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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03 此情可待成追憶(二) 文 / 妙手紅袖

    周千洛渾身冰涼,泣不成聲的直搖頭:「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我不要你有事……」

    同時,掏出錦帕哆嗦著替對方擦去嘴角的血。

    南宮璟看了看滿屋子悲傷欲絕的女人,又看了看奚若,目光又回到了周千洛身上,斷斷續續的囑咐道:「……朱雀國現在無主,先叫四位最有威望的元老輔政……然後在皇族裡挑選最合適的人來即位吧……我特意封你為左皇后,和瑞無喬同等……奚若,快擬旨……」

    奚若擦著淚,動作迅速的擬了一道旨遞到南宮璟面前。

    他費力的提筆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璟……」周千洛幾乎沒有任何的思維了,只緊緊抱著南宮璟痛哭。

    她不知道要用什麼辦法可以讓南宮璟起死回生,擺脫險境。

    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生命在自己懷裡一點點流逝,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這種生離死別的痛沒有任何的語言來形容,它可以淹沒你所有的感覺,除了痛徹心扉之外,沒有任何的感覺。

    南宮璟很費力的想要再次撫摸周千洛的臉頰,可是卻有點力不從心了。

    周千洛馬上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熱淚滾滾的不斷滴到他的臉上。

    「洛……我……」南宮璟忽然停止了說話,雙眸含笑看著周千洛,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他去了!最後的表情定格在了妖嬈的笑上,一如他生前那樣的美艷無雙!

    「璟……不要!……」

    周千洛聲嘶力竭的吼了一聲,眼前一黑,便沒有了知覺……

    她醒來時,已是入夜。

    小晴看她醒轉過來,痛痛的喚了一聲:「皇后……您可醒了……」

    皇后?小晴叫自己皇后?璟好像擬旨要自己做了皇后?那麼一切都是真的了?

    不,不是這樣的,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了!璟他武功那麼高,不會就這樣離開自己的,他一定在逗自己!

    「璟呢,我要去找他,他不可以這樣開玩笑的……」

    周千洛掙扎著就要下床。

    「皇后……」小晴忙上前來扶住她,淚流滿面的勸道,「您要保重身體啊……皇上他已經……駕崩了……」

    彷彿是晴天的霹靂,周千洛聽到的每一個字都似驚雷在自己的心頭滾過,將自己的意識化為灰燼。

    她眼前一黑,再次暈厥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璟的聲音似乎在很遠的地方響起來,似乎還是那麼的輕柔還帶著無邊的寵溺:「洛……醒醒……你睡太久了……我要生氣了哦……」

    璟?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在逗我,你不會離開我的,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

    周千洛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是奚若焦急無比的眼神。

    「千洛,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他幾乎要喜極而泣了,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周千洛,緊張的觀察著她的表情。

    「璟呢……我要找他去……」

    周千洛沒有任何表情的掙扎著站起來,想要舉步往外走,卻被奚若一把攔住。

    「千洛,你身體現在很虛弱,必須臥床休息!」他聲音悲慟又急促,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放開我!」周千洛爆發了,拚命捶打著奚若,歇斯底里的哭喊道,「你不是醫生嗎,你為什麼不救他,你不是能耐很大嗎,為什麼救不了他,你算什麼狗屁醫生!醫生不能救死扶傷,你算什麼醫生!!走開!」

    奚若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可以平復她的激動,只有默默的忍受著她的拳腳,任她發洩,或許這樣對她有好處吧。

    周千洛幾乎精疲力竭了,她不再打奚若了,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嗚嗚的哭起來,肩頭劇烈的抖動著,彷彿是寒風瑟瑟發抖的樹葉,沒有任何的依靠與寄托,讓人不忍落淚。

    「千洛……」奚若緊緊的將之前抱進懷裡安慰著,「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否則,他不會安心的……」

    周千洛猛地抓住奚若的肩膀:「他是中毒死的對不對?他不是在西苑裡剛吃過飯麼?」

    她幾乎是蹦了起來往外就沖。

    「你幹嘛去?!」奚若急忙攔住她,問道。

    看她神情彷彿中了魔障一般,奚若和小晴的心揪得緊緊的,生怕這個打擊她承受不住發生了意外。trtm。

    「我要去將西苑那些女人都抓起來,我要看看是誰下了這個殺手!我要將她碎屍萬段,替璟報仇!——我要親手殺了她!」

    周千洛的眼睛幾乎紅了。

    「我已經將她們都囚禁起來了,就是璟和的那碗湯裡下了份量超重烈性毒藥,不過,那個蕊兒姑姑在璟毒性發作時已經跑了……」

    奚若將周千洛昏迷之後他做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蕊兒姑姑?」周千洛一愣。

    她不是在皇子府已經很多年了麼?她怎麼會下這個狠手?這麼多年她都默默潛藏,現在忽然來了一個措不及防!

