,貞德道:「明天急行軍,直奔歐塞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