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軍營以後,指揮使大人也很照顧我,派了最好的大夫給我治傷。右腿倒是保住了,但走路卻已經不太舒服了。而左腿卻再也沒辦法保留。在命和左腿之間,我選擇了放棄左腿。因為沒有了左腿,無法在軍中立足,我只好回了家,而趙明強依舊還在軍中效力,聽說現在已經是手握數十萬兵馬的大將軍了。
但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趙明強竟然和秦丞相勾結上了,竟然要做一個亂臣賊子。每每想到這裡,我就為我的左腿不值。如果不是我,哪有他趙明強的今天?可是他卻不思忠君報國,竟然想要謀逆造反,我恨吶!」
或許是因為年齡的原因,蔣寧武敘述曾經的往事有點詞不達意,但還算能聽得明白。蔣寧武的忠君愛國之心表現得很是到位。相反,趙明強的不思忠君報國,一心只為私利卻也有所體現。
「蔣老不必自責,您為朋友甘願捨棄自己的性命,朕非常佩服。」溫瑜勸慰了一句。
「不提了不提了,如果知道趙明強現在這個樣子,說什麼我也不會救他的。」說不提了,可蔣寧武依舊憤恨難平。
「亂臣賊子總歸要受到應有的懲罰的,趙明強既然執迷不悟,朕就讓他還蔣老這兩條腿。」
「唉!」聽到溫瑜的話,蔣老眉毛很是劇烈地跳動了一下。其實,雖然他心裡很趙明強,但是畢竟一起相處了很多年,感情也是蠻深的。真的要殺死趙明強,他一下子還真的有點難以接受。
「蔣老,剛才你說你見過朕,能否給朕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呢?」溫瑜還是沒有忍住內心的好奇。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蔣寧武沉思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從何說起。不過,憑藉著蔣寧武的沉重的表情,大家都能看得出來,這個故事不太好講,估計勾起了老人一段不好的回憶。
「這都是命啊!」蔣老沒有說故事,倒是沉重地歎了口氣,非常緩慢地說了一句。
「命運有時就是那麼的奇怪。當你刻意去爭取時,他總會拐個彎。可是當我們用平常心對待時,命運卻又那麼輝煌燦爛地來到我們的身邊。」溫瑜也很感慨。他這句話完全是他前世生活的寫照。
「皇上年紀不大,為何也有如此感慨?」蔣寧武疑惑地問道。
「哪個人能沒有心事,哪個人又能看淡生活的變遷?世事無常,閒看雲卷雲舒,那是隱士的風範,我們這些俗人也只能為了俗事而愁悶不已了。」溫瑜笑著說道。
「皇上這話說得倒也有點道理。俗人俗事嘛!」蔣寧武似乎解開了心中的一個結,臉色終於好看了不少。「我給你們說個故事吧!」蔣寧武終於要開口說他與溫瑜的故事了。
「我的老家是在武安縣,我就出生在武安縣紫雲山附近的一個軍戶家裡。那是我二十歲的時候,是隆冬裡的一天,我像平常一向起來去找趙明強練武。可是趙明強一早就被他父親支去收租了。我一個人先是在小河邊練了會武,便回轉了家裡。吃過早飯,父親讓我把家裡的一群羊趕上紫雲山。
我把羊放到山上以後,想起了今日還要代父親去百戶大人家裡點卯,我便把羊放給村裡的老蔣叔照看一下。下了紫雲山後,我一路快奔,很快便回到了村裡。到了百戶大人家門口,意外的知道今日不點卯了。我也很奇怪,雖然規定每天都要點卯,但是因為在村裡,大家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也就變成十天一個點卯。
還沒等我問清楚今天不點卯的原因,便看見百戶大人家裡有三個人被人用棍棒給打了出來。兩個年邁的老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兩位老人已經被打傷了,女孩子胳膊上衣袖也被撕爛了。當時圍著很多前來點卯的軍戶,可是沒有人上前幫助他們。
兩位老人無法行走了,三個人抱頭在一起痛哭,那場面讓我非常的難受。就在眾人議論紛紛地離開後,我上前去把兩位老人扶到了我家裡。一問這才知道,原來他們是百戶大人的親戚。女孩子的母親還是百戶大人的姨娘,因為家鄉遭了水災便來投奔百戶大人。但是他們也沒有想到,親戚沒有投上,反倒遭了一頓毒打。