    「抓住她,一定抓住她!」周千洛機械般的吐出這句話。

    「會的,全城已經戒嚴,她只要一露面,絕對跑不了!」奚若忙叫周千洛放心,現在她手了這樣重的刺激,必須要休息,不然她會崩潰的,身體的傷好救助,要是精神傷到了,那就很難辦,很難醫治。

    「他在哪裡,我要看他……」周千洛掙扎著拒絕奚若的攙扶。

    現在他在哪裡?是不是已經躺在了冰冷的棺材裡了?他怎麼可能會忍受那樣的寂寞與孤獨?!

    「他在皇子府的中央花園,那裡當了暫時的靈堂……」奚若語氣沉痛,他有些不忍看著周千洛失魂落魄的痛楚模樣。

    她深愛著南宮璟,兩個人的恩愛生活還沒有開始多久,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她六神無主、傷心欲絕的樣子讓旁人都心痛不已,若是南宮璟活著,他怎麼可能會讓她這樣?!

    「帶我去……」周千洛站立不穩,不得不由小晴和旁邊的幾個侍女攙扶著。

    「你先好好休息,可以麼,千洛,我求你保重自己……」奚若懇求著,現在她若去了,見了南宮璟的模樣,免不了又是一番痛哭,她的元氣都要耗盡了。

    「帶我去,他不會喜歡一個人呆著的……」周千洛木然的拒絕休息。

    奚若歎口氣,只得前面帶路,慢慢往南宮璟的靈堂而來。

    遠遠的,就聽到了哀樂奏起,周千洛的心被這聲音撕得幾乎成了碎片,恍惚間,她又感覺自己是在夢裡。

    昨天還生龍活虎的南宮璟,現在已經沒有了知覺躺在了人生最後的歸宿——棺材裡!

    他還這麼年輕,他還有好所事情要做,有好多的心願沒有實現,怎麼可能就這麼倉促的去了!

    還沒有到跟前,淚水已經模糊了周千洛的視野,所有的景物都變得影影綽綽,不甚清楚了,幾個女人都是一襲黑衣,每個人都是梨花帶雨的跪在那個冰冷的棺材前。

    那是西苑的幾個女人,裡面唯獨沒有落雁——她自然是被抓起來了。

    還有很多的文武大臣,都是一身黑衣在那裡行最莊重的跪拜禮。

    禮節完畢後,為首的一位大臣,兩鬢花白,身形傴僂,顫巍巍的來到周千洛跟前,恭恭敬敬的跪下道:「皇后節哀……」

    說著,老人的熱淚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周千洛看這個人正是在祭壇上給南宮璟覲見要盡快給瑞無喬舉行封後典禮的那個人,也是南宮璟說的元老之一,也就是說,現在輔政的有他在內。

    「現在朱雀國的江山社稷有勞先生了……」

    周千洛努力抑住自己的無盡悲傷,緩緩交代道。

    說完,她示意對方起來說話。

    她其實也沒有什麼心思來和他說點什麼,眼睛除了眼前那觸目驚心的水晶棺材之外,再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自己最愛的男人就在那裡靜靜的躺著,從此再看不到他妖嬈的笑,聽不到他清幽純澈的笑聲,再也嗅不到他清新綿長的體香,體會不到他那溫暖的懷抱……

    周千洛雙腳不聽指揮的慢慢朝前走去。力沒力身。

    南宮璟出現了。

    他靜靜的睡在周千洛的面前,面容恬靜,非常的安詳。甚至在眼角眉梢還殘留著那風華絕代的妖嬈淺笑。

    他身著皇袍,顯示著自己的身份,與絕美中多了幾分沉穩與威嚴。

    身旁是無數華美的珍珠、彩珠將棺材之外的所有空隙都填滿了,襯得他的臉熠熠生輝,和生前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似乎他並沒有死去,只是睡著了而已。

    周千洛看著南宮璟,情難自禁的伏在棺材上失聲痛哭起來。

    現在,她才從夢中醒來,明白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境,不是南宮璟在開玩笑。

    這滿地的紙錢,這巨大的水晶棺,這黑壓壓的穿著喪服的人群,都是真實的。

    除了自己的哭聲之外,其他幾個女人的哭聲也真實的傳進了自己的耳朵,再次告訴她,璟,他真的永遠離開自己了,再不會回來!

    「璟……沒有你在……我要怎麼辦……」周千洛哽咽著斷斷續續的自語著,所有的力氣彷彿都被抽走了,她連哭的力氣也幾乎沒有了。

    忽然,一陣更悲愴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個人踉踉蹌蹌的從外面哭喊著奔了進來。

    誰?周千洛一愣——

    今日兩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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