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偶爾似乎會有點意識,但長歌一直都沒有醒過來。剛開始時候,雲閒還以為她是累了,才那樣,但到了夜裡,她便漸漸發覺事情不妥。畢竟,睡在旁邊的少女身子似乎有抽筋的現象,整個身子裡面蜷縮在一起,時而不停地擺動著手臂,那感覺極度不安,令雲閒的情緒都幾近崩潰。
一開始,她不願意去求助千里行,但眼見長歌的小臉漸漸開始發白,她心裡大駭,急速便翻滾起來,拉開了房門便走去旁邊拍響男人房間的大門,喚道:「千里行,你快出來。」
裡面的男人反應倒是很迅速,在下一秒便已經翻身起來拉開了房門,看著一臉驚懼的她,低聲詢問:「雲閒,怎麼了?」
「長歌……」雲閒的手,往著自己的房間指過去。
「去看一下。」千里行握住她的纖手,把她往著她們的房間走了過去。
雲閒手心都在發涼,想起長歌臉色發白的模樣,不由得用力咬住了下唇,整個人都僵硬。
千里行明顯感覺到這一點,長臂一扶她的腰身,把她摟抱著往房間帶去。
當他們抵達房間的時候,少女已經翻滾落地。她掌心捂在肚腹位置,似乎是承受不住那陣絞痛,身子在地上翻滾起來。
「長歌。」雲閒急速推開了千里行,蹲下身子便要去扶長歌。
「雲閒,先不要過去。」千里行用力摟緊了雲閒的肩膀,把她帶入了自己的懷裡,低聲道:「現在你不能碰她!」
「為什麼不能碰她?」雲閒的掌心握緊成拳,一下接著一下不斷地往著千里行的胸膛襲打了過去,試圖擺脫他的控制。只是,千里行雖然只用了一隻手臂圈緊她,卻沒有讓她掙脫開去。
他伸手拿起了一旁的手機,拔了一個號,冷靜地道:「一峰,馬上叫阮醫生過來,還有,查一下他們的那班航班什麼時候抵達。」
「是!」電波裡面傳來程一峰的應答。
千里行把手機丟到一旁,用力摟緊了雲閒。
地面上的少女,不斷地翻滾,甚至揪緊了地毯,頭顱往著地面撞下去。
「不——」雲閒大驚,拚命扭擺著肩膀想要掙脫千里行的控制。可惜,她卻沒有成功,反而被男人伸手往著後頸位置用力一襲,便感覺到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看著懷裡的女子伏入自己的胸膛,千里行的眸子輕輕地闔了一下,傾身把她整個人都摟抱了起來,往著那柔~軟的床榻位置一放,為她覆上了被單。
隨後,看著地面上還在打滾的少女,他垂放在腿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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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閒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後頸位置一陣陣的疼痛傳來。她的眸子輕輕一瞇,腦子裡面閃過了一些什麼,整個身子都快速地彈了起來,目光沿著週遭察看,然後揪緊了自己的頭髮,從床榻跳了下來。
室內很安靜,她睡在床榻上,整個世界都變得侷促。
然後,她直覺某些地方不妥,快速便去拉開了房門。
外面很安靜,但可見沙發的中央位置,坐著一個男人。此刻,他正端著紅酒,慢慢地啜著,一雙墨瞳,幽幽凝視著窗外,似乎有思索一些什麼。甚至,連雲閒走過去,他也沒有什麼動作。
「千里行!」雲閒傾下腰身,指尖往著男人的領口用力一揪,咬牙切齒地道:「你把長歌弄到哪裡去了?」
她記得自己昏迷過去之前,長歌因為用頭撞擊地面,地毯都已經落下了一片殷紅。剛才她出來的時候,有注意到地毯已經換了新的。很明顯,屋子已經清掃過,而現在……已經過去了一陣子。而至於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她不得而知!
「你覺得累嗎?」千里行卻是緩慢地抬起臉,視線淡淡地瞥向她,道:「雲閒,坐下來吧!」
「坐下來?你當我是傻子還是瘋子?你這個混蛋!」雲閒的聲音有些尖銳,指尖用力地扯著他的衣領搖晃了兩下,咬牙切齒道:「我現在只要見長歌,你把長歌還給我。」
「她不在這裡。」千里行平靜地看著她,道:「雲閒,先坐下來吧,我有話跟你說。」
「抱歉,我對你無話可說!」雲閒用力一推他,立即便站了起身,往著門口位置衝過去。
他不告訴她,沒有關係,反正除了他以外,阮疏影也在這裡。她想,當時阮疏影肯定有在,而阮疏影如果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會告訴她的!
