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桔梗清醒過來時夜幕已然降臨。略帶迷糊的睜開眼,剛睜眼桔梗就看見依娜利溫和地笑著看著她,眼神清亮、平和而又溫柔。
「姐姐……」靜靜地看著依娜利,桔梗乾澀地叫了句。就是這種眼神,每一次面對依娜利這種溫和的眼神,她的負罪感就更深一層。依娜利是那樣信任她,而她能面對依娜利的這種信任回以的是心中不潔的**。
這巨大的落差,讓桔梗每次想起都是痛苦無比,想要抗拒,心中卻是無比的渴望,不去想,卻自然而然的會下意識去討好、親近依娜利。每天他都遊走在**深淵的邊緣,也許某一天她就會為**所吞噬,徹底的萬劫不復。
「起來喝杯水吧!」嗔怪地看著桔梗,但依娜利眼中更多的卻是心疼。扶起桔梗,依娜利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水就遞到桔梗嘴邊,又道:「不會喝又喝那麼多,敢情以為酒不是你的。」
被依娜利扶起桔梗才發現原來她竟然是枕著依娜利的腿在睡覺,溫熱的水更直接暖入她的心田,心在暖的同時又是撕裂般的痛楚。此時桔梗眼中閃過痛苦的掙扎卻被依娜利看到了,以為桔梗是酒後頭疼,依娜利便擔憂地問道:「頭疼是吧!」
「來,閉眼別動……」讓桔梗重新枕在自己腿上,依娜利道:「我幫你揉揉。」專注地幫桔梗揉著頭的依娜利根本就沒有發現,桔梗緊握的手已經將她自己的掌心刺出血來了。
「姐姐……」過了一會,桔梗終於開口說話了,顫抖的聲音帶著害怕與痛苦。
「怎麼了?」從桔梗的聲音中聽出異常,依娜利手中的動作一頓,平靜地問道:「怎麼了?在外面被欺負了,還是受委屈了?」
聽出桔梗聲音中的異常,依娜利第一個反應就是桔梗在外面被欺負,徒弟被欺負自然是師傅出頭咯!平靜的語調恰巧就是暴風雨的前兆。
「姐姐……」睜眼看向依娜利,桔梗道:「如果……如果有一天桔梗做錯事了,姐姐會討厭桔梗嗎?」
奇怪的問題讓依娜利一陣皺眉,她有些鬧不明白好端端的桔梗怎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你……」想不通依娜利就看向桔梗,這一看卻讓她心頭一凜,深邃的雙眼其中痛苦、恐懼、哀怨、迷茫交織在一起。
本來想詢問桔梗是不是做錯了事,但到嘴邊詢問的話卻成了安慰。「傻丫頭,知道錯就不要去做,要是已經做了,那就要大膽的去面對,想辦法去彌補這種錯並改正。」
「我答應你,不管你做錯什麼,我都會原諒你,不過……」話語一轉,依娜利停頓了下,又道:「只有一次,因為你已經長大了,明白嗎?」
突然桔梗起身一下抱住依娜利,猝不及防的抱擁讓依娜利身體有些僵直。
「姐姐,如果可以我想一輩子對姐姐好。」溫熱的氣息在依娜利耳邊吹扶,讓她不由一陣耳紅。
「你想多了!」依娜利微微用力將桔梗推開,被摟抱的感覺很奇怪,從桔梗的話中依娜利也讀出了一些不對,但說不出來是什麼,於是只能暫時埋下心中的疑惑,道:「一天沒吃餓了吧?廚房的飯菜還給你留著,自己去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嗯……」桔梗起身沒有看依娜利,轉頭就走,深邃的目光依舊只是卻不再給依娜利看見。
桔梗並沒有去廚房,離開了正殿桔梗就回到她自己的房間,她的房間很樸素,除了一張桌子與配套的椅子就只要一個衣櫃、一張畫符用的桌案和一張床,簡潔單調。
將身體甩到床上,桔梗閉眼就休息起來,她很累不是身體而是心靈,曾經與依娜利立下的三個誓約就想枷鎖壓得她喘不過氣,一邊不斷的控制自己遵守誓約,一邊接受自己對自己的責備鄙夷。
「……」突然桔梗抄起床頭的小刀就警惕的看向桌子那邊。只見毒舌羊坐在桌子上悠閒的梳理著毛髮,看見是毒舌羊桔梗稍稍放鬆警惕,卻也沒有完全放鬆。「毒舌……」
「呀……」似乎感覺到桔梗的目光,毒舌羊一呆,先是驚訝地叫出聲來,然後用歉意的語氣說道:「抱歉了少主,打擾到了。」話是這樣說但毒舌羊眼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好意思,而是帶著一種莫名的笑意。
「你怎麼跑進我的房間來……」收回小刀桔梗的雙眼依舊警惕。她對於毒舌羊遠沒有對豬九妹那樣信任,豬九妹思想淳樸,不會三心二意,而毒舌羊說好聽的機智靈敏,說難聽的就是心思不純,正是這樣所以桔梗才會不放心毒舌羊。
「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意,毒舌羊道:「今天在森林裡聽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於是就來少主稟報了,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有事你不去找姐姐,來找我……」微皺起眉,桔梗突然厲聲喝道:「你想離間我們嗎?」
「哎呀……這個罪名我可擔當不起!」搖了搖頭,毒舌羊無奈的說道:「竟然少主不感興趣,那我走就是了。」
說著毒舌羊跳下桌子就門那邊走,邊走邊用可惜的語氣說道:「可憐啊!現在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唯獨少主一個人被瞞在鼓裡吧!」
「等等……」聽到毒舌羊別有深意的話,桔梗就立刻開口叫住它,壓制著心中的不安問道:「你說的是什麼事。」
「嘿嘿……」似乎早已料到桔梗會留住它,毒舌羊重新跳到桌子上,怪笑道:「少主可能不知道,主人在前幾天就發帖邀請方圓百里內有名的妖怪和法師們來楓之村。」
「……」奇怪地看著毒舌羊,桔梗有些想不通毒舌羊為什麼會突然和她說這事,邀請方圓百里內的妖怪和法師來楓之村雖然算是大事,但毒舌羊又怎麼料定她會感興趣呢?想不通桔梗乾脆就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毒舌羊等待著它的下文。
「在聽到這件事時我就奇怪了,好端端的主人為什麼要邀請妖怪們和法師們來楓之村呢?」說道這裡毒舌羊停頓了下,苦惱的說道:「我想了又想可就是想不通,一直到想起了少主……」
「這事和我什麼關係?」看著毒舌羊,桔梗眼中一片若有所思。
「當然有關係咯!」看桔梗的樣子,毒舌羊就知道桔梗已經,但它必須挑明。「再過兩個月少主就成年了,在這時候主人突然邀請妖怪和法師來楓之村,兩者一聯繫答案就出來了,主人想為少主開一個盛大的成年禮。」
月光透過天窗撒在毒舌羊身上,這時毒舌羊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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