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席衍身後,楚策一張俊秀的臉擰緊。席衍此刻不開心,他曉得,但是……那個丫頭明明是喜歡他的吧,雖然當著席衍的面說不喜歡,但怎麼可能呢?他往前一步,伸手攥了席衍的臂膊,對著他道:「席衍,長歌她是喜歡你的!她只不過是……」
「她不喜歡我!」席衍冷淡地瞥他一眼,面容沒什麼表情,只是很淡薄地道:「她只喜歡她自己!」
「怎麼可能?」楚策皺眉:「我覺得她是因為顧忌你,她不想給你太多的負擔,所以才會……」
「我不管她有什麼想法,但她是個自私的人,這一點不會變更的。就算……她以後恢復了記憶,也可能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長歌了——」席衍的聲音相當的篤定,鎮定自若地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會慢慢懂得怎樣玩手段的。」
楚策雖然不同意席衍的大部分說法,可是……他也無法辯駁席衍,畢竟,席衍所說的事情,只能夠靠時日來驗證,他們現在誰都下不了結論。再說……長歌與席衍的結果如何,關他什麼事呢,反正……可能他們沒有在一起,對他更好!
可是他也很明白,就算沒有長歌,也會有其他的人!
絕對不會是他!
心裡思量著這事情,他覺得很是憋悶。他咬咬牙,垂在腿~側的雙手緊緊握著,整個人都有些失神了。
「策!」席衍的掌心突然便往著他的肩膀一搭,眼見他驀然抬起臉,眉頭一皺,道:「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楚策搖了搖頭,薄唇有抹淡淡的澀笑弧度浮過:「你剛才跟我說什麼?」
「最好你不要被長歌的表面給蒙騙了,她不像你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再說了,你來墨爾本不是想著情情愛愛的吧,不要把事情再往著那裡扯了。」席衍蹙了額,不悅地開口:「我們要辦的是正事!」
聽著少年的言辭,楚策眉目一亮,立即道:「你的意思是……他們開始動手了?」
席衍點頭,雙手往著後背剪去,低聲道:「現在的形勢,對我們來說並不好。我家那老頭子可能是想要動手了,最近他都在籌集著資金與人手。不過如果真的要硬碰硬,我怕到時候結果……」
他說到這裡,聲音便頓住了,臉上明顯帶著一絲惆悵的神色。
眼見他這個模樣,楚策心裡極度不安。他的指尖輕輕揪住了少年的手臂衣衫,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那俊秀的臉面。
「在這件事情上,誰都不敢保證願意與我們合作的人會不會留一份力。要是有人從中突然就變卦,那麼我們的形勢就會岌岌可危。到時候,不用對方動手,我們就自己先是一盤散沙了。」席衍薄唇淡淡地撇了一下,聲音有幾分自嘲的味道:「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我們幾大家族跟企業,都是國際上數一數二的。如果出了問題,只怕……」
「什麼?」楚策也不免拉下了臉,憂心忡忡地盯著少年:「你是指……」
席衍看著他眼底閃爍出來的光芒,點了點頭。
「呵呵,我真不明白,本來我們都計劃得好好,為什麼突然會這樣?」楚策也是無奈地撇了一下唇瓣,道:「我們自己手上的東西可以不要,但到時候全球的經濟都出現問題,死的人不知道會有多少了!」
「就算是我們兩大家族,那養著的人也不少!」席衍長吐了口氣,那臉上的惆悵之色,越發的濃郁。
「事情怎會突然就峰迴路轉了?」楚策也頗有些無力地垂下了手臂,眼底一片幽幽之色,分外黯然。
「千里行。」席衍側身瞟了一眼長廊的出口,淡聲道:「我們到中庭去說吧!」
楚策並沒有異議,與他一併往著中庭的草地走了過去。途中席衍沒有說半句話,卻不時抬起顎,似乎是在凝睇著天氣如何。
但實際上,楚策知道他並不是。他不過是在思索某些問題罷了。而且,想必他很快就會尋找到解決的方法了。他向來都是個能人,他知道他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解決掉的!