投親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百戶大人欠了他們薛家五十兩銀子。他們本來就做好了打算,如果百戶大人願意收留他們,他們就不要那五十兩銀子了。如果百戶大人不願意收留,他們就會開口討要那幾十年前的五十兩銀子的債務。可是,百戶大人不但沒有收留,連老人剛一開口,他便憤怒地吩咐下人亂棍將老人一家打了出來。
百戶大人的無情,薛家人的遭遇讓我身受震動。原來在我眼裡英雄無比的百戶大人竟然如此嫌貧愛富,把自己姨娘一家給亂棍打出來。我很氣憤,想要去百戶大人理論,可是被薛家人阻止了。他們說已經對百戶大人失去希望,也不喜歡在和這樣的人又一丁點關係了。
因為薛家二老傷的不輕,我和父親便把他們留下來住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我終於知道了她叫薛艷兒。艷兒長得很漂亮,琴棋書畫什麼都會,對人又溫柔體貼。艷兒喊我哥,我喊他艷兒妹子。在我家的那段日子,都是她起早貪黑地給我們做飯,艷兒做飯真的很好吃。
我覺得這輩子誰要是娶了艷兒姑娘,那絕對會非常幸福。可是誰能想到。短短半個月過後,我開始發現自己喜歡了艷兒姑娘。我喜歡看著艷兒姑娘做飯,看著她織布,看著她做一切的事情。可是,我知道我只是一個粗鄙的大老粗,配不上艷兒姑娘,只能把這份情意藏在心裡。
二十天過後,薛家二老的身體都恢復差不多了,他們都打算在過幾天就要回老家了。雖然那裡遭了水災,但總歸故土難離,他們還是打算回去看看。如果水下去了,他們也還有點盼頭。
知道這個消息後,我很難過。我捨不得艷兒姑娘,我想和艷兒姑娘在一起。我也知道,如果我藏著心中的情意,那麼我將後悔一輩子。於是,我鼓起了勇氣,向艷兒姑娘勇敢地說了。
但是,艷兒姑娘卻拒絕我了。她說她一直把我當哥哥看,之所以不接受我的感情,是因為她心裡有人了。雖然我很傷心,但是同樣也放下了心頭一塊大石。自此餘下的日子,我便真的把艷兒姑娘當成妹妹來看,我們之間的感情也逐漸深厚起來。
眼兒姑娘走的那天,我滿面笑容祝福他過得好。可誰又知道艷兒姑娘剛離開,我就跑到紫雲山上大哭了一場。艷兒姑娘離開後兩年,我去了邊疆。三年後我回來了,卻從父親嘴裡得知薛家二老來過我家,我高興萬分。既然薛家二老了,那艷兒姑娘是不是也來了?艷兒姑娘現在在哪裡,我是那麼的想要見她。
可是父親說,艷兒姑娘沒有過來。只是薛家二來來了,給我家送上了五十兩的銀子,而且還帶來了一個對我來說很壞的消息。艷兒姑娘嫁人了,嫁的人竟然是皇上。雖然我強迫自己把艷兒姑娘當成妹妹來看待,但是在我的內心深處,我依然深深地愛著她。
因為左腿的廢掉了,右腿又行動不便,父親便隨便給我了個婆娘,日子也就這樣過了。一年後,作雲出生了,我也漸漸地淡忘了艷兒姑娘。十年就這樣匆匆而過,艷兒姑娘早已成為我心裡的一個難忘的記憶。可是有一天艷兒的父親來到我家,遞給了我一封信。原來艷兒姑娘嫁給皇上以後,因為受到皇上的寵愛,從而招到了宮裡其他嬪妃的嫉妒,他們便暗地裡加害艷兒姑娘。
艷兒姑娘說十年來他總共有了七次喜,卻每次不知不覺就沒了。後來她暗中調查,原來是有人在他的保胎藥裡放了不好的東西。艷兒姑娘很害怕,請求我想辦法幫助她。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軍戶,錢沒有,關係沒有,我拿什麼去幫助艷兒?
想來想去,我還是找到了趙明強,那時他已經是指揮使了,而且和秦大人,也就是現在的秦丞相關係很好,那時他還是吏部尚書。在趙明強的幫忙下,我把作強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堂弟寧青送進宮裡當了一名侍衛。
寧青很有能力,功夫也不錯,他很快和艷兒姑娘聯繫上了。在寧青的幫助下,艷兒姑娘避過了其他嬪妃們的加害,度過了危機。艷兒姑娘感激寧青和我,賞賜了我們不少的東西。
但是,自那以後,五六年過去了,雖然艷兒姑娘依舊得到皇上的寵愛,可一直沒有有喜,沒有為皇上生下龍子。這讓她在宮裡的地位越發的危險起來。就在皇上都失去耐心之時,艷兒姑娘終於有喜了。這一次因為有寧青的照看,艷兒姑娘所吃的食物和湯藥,都要經過寧青仔細的檢測——
今日中秋節,祝大家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