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過去了?!」南宮璟修眉一皺,轉頭沖周千洛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周千洛搖搖頭。
「我先過去看看她,就過來陪你……」南宮璟所有的語言化成了這一句話。
周千洛心裡一酸,想要說說自己的憤怒和委屈,可是腹部一陣翻湧絞痛,讓她所有的語言化成一聲無聲的呻吟。
看著南宮璟步履匆匆的背影,她很想喚住他,可是最終等他的背影消失,她也沒有喊出聲。
那痛越加明顯,周千洛不由蹲在了地上。
小晴本來正收拾院裡被打爛的瓷器,一見周千洛有些不對,馬上跑過來扶住她問道:「王妃,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周千洛一陣頭暈目眩,那痛幾乎要把自己的腸子擰斷似的,痛的難以形容,緊跟著一股熱流從身體裡流瀉了出來。
什麼?周千洛一驚,不由撩起了裙裾看下去。
「王妃……」小晴眼尖,比周千洛反應還快,她這一聲顫巍巍的喊叫之後,驚慌的不知道要說點什麼才好。
周千洛的下身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冬梅、小菊,快點!」小晴急忙高喊了一聲,「扶王妃回屋休息!」
聞訊跑過來的幾個人人七手八腳將周千洛背進屋裡的榻上,其他人退出去之後,只留下冬梅和小晴,兩人趕快替周千洛換衣服,擦洗身體。
周千洛此時才發覺全身的力氣幾乎被透支了,她懶得動彈,任小晴和冬梅忙活著。
下邊的血還在流著,剛才小晴和冬梅替她換衣服的時候,看見有一個小小的肉胎已隨著血流了出來,就知道王妃已經小產了。
小晴難過的看了看周千洛,沒敢說,怕打擊到她。只是給她身下鋪了厚厚的一層紙,又那薄被蓋在身上。
「冬梅,去給王妃煮碗補血湯來。」她小聲吩咐到。
冬梅悄聲出去,關上門。
屋裡靜靜的。
「我是不是流產了?」周千洛閉著眼睛輕聲的問道,自己雖然沒有經歷過這無樣的事情,但是看情形應該是,流了不少的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我是不是太衝動了?為了一時之氣,竟付出這樣的代價?……」
周千洛疲倦極了,抬手擦了一把淚。
「王妃,不要難過,養好身子最重要,孩子……以後一定還會有的……」事到如今,小晴也不能瞞著對方,只好安慰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轉眼已是黃昏時分,周千洛時睡時醒,昏昏沉沉。
因為小產流了不少的血,她疲倦至極,匆匆喝了點紅棗燕窩粥,便早早安歇了。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她剛一醒來,冬梅便進來沖小晴耳語了幾句。
周千洛看見了,柳眉輕蹙:「怎麼了,幹嘛神神秘秘的?」
什麼事情要瞞著自己?
小晴見周千洛嘟起了嘴,忙上前察言觀色稟告到:「冬梅剛才出東苑去,聽侍女們說柳文苑從昨天到現在昏厥好幾次,好像是因為傷心過度,四皇子和奚若忙活了大半夜……」
柳文苑是鐵了心的不走了,周千洛聽了這個消息心裡五味俱全。
一個柳文苑快要叫南宮璟焦頭爛額了,要是以後真的留下,那爭寵的手段絕對是花樣百出,自己這個現代人根本沒有辦法相比。
「看來,她是逼著璟做決定了,如果璟不答應,我想她還會用更極端的手段來迫使他就範……」周千洛半靠著,緩緩的分析著,女人最常見的不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麼?現在她在第一階段,離第三階段快了。
小晴看周千洛臉色煞白,嘴唇也是淡紅色,沒有往日的鮮艷色澤,心裡的難受又添了幾分。
「王妃,先不要去多想什麼了,身體最要緊……」對於王妃皇子的事情自己是個奴婢,無法多言,但是自己無論什麼時候絕對是站在王妃身邊,和她共進退的!
