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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章 間桐雁夜 文 / 起不了想不到

    夜在冬木市的間桐家,一個白髮蒼蒼的青年關好房門,向著地下蟲室的方向走去,今晚他要進行最後考驗。只要成功,或許他就有可能令一個小女孩脫離這個無比恐怖的家,如果失敗……

    青年唯一正常的手握緊,上面浮現隱約可見青筋,心中不斷怒吼著。為了那小女孩,青年已經把命賭上了,現在他沒有失敗的理由,他也不允許失敗。

    青年名間桐雁夜,是間桐家的二子,在十一年前,他為了心愛的女人離開了這家,最後那女人嫁給了一個魔術師。十年後,他為了那心愛女人的女兒回到這,成為他永遠都不想做的魔術師,還是一個半殘廢的魔術師。

    「小櫻!」在走廊的拐角處,間桐雁夜見到他想拯救的那個小女孩——遠阪櫻,不對,現在應該叫間桐櫻。

    看見間桐櫻臉上浮現的害怕的神情,間桐雁夜心中滿是痛苦,明明想要救間桐櫻現在卻成為她害怕的對象。

    明明想笑著和間桐櫻打招呼,但間桐雁夜卻笑不出來,他很清楚現在的他有多麼恐怖,有時照鏡子連他自己都會被嚇一跳,只能平靜道:「抱歉,嚇著你了吧!」

    「啊!」似乎確認是間桐雁夜,間桐櫻開口用稚嫩的聲音問道:「臉,怎麼了?」

    「啊。有些小問題而已!」撫摸了下毫無知覺的左臉,渾濁的眼球已經完全失去瞳孔,視覺也徹底失去,左臉遍佈突起的青筋,青筋一鼓一動,顯得十分嚇人。

    「叔叔沒有小櫻能忍耐啊!差一點點就要輸給身體裡的蟲子了。」說著間桐雁夜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

    間桐雁夜露出的苦笑配上恐怖的左臉,嚇得間桐櫻不由縮了下身子,道:「雁夜叔叔,你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是嗎?」連忙收起臉上的表情,間桐雁夜用感慨的語氣,自我回答道:「或許吧!」

    看著間桐櫻空洞昏暗的雙眼,間桐雁夜心如刀割,如果不是為了眼前的小女孩,或許無窮的自責與悔恨,早就讓他精神崩潰化作行屍走肉。

    這一年來,他每天都不得不親眼目睹著,曾經開朗天真的間桐櫻,在無盡的恐懼與痛苦中逐漸封閉自己的內心,丟棄本屬於她的天真爛漫套上名為絕望的鎧甲。

    每一天都是**與心靈的雙重折磨,每過一天痛苦就增進一分,詛咒就強大一分,詛咒給予間桐櫻折磨的間桐髒硯,詛咒將間桐櫻推入這痛苦深淵的遠阪時臣,還有他自己這個不能承受本屬於他的痛苦的廢人。

    「爺爺大人說,今天我不用去蟲庫了,因為那裡有更重要的儀式要舉行。」

    「嗯!叔叔知道,今天是叔叔和小櫻換班呢!」摸著間桐櫻的頭,間桐雁夜略開心地說道,能讓間桐櫻少受一天苦,對他無疑是種巨大的安慰,至少他不是在做無用之功。

    「雁夜叔叔你要去什麼遙遠的地方了嗎?」間桐櫻認真的看著間桐雁夜。

    「……」感受著身體裡無時無刻不傳來的通楚,間桐雁夜知道他的壽命不長了,一時他竟說不出話來。想了想間桐雁夜道:「遙遠的地方暫時叔叔是不會去的了!」

    「不過,這一陣子叔叔會有些忙,像現在這樣和小櫻說話的機會可能就不多了!」

    「這樣啊!」移開看著間桐雁夜的目光,間桐櫻雙眼又恢復原來的空洞。

    「小櫻。」看著間桐櫻的茫然無神的樣子,間桐雁夜心中難受,於是道:「等叔叔忙完以後,叔叔就帶你和你媽媽、姐姐一起去玩,好嗎?」

    「我已經沒有可以這樣稱呼的人了!」如同很是苦惱的皺眉想了一會,間桐櫻道:「你就當它們已經不存在了,這是爺爺大人對我說過的話。」

    勉強單膝跪下用正常的右手將間桐櫻抱入懷中,間桐雁夜扯了扯嘴角,眼角忍不住留下淚水,眼中一片悲慼,臉上卻一片猙獰,抱住間桐櫻就是不想讓她看見他的表情。

    「那就和遠阪家的葵阿姨和凜姐姐去玩,你說好不好?」間桐雁夜用平靜的聲音問道。很難相信間桐雁夜是如何做出如此複雜的表情的,也許就如間桐櫻說的,他已經換了一個人了。

    「可能嗎?」靠著間桐雁夜,間桐櫻低聲問道。

    「呵……當然!」笑著應了句,間桐雁夜淚水卻如湧泉般滴落,就連已經廢掉的左眼都留下血淚。緊了緊抱住間桐櫻的手,間桐雁夜說道:「叔叔保證!」

    「再見了,叔叔該走了!」鬆開間桐櫻,間桐雁夜馬上前走兩步背對著間桐櫻,他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干。

    「嗯!」看著間桐雁夜的背影,間桐櫻用有些嚴肅的神情說道:「拜拜,雁夜叔叔!」

    看著屋頂的電燈,間桐雁夜祈求著。

    「宣告!」在間桐家的地下蟲庫,間桐雁夜神情莊嚴地喊道:「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運於汝之劍,遵從聖盃的召喚,倘若遵照這旨意和天理,汝立時回答。」念完一節咒語,間桐雁夜忍不住咬緊牙關,在他身體裡代替魔術回路的刻印蟲,正在蠕動的痛楚比往常強上了不止數倍。

    站在間桐雁夜對面的是一個雙眼深陷,四肢萎縮一臉陰沉沉的老人,他就是間桐髒硯,間桐家的大族長,控制了間桐家不知多久的不老不死的怪物。

    「怎麼,這樣就不行了!看來我果然還是得把希望放小櫻身上好啊!」

    聽到間桐髒硯的話,間桐雁夜目眥欲裂,心中突然冒起的怒火瞬間讓他忘卻了身體的疼痛。

    「在此起誓,吾做世之善者,除盡世之惡者。」想起間桐髒硯的吩咐,間桐雁夜加入了禁忌的咒語。「使汝之雙眼混沌,心靈狂暴,被狂亂之檻所囚的囚徒,吾是操縱這鎖鏈的主人。」

    不斷顫動的四肢以及尚完好的右眼留下的血淚,表明此時間桐雁夜正承受這何種非人的痛楚,但他沒有一絲鬆懈。

    「纏繞汝三大之言靈,來自於抑止之輪,天枰的守護者!」咒語結束,沒有刺目到讓人不能直視的光,也沒有強大到吹的人睜不開眼的風壓。

    無數的光點從召喚魔陣中升起,光很強卻很柔和,封閉的地下也吹起了涼爽的清風,龐大到嚇人的魔力從召喚陣吹出,將間桐髒硯與間桐雁夜皆逼退一步,魔力撞到地下室的牆壁回彈,光、風、魔力在召喚陣中心匯聚一個人影出現,白色連衣素裙掩蓋嬌美的身軀,精緻的五官結合後成為連上帝都要為之沉醉的容顏,眼簾逐漸睜開是黑亮如珍珠,清澈明亮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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