「千里行現在跟拜倫家族的人聯合在一起,慕容家幫著他,黑門那邊現在是中立的。現在就只有他們沒有插足進來了。現在我們表面上好像都是沒差多少,但真的要鬥下去,楚家、席家、穆家、任家、加上獨孤家,可能都要大受牽連。而千里家、拜倫家、慕容家、南宮家、洛家本來就實力非凡,拜倫家族那邊更與歐洲幾大皇族都有往來。我們這樣鬥爭下去,想必就算有一方贏了,也是要付出很慘痛的代價!」席衍的聲音平平,但那言語裡隱隱的憂慮,卻還是很明顯地表達了出來:「到時候,真不知道如何的收場。」
「我聽說,莊家的人似乎也向著那邊靠攏過去了。」楚策指尖沿著顎骨輕輕地撫了過去,低聲語道:「他們上次在綿圭巖就該死了,這下子,不知道還要害多少的人!」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不報,不過是時候未到罷了!」席衍抬起顎,神色可見清冷。
歌衍家了。「真的沒有任何的辦法了嗎?」楚策輕咳一聲,低低地詢問。
「不是沒有,只不過是,看能不能辦得成而已!」席衍側過臉,淡而無味地笑了笑,道:「而且,那樣的風險,實在是太多了。」
楚策沒說什麼,一雙靈動的眼睛,不時地往著席衍的身上瞟,直到那少年轉過臉看著他,方才道:「席衍,如果真的有辦法,為何不去試呢?我們與其等死,倒不如搏一搏更加的好!」
「我搏不起。」席衍搖了一下頭顱,道:「再說,拜倫家族那些人,都是何等人物,現在千里行都被他們牽扯過去了,其他的事情,他們豈會那麼輕易就弄出問題來呢?」
「有些事情,總是百密一疏的。」楚策笑了笑,突然便愉悅地道:「興許,我有辦法。」
席衍偏身看著他。
接觸到他那疑惑的目光,楚策淡淡地笑了笑,道:「我聽說了,萊爾·拜倫他經常會在落霞酒店出現。一旦他去那裡,必然會做一件事情!」
席衍的臉色瞬時便變了,他眸色一寒,冷冷地盯著他:「你想做什麼?」
「席衍,你相不相信我?」楚策抬著眸,一臉鎮定地看著男人:「如果我親自出馬,興許這件事情,我們能成!」
「不行!」席衍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為什麼?」楚策幽幽地盯著他,看了又看。
「總之,這件事情你想都別想,我不允許你做,也不讓你做!」席衍拉下了臉,聲音分外的清冷:「如果你敢自己去冒險,我們就不再是兄弟!」
楚策的眉尖蹙了一下,視線裡,透露著一抹異樣的亮光。
席衍掌心往著他的肩膀一搭,冷靜地道:「這件事情,我們再慢慢想辦法。反正目前的狀況還沒有到最壞。如果最終真的必須要出事,那麼我們就跟他們同歸於盡好了!」
「我可不喜歡玩那套,我才十四歲,不想就那樣沒命了。」楚策薄唇一撇,冷冷哼道:「我還有大把的人生要享受,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就殆去。」
席衍沒有說什麼,一雙如曜石般暗黑瑩亮的眼睛,直視到他身上。
楚策並沒有察覺到,他眼底流淌出來那濃郁的關懷之色。
殊不知,有些已經注定的事情,明明不是那樣安排走向的,一旦偏了,便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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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喚她出去逛街,雲閒其實是很開心的。她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不過她去跟阮疏影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卻反對。畢竟目前她們的處境並不好,她不希望長歌與雲閒外出的時候有什麼事情發生。
卻聽席峰在一旁淡淡地道:「老婆,你就放心吧,現在那些並不對對她們動手。如果他們真的想威脅我們,大可不必給我們藥,直接威脅我們把長歌送回去就是了。」
「真的?」阮疏影疑惑地盯著他。
席峰點了點頭,轉臉看向雲閒與長歌,道:「這樣吧,我讓阿衍早退楚策陪你們一起出去。並且,先把你們的路線都規劃好,再安排我們的人在四周盯著點兒。這樣,不至於影響你們逛街吧?」
「當然不會!」雲閒連忙搖頭,轉過臉去看長歌,少女也是沒有任何的異議。vbm1。
「我跟著過去!」坐在旁邊的穆斯直截了當地開口。
任襲斜著眼睛瞟他一眼,神色淡淡的,沒說什麼。
席峰便笑了笑:「那就這樣安排了。」
倒是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獨孤遠突然開了口:「出去玩得開心點!」
「好!」雲閒的視線,沿他看去。
男人並不看他,倒是視線順著席峰那端瞥過去一眼,似乎是有話想要跟他說。
席峰倒也識趣,親了阮疏影一記,便端了一杯紅酒,與獨孤遠一併往著陽台的位置踏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