周千洛勉強的淡然一笑:「我知道……」
正說著,一個侍女進來稟告:「王妃,柳夫人求見,說請您務必見一面。」
小晴眉頭一皺:「王妃,不要見她了,怕又是一番口舌之爭,小心自己的身子……」
「我若不見,她是不會甘心的,她來無非是要我同意柳文苑住下,或者保持沉默,任由南宮璟選擇,這樣她們恐怕會想方設法讓璟明確答應,」周千洛慢慢起身,一臉的平靜,「我豈能讓她如願?!,請她到落雨閣等我——小晴,給我梳妝打扮!」
小晴知道周千洛決心已下,便歎了口氣,命侍女打水,她扶著周千洛坐下。
潔面之後,她為周千洛梳了一個對方最喜歡的墮月髻,配合著她勝雪的白裙,頭上插了三支白玉簪。
周千洛親自往臉上撲了一層粉,遮住自己蒼白的臉色,又均勻的覆上桃紅色的胭脂,打上了同色系的眼影與唇彩。
鏡中立刻出現了一位神采飛揚的絕色美女,只見她美眸瀲灩,顧盼生輝,完全看不出一絲憔悴。
「走吧……」周千洛伸出胳膊遞給小晴,由她扶著緩緩往落雨閣走去。
柳夫人早在閣前的廊下焦急的來回踱步等待著,見周千洛終於現身,連忙迎上來低頭福了福身,再起身時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
「王妃,您發發慈悲,救救文苑吧……」她掏出帕子,擦著眼淚,語氣裡滿是哀傷與懇求,完全是一位慈母的表情。
周千洛身上酸軟無力,不想和她在這裡站著說什麼,便微微抬手翻了翻,做出請的手勢:「有什麼話,我們屋裡說吧……」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裡,分賓主落了座。
「王妃,您一定要救救文苑……」柳夫人馬上重複剛才的話題,這也是她來這裡的目的。
周千洛一笑:「哦?夫人倒說說看,我怎麼救她?」
看她一片雲淡風輕,柳夫人忙道:「王妃想必也知道了京城這幾天的風言風語,說文苑和四皇子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已經住進了皇府。」
「住進了王府是事實,但是你們住在北苑,我們一直是以貴賓之禮相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璟和你的女兒清清白白……」
周千洛不急不躁,臉上始終掛著優雅的淺笑。對方想要的在自己這裡絕不會得到,這就是自己的原則。
「人是有臉面的,雖然我們知道事實,但是外面的人怎麼可能會想他們之間是清清白白?文苑要是離開皇府,再不會有人娶她了,她的名譽已經壞了……」
柳夫人涕泣漣漣,可憐兮兮的看著周千洛。要不是這皇子娶妾需要主母王妃同意,自己怎麼會這樣像狗一樣的上門哀求?!
「你明知道外人知道後柳文苑的名譽不保,你為什麼還要往她頭上扣屎盆子?」
聲音冷得像是來自冰球,雙目洶湧著怒意,表情依然是平靜如水,但是那水下是憤怒的暗浪波濤。
「什麼?你懷疑是我們透露了這個消息?!」柳夫人一驚,馬上又恢復了常態,「真是笑話!我瘋了嗎,會拿我女兒的名譽開玩笑?!」
周千洛看著對方像個小丑一樣在自己面前表演,心裡更是一陣冷笑,為了讓自己這個和離了的女兒嫁給南宮璟,這柳家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了。
「你以為你們正常麼?」她淡淡的笑道,看似很平常的語氣,卻帶了濃郁的諷刺。t5hr。
「你……」柳夫人終於老羞成怒,起身顫抖的指著周千洛,「璟那麼好的一個男兒怎麼會娶了你這樣一個不明事理的河東之獅?」
周千洛一聽,蹭的站起來,素手直指對方:「沒錯,我就是河東獅!現在你馬上給我消失!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今天務必帶上柳文苑給我滾出府去!」
既然說自己是河東獅,那自己就是河東獅,什麼舊愛舊情,統統滾到一邊去!
「除非南宮璟休了我,否則柳文苑休想踏進王府一步!」周千洛衝著柳夫人怒吼了一聲。
「你、你、你……」柳夫人你了幾聲,終抵不過周千洛的氣勢,只得含恨甩袖而出,丟下一句,「四皇一定會留下文苑,你就是想趕他也不會答應!」
望著對方的背影消失,周千洛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下身似乎有絲絲縷縷的有液體流了出來。
就千看身。「小晴,扶我回房……」
周千洛堅持著,把手伸給對方。
「王妃……」小晴不知道要怎麼來安慰才好,只更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回到了起居的內室。
周千洛軟綿綿的躺在了榻上。
「王妃,我們告訴皇子吧……就是找個大夫來配點藥也好……」小晴為她蓋上被子,請求著,沒有周千洛的命令,她不敢隨意做主。
「那你去找找大夫過來吧……」
周千洛感覺有些透支了,也不再堅持什麼,輕聲囑咐道,「不要和別人說什麼,只說我睡不好,免得別人知道了看笑話!」
「是,您先休息,我去去就來……」小晴走出來對冬梅交代,「走近些候著,看王妃有什麼需要及時照看著,不要懶惰!」
「是……」冬梅聽話點點頭。
周千洛聽著小晴的交代,心裡一陣暖意,常請的那個張大夫要來會需要一點點時間,因為他的住所在府外。
她閉上眼睛,準備休息一下。
忽然,一個聲音急急忙忙的跑進來,聲音很急切的響起來:「王妃,不好了!」
「低點,看打擾了王妃休息!」冬梅連忙阻止著。
又怎麼了?!
周千洛只得睜開眼睛,看著氣喘吁吁的侍女,淡淡問道:「怎麼了?說。」
「那那個柳文苑好像要自殺,舉刀傷自己了!血流了很多呢!」那個小侍女斷斷續續的報告著,「就在剛才,好恐怖……」
啊?!周千洛一骨碌爬了起來——
今日三更完畢,這幾天會有一點虐,希望親們挺住,表拍紅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