誰都知道,長歌對她而言,到底有多重要。除了千里行這個混蛋以外,沒有任何人,再忍心看著她與長歌分離的了。
沒有了長歌,她不會再怕千里行。對她而言,他早就什麼都不是了。所以,她要反抗他,絕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我把她送走了。」在雲閒的腳步快要跨到門檻前沿時候,男人突然輕輕地開了口。
他的言語,淡薄到沒有什麼溫度。只是,聽入雲閒的耳裡,卻如同針尖一般扎過她的心。她的掌心,往著自己的胸膛輕輕地捂了過去,然後快速轉回了身,往著男人便走了過來。看著他慢慢地站起身,她一聲冷笑,伸手便往著他的臉面狠狠地甩去了一記耳光。
「啪——」vxse。
那清脆的聲音,回落在室內,震盪著有餘音產生,一遍一遍,蕩漾不止!
千里行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臉上雖然已經浮出了五個鮮明的指印,但看起來卻是相當的冷靜。甚至,他的眼裡很平靜,幾乎沒有任何的波瀾。好像剛才雲閒打的不是他,而是一個與他無關緊要的人。
雲閒的手心都發麻,她咬著下唇,用力地,幾乎把自己的唇瓣都輾壓到出血了,才嗤笑道:「千里行,你這個作惡多端的混蛋,你就是殺千刀的。每天都那麼多死去,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聽著她的言語,男人的眸子一暗。他的唇瓣動了一下,卻沒有說話。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對他說這樣的話語了,與上一次的漫不經心,這次的聲色俱厲,顯露出她有多痛恨他!
是啊,痛恨!
這個動情,他不喜歡。只是,如今,他能夠不接受嗎?
他知道不能。
「雲閒……」
「啪——」
雲閒又是甩手,往著他的臉面再度甩了一巴掌。
她不愛暴力,畢竟她曾經因為承受了男人的粗暴而感覺到心力交瘁。可是,現在她就只想要發~洩。她可以原諒他把她的任何東西都奪去,但長歌卻是她唯一不能夠失去的。那麼多年了,長歌一直都是她當成寶貝疼愛著的。雖然明知道她的父親是怎樣的一個混蛋,但她卻一直都在循循善誘著,讓她走在正途上。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夠把自己那善良之心都埋沒了。所以,跟著她的長歌沒有半分的嬌氣,她是那麼的純真善良,永遠都懂得隱忍。可是,到了現在,她卻發覺自己錯了。
如果不是她一直都在縱容著千里行為所欲為,長歌今天便不會那麼的苦痛。而當初,如果不是她堅持把長歌生下來,長歌便不會承受那麼多痛苦。只是,這一切都歸咎於千里行。
被她再度揮了一巴掌,千里行沒有再說話的意願了。他的眸子,輕輕地凝著,看著女子,那眉眼裡,有絲了然閃過。
「千里行,我什麼都忍了,為什麼你還要那麼的殘忍?長歌是我的唯一,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甚至……可以容忍自己留在你身邊,任由你為所欲為。只要你不傷害我的女兒,就因為我拒絕了你,你就要那樣對待我嗎?」雲閒的眼睛,泛著一絲潮紅,道:「我還以為,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你會懂得自己做錯了。但是,你卻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你還是那麼的自私自利,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為了復仇,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這樣傷害我,傷害長歌,你真的開心嗎?你這種人,為什麼上天不派人來把你給收了?你活在這個世界上,簡直就是一種了恥辱!」
她覺得自己有點語無倫次,但她已經管顧不得,失去了長歌,令她整個人都崩潰了。
她們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本來都快要擺脫一切厄運了。可是,因為千里行的自私,她與長歌再度分開了。而且,還是在不知道她目前身體狀況如何的情況下。回想起長歌無法承受疼痛往著地面撞過去的情況,她便心如刀割一般刺痛,幾乎都沒辦法去呼吸了。
千里行聞言,唇瓣一動,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是欲言又止。
雲閒突然便往前邁了一步,指尖一握他的手臂提了起來,張開嘴,便往著他的手臂用力咬了下去。
她是真的瘋了!
女子的牙齒相當鋒利,用力咬入他皮肉時候,毫不留情。很快,室內便充盈了血腥的味道,而皮肉幾乎分離的那種痛楚,也令男人的眼睛,微微深暗下去。
但,他沒有阻止她。女累邊一。
咬了一口又一口,一直在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