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聽著雲閒難得的尖叫聲音回落在車廂內,長歌瞪大了眼睛,唇邊擴張出一抹笑容,淺笑道:「雲閒,想必爹地是在為你檢查膝蓋上的傷吧?」
「呃?」雲閒下意識地瞄向穆斯,乍見那人撩起她裙子後,眸光果然只停留在她的膝蓋位置,不免大為困窘,心裡為自己的驚惶失措而懊悔不已!
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年少無知的小女孩了,加上這些年的刻苦努力,她不是已經蛻變成為冷靜自信的人了麼,甚至在千里行面前也能夠表現得鎮定自若了,怎麼才被這男人撩一下裙擺便慌了?
看來,她的道行修為還不夠!
察看到她膝蓋的皮肉因為擦損而見了血青,穆斯俊眉一斂,抬眸看她,眼底暗光洶湧,層層跌宕:「千里行再狠,也不會對一個小丫頭動手的,你沒必要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怎麼不會,他當年做過更狠的……」雲閒言至此處,倏地閉了嘴。
驚覺自己情緒失控,差點在長歌面前說錯了話,她呼吸變得有些急速,握緊拳頭,方才把自己的激動壓制了下去。片刻沉默後,她咬牙,漸漸放鬆拳頭,推了穆斯扶在她膝蓋上的手,神色冷沉疏離,道:「我沒關係,已經不疼了。」
比起那些年承受過的那些疼與痛,這些,什麼也不算是!
看著她拔下了裙子遮住膝蓋,穆斯眸色似海,沉靜的聲音淡淡在旁側悠揚而起:「是不會疼,或者不願意叫疼?」
這話,本該是一句疑問,但他卻以肯定的形式道了出來。
雲閒的心抑止不住顫抖了一下,長睫毛下那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帶著一抹惺忪的迷離。
穆斯不再理她,身子已然移了位坐到了長歌旁邊,寬厚的大掌輕撫著小女孩兒的長髮,動作輕柔似水,彷彿剛才從他嘴裡說出的那些話,已成雲煙——
長歌的唇邊有抹微彎的弧度揚起,她眼皮一闔,甜甜地喚了一聲「爹地」,便眨巴著眼睛偎入了他的臂膊裡,吐出溫雅的幾個字:「雲閒偏執,你要體諒她!」
「好的。」男人柔聲應答,在她發端位置輕輕親吻一下後,視線便凝向了車窗之外。
他的眉眼如同一泓秋水,波瀾不驚,壓根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雲閒心裡卻有一個感覺:他好像生氣了。
只是安靜地,沉默著生悶氣。
他便是這樣一個男人,在她與長歌面前,他的情緒從來都是親厚溫和的,不會讓她們有哪怕一點點的難受——
心,驀然有絲酸澀!
…………
看著護士把雲閒推進護理室,穆斯在門前頓了步,側過眸便凝向旁側的男人,淡薄淺笑道:「行少爺到醫院,僅僅只是為了內子而來嗎?」
「事情因我而起,我有義務負責。」千里行靠著一旁的座椅落座,優雅地交疊起雙~腿:「穆夫人受傷的事,我非常抱歉!」
「想必那是她心甘情願去承受的!」穆斯雙瞳一瞇,細縫裡閃爍出來的光芒異常耀眼:「再說,行少爺你又不是第一次傷她,相較於十年前,她這次受的傷,只能算是小菜一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