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道已在院中穩穩站立。
這天字一號房在旅店的最後一進,只住了周千洛個南宮璟,並無別人,很是安靜。
南宮璟含笑站在了對方面前,略略打量了一眼,微微抱拳:「久仰了,雲清道長。」
雲清有些吃驚:「怎麼,你認識我?」
他一向很少出山,錦衣玉食的南宮璟怎麼會認識自己呢?
「這朱雀國有些名號的人物還真沒有我不認識的……」南宮璟很優雅的淺笑,輕搖折扇,繼續道,「我還知道你來是要取我性命……」
這個人是傳說裡那個風流成性、不務正業的浪蕩子嗎?在自己的感覺裡,他應該是個草包級別的人物。
「皇子真是洞悉一切,在下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雲清似乎有些無奈。
南宮璟忽然話鋒一轉:「不知對方許了道長什麼好處?是朱雀國所有道觀都由您統領,還是幫助你登上神起大陸道教師尊的地位?」
雲清一怔,連忙反駁道:「胡說,我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想法?!皇子莫開玩笑!」
「是嗎?」南宮璟眸中流轉似有若無的笑意,他似乎總是這樣,情不自禁的自帶三分笑意,讓人看不出他是喜是怒是悲是憂,「是我低估了道長,那麼,道長準備怎樣取我性命呢?」
雲清有點搞不清楚對方的意思了,是一個快要做自己劍下之鬼的人在問死的方式嗎?
「我雖來取你性命,但是念你是皇族血脈,又是如此年輕,你自己可以選擇死法。」雲清當然知道對方美得傾城,天下知名,可是沒有辦法,他必須死。
南宮璟再次微微抱拳,嘴角露出一抹嘲笑:「謝謝道長的宅心仁厚。聽聞道長噬棋如命,而且已達登峰造極的地步,在下很想和道長下一盤,若是我輸了,不需道長動手,在下立刻自裁;若是我僥倖贏了……」
「若是你贏了,在下也一定為皇子做一件事情!」雲清非常痛快的接過了南宮璟的話,他對自己的棋藝向來十分自信,放眼整個朱雀國,南宮璟這個名號在圍棋界根本沒有聽過,他這個死法簡直是出人意料!
南宮璟你可別怪我,是你要選擇這個方法的!
「好,道長真是爽快!請!」南宮璟說完,轉身進了房,將床幔放下,走到案前,將筆墨收好,從櫃子裡拿出棋來。
雲清一進屋子,看見裡間已經垂下的床幔,知道那個女子已經休息。
「她是皇子所愛?」雲清坐到了南宮璟的對面,低聲問道。
南宮璟看了雲清一眼,微微一笑:「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道長請!」
一個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在他口中竟然是一個不相干的人,果然是風流成性,想必閱女無數了,雲清嘴角撇了撇,思緒回到正題,頗有大師風範的擺擺手:「不,你先來吧!」
南宮璟也不推辭,拿起一枚黑子便落入盤中。雲清緊隨其後。
室內只有清脆的玉石棋子和棋盤互擊的聲音。
雲清看似一個仙風道骨,但下棋的風格卻是穩健狠辣;而南宮璟清秀俊雅的臉上總是掛著一抹笑意,棋下得似乎有些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