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依娜利的房間裡,依娜利靠坐在搖椅上側頭看著窗外天空,臉上難得沒有露出一絲表情,雙眼空洞顯然正在回憶些什麼。
抬手摸了下胸口,那裡什麼傷口都沒有,但曾經那裡有過一個致命的傷口,一劍直刺心臟,那時她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現在有時想起胸口還有淡淡的刺痛感,不知是受傷留下的後遺症,還是真的心痛。
「師叔……」門外傳來敲門聲,跟著傳來道潤的聲音,而依娜利卻蒙然不知。
「師叔,我進來了!」又敲了幾下沒聽見回應,如果不是下人說依娜利就在房間裡,道潤差點就以為裡面沒人了。
推開門道潤踏入房間,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這房間,但每次進入道潤都會忍不住深吸口氣,不是因為緊張而是這房間裡那股幽香,只屬於依娜利的特有的幽香讓她喜歡。
「師……」看見依娜利坐在靠椅上,道潤忍不住露出笑容,剛開口叫一聲就停下,臉上的笑容也斂去。
平靜的依娜利,道潤不是第一次看見,每當依娜利表現出這樣子,之後的幾天她的心情都不會很好,儘管依舊會是一臉溫和的笑意,但道潤可以感覺到那笑容的虛假。
幼時她也曾問過依娜利「為什麼?」但沒有答案,每當她問起時依娜利只會微笑著不說話,那笑容有點苦澀,眼中也會出現一種淡淡的哀傷。
小的時候道潤不明白這種哀傷,但隨著年齡增大,她漸漸讀懂了這種哀傷。
在她心漸漸出現恨、不甘、憐愛,種種令她煩惱的情緒。恨!恨那個給依娜利留下哀傷回憶的人。不甘!如果由她來給依娜利創造回憶的話,她一定只會給依娜利留下快樂的回憶。憐愛!每當依娜利露出那種哀傷的表情,總是柔弱的令人心疼。
壓下心頭各種情緒,道潤走到依娜利身邊,輕聲叫道:「師叔……」
被道潤走到身邊依娜利依舊沒有回神,以依娜利平時的的警惕根本不可能存在這種情況,但此時就是如此。
看著依娜利嬌美的面容,道潤無意識地緊握雙手,心中那種不潔的**也在不斷增強。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開始無意識地接近依娜利,開始喜歡聽她說話,喜歡看著她,只要一天不見就會感覺似乎有過了很久一樣。
「師……師叔!」深吸口氣壓下澎湃起伏的心,道潤再次喊道,她終究還是不敢,師叔倆字就像是在提醒著她,雙方身份的差距。
「是潤啊!」被道潤從回憶中拉回,依娜利初時還有點緊張,當知道是道潤後才閉眼呼氣,有些記憶隔的越久就越清晰,越深刻。
「師叔……又再想他了?」猶豫片刻道潤還是忍不住問道,她想知道,知道那個能進入依娜利心扉,讓她儘管痛苦還是要回憶的人。
「她……」沉默一會,依娜利微微一笑道:「有一點吧!都十多年了卻彷彿就在昨天,所有……好的,壞的!」
「……」咬著嘴唇,道潤只覺胸口悶的令她難受。「難受為什麼不忘掉,那樣不是很好!」
起身看著道潤,依娜利道:「你個小妮子教起我來了!」
「道潤不敢!」底下頭道潤說道,但緊握的雙手顯然並不如他表面那樣。
抬手拍了拍道潤的肩膀,依娜利道:「等你經歷過你就會明白,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我去收拾東西!」壓下胸中的失落道潤說道,說著轉身就要理開。
「去那裡記得叫道蓮不要開殺戒,不然他會後悔的!」
「……知道了!」輕呼口氣,道潤應道,不知為何她心中總有種委屈的感覺。
「還有自己要小心。」
「嗯!」抿著嘴道潤點頭忍不住笑起來,剛剛的委屈瞬間煙消雲散。
……
「姐姐,你怎麼來了!父親叫你來看著我嗎?」開門看見道潤,道蓮下意識皺起眉,倒不是說不想看見道潤,而是道潤的到來讓他多出些聯想。
道家與世隔絕家規也很嚴謹,除非是獲得家主的同意,否則是不能離開道家的,而且道圓的控制欲太強了,他不會允許任何人脫離他的掌控,由此道蓮自然會多出些聯想。
「怎麼!準備在這和我說話。」被道蓮堵住大門,道潤歪著頭說道。
「抱歉!」讓開大門,道蓮轉身帶路。
「看來那些外門弟子安排的還不錯嘛!」隨意地打量著房子,道潤笑著說道:「在外面的日子很自由吧!」
「切……」不屑地撇著嘴道蓮道:「只要背上的東西還在,就沒有所謂的自由可言!」脫去上衣,道蓮直接走到一台拉力器上練了起來,在他背上刺著一個陰陽魚的圖案,這是道家的標記。
「要水自己去冰箱拿。」
「我可是你姐姐耶!你這樣對我,難為我一路急趕慢趕的!」隨意的坐在沙發上,道潤神秘道:「想知道我過來的任務是什麼嗎?」
「如果你不是我姐姐,你根本進不了這屋子。」咬牙練習著道蓮語氣一下陰沉起來,道:「敗給了麻倉葉,父親讓你帶東西過來,對嗎?」
「一半!」笑了笑,道潤道:「對於你敗給麻倉葉,父親確實很生氣,他準備讓你回去!」
「……哼!」聽到道潤的話,道蓮身體一顫,臉上出現一絲恐懼,他害怕了,怕那個只有黑暗壓抑的家,以及那個只會給他痛苦,讓他痛恨的父親。
「不過……」話語一轉,道潤又停了下來,隔了一會才道:「口有點渴了!」
呆了下道蓮才瞪了道潤一眼道:「什麼時候你也學會這種無聊的把戲!」儘管心中很不忿,道蓮還是起身從冰箱裡拿出一罐汽水丟給道潤。
「真甜啊!」
「廢話!汽水都加蔗糖的!」
「想不到出來一陣子,你就變得這麼不可愛了!」
「可愛是形容小女孩的,我是個男人。」
「真理永遠隱藏在虛假的表面之下,你……是個小男孩!」掩嘴輕笑著道潤說道。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這兩句話會接在一起!」道蓮指著道潤激動的說道。
「道蓮少爺,又來了!」大廳裡忽然出現一個武將靈,單膝跪在地上對著道蓮說道,接著又看向道潤恭敬道:「道潤小姐!」
「嗯!」道潤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道蓮開門。」門口突然傳來急促的拍門聲,拍門的節奏很快,力度也很大。「我是阿葉啊!」
「切……」咬牙切齒地看著門口道蓮道:「陰魂不散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