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白格子的窗扇,暖暖地輕灑進來。
開啟的門被隨手關上,原本平靜的屋子裡有了激烈的爭吵,可是卻沒有人知悉,裡頭發生的一切,只因為屋裡面的隔音系統太先進了。
「出去,我不需要開水。」她從面前的報紙中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服務生,第五遍重申。
「小姐,這是安查洛納王子為你點的。」服務生端著開水,堅持要湊近她。
「可我不需要。」華鵲抬起眼眸,目光深邃庸懶地看著這個冒昧而固執的服務生。
「可我必須送。當然還要送你一程。」在堪察清楚屋內無人後,他開始大敢地囂張起來。
「你想幹嘛?」
「你覺得呢?」
「殺人滅口,死無對證?」
「乖乖地,我不會太為難你。」服務生拉下帽子,露出一慣的平頭。腦袋上更有一條長長的傷疤。
「是她的意思嗎?」
「是我的意思,你得罪的人太多。」再次靠近,服務生凶狠地向她撲過來……
「她真是夠小心的。」華鵲繼續看著那張報紙,淡淡地嘲諷冷哼,「她千算萬計沒算到,我已經恢復了功夫吧。」
面前的那條毛巾向她的脖子上靠近的剎那間,她緩緩地抬起頭,輕勾著櫻唇,淡淡一笑,一掌擊向男人的胸口,隨即便聽到撲通一聲巨響。
接著屋內便傳來一陣陣尖銳的慘叫聲,分分秒秒的慘烈,一直在呈直線上升。
「快,快,快把門給我打開。」安查洛納吼著。
「快打開。」沈笑笑在外面,心急如焚地喊著,人命關天呢?
小仇仇說,對方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可她這心眼裡總是不踏實。
果然,他們從監控錄像中看到了可疑人物。
「啊……啊……」
房門被打開時,聽到一聲聲慘叫,驚得沈笑笑和安查洛納六神無主。
迎面向她們撲來的,卻是傷痕纍纍的刀疤男。被丟出來的對象異主了?
男人被摔了出來,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著優雅坐在沙發上,繼續看報的女人。
她是怎麼辦到的?沒有幫手嗎?
「我以為」沈笑笑的嘴巴大張,喃喃地只是不斷重複了三個字。
「把他帶走,順便把門帶上。」她不習慣被打擾,也不再想和這個世界上的人有太多的糾纏。
「好。」沈笑笑很順從地提溜著男人退了出去,走到門口,才恍然回神,她這是什麼了?就這麼聽話,她還有很多話要問華鵲呢?
統悉被為。「你說是不是邪門了。我都幹了什麼?」
「你被雷霹到了。哈哈,我乾媽太強了」沈笑笑耳朵裡的通信設備中傳來紀仇仇銅鈴般的笑聲。
「你可別忘了她現在還是嫌疑犯。」
「警匪一家親。我傑明爹地喜歡她,我也就認了。」
沈笑笑一邊扯著刀疤男出去,一邊嘀咕,「跟風的小屁孩。」
「你沒事吧?」安查洛納疾步上前,焦灼地看著她。
「沒事,我很好,他還不是我的對手。」
「酒店的人我會嚴格盤查的,保證不會再發生此類事情。」安查洛納眉宇糾結,深感愧疚,看了她一眼,「其他事情我去處理。」
話落,安查洛納合門而出。
華鵲將手中的報紙,隨手扔在沙發上,手指自然地插探進凌亂的秀髮中,朗聲道:「人都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半掩的浴室門,被打開。刑明傑緩緩從裡面走出,屋子的面積不算大。
他卻在突然之間覺得步履艱難。
「華鵲。」
「你說什麼?」
「華鵲!」他再喚一遍。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華鵲。」
「我是不是聽錯了?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華鵲抬眸,唇邊掠過一抹譏誚。
「對不起!」一瞬之間,雙眼已然泛紅,薄唇輕動,掠過刺目的自嘲。
「哈哈」看著他,華鵲突然笑起,真得很好笑,不是嗎?
「對不起!」
「對不起」泛紅的眼眶中,晶瑩薄下,滾燙滾燙著,帶著此刻煎熬的心。
華鵲攫起他下巴,紅唇散發出璀璨妖紅的光芒,「收起你的對不起,滾!」
她的吼叫,她的羞辱,都槓不到他,他彷彿是在這裡扎根似的,雷打不動。
「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狠狠地擊了他一掌,直接將他從屋內震出去。
砰然關上屋門,華鵲緩緩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蓋,一瞬之間,泣不成聲。
為什麼?為什麼?她當初一再地申辯,他卻總是越來越瘋狂,甚至是變本加厲。
她求他,那樣無助地救他,他都可以無視。
現在的對不起算什麼?不接受,她才不會接受呢?
「華鵲,華鵲你開門啊」在門外敲了一會兒的門後,終於把酒店的保安和安查洛納給引了上來。
「刑警司,你來幹嘛?」見到大名鼎鼎的刑明傑,酒店的保安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打住了。可是安查洛納可不會輕易賣面子,「刑警司」
「有事?」刑明傑一慣霸氣,哪怕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也是如此。
「你打擾了我的貴客。」安查洛納毫不客氣。
「你應該知道她是我老婆吧?」
「她和你結婚了嗎?證書拿來瞧瞧。」安查洛納語氣不善。
「你存心和我抬槓是嗎?」刑明傑瞥了他一眼。
「我一向看不慣欺負女人的人。不過看在我們有共同關心的人上,我不和你計較。」
刑明傑打斷了他的話,「可我並不感謝你。」
沈笑笑出面調和,「好了啦,你們兩個怎麼一見面就抬槓。」
「問出點什麼了嗎?」
沈笑笑食指一點,「問他。」
「死了。」
「咬毒自盡?」
「撞牆死的。」
刑明傑接著問:「查出對方的底細嗎?」
「不用查了,是歐國人。那人認識安查洛納,安查才一開口,那個人就羞憤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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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來車往,人流如織的繁華街頭。
李萌萌低頭數著格子地磚緩緩地走著,此刻的她戴上了黑框墨鏡,穿著格子襯衫,破洞的牛仔,耐克的運動鞋。
她抬頭看著天空,取下墨鏡,多好的艷陽天啊,烈陽刺得她睜不開眼。
用心用心傾聽著人來人往的節奏,她突然之間覺得舒暢,多久了?多久沒有停下來,靜靜地傾聽,呼吸一下周圍的空氣?
她將粗糙的手伸向一旁的綠樹,輕輕的撫摸著樹幹。
高了,壯了,幾年前還只是一棵小樹苗,如今卻已長成參天大樹。
她想抱著這棵樹幹,轉一圈,可惜她沒有了心情。因為他來了vilq。
「哥。」
「你就不想說什麼?」
「哥,我想你。」
「除此之外呢?」
「人生若只初相見,該多好啊!」李萌萌無限感慨。
「你什麼不問問,你的殺手在哪裡?」
「哥,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殺手,我聽不懂,你是不是發燒了?」李萌萌伸手撫上刑明傑的額頭。
「你到底還要演到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讓我很噁心?」
「哥,你討厭我?因為莫成鯨那個女人,你討厭我?」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相信那個壞女人的話,她殺了鬼手哥,她殺了鬼手啊!」
「你到現在還可以謊話連篇,你還要自導自演到什麼時候?」刑明傑痛心疾首地看著她,到底他們曾經帶過她幾年。
「我沒有。」李萌萌吼叫著,她心裡清楚,如果有證據,刑明傑早就把她抓起來了,他怎麼會如此溫柔地對她。所以,她決定把心一狠,咬死了不認賬。
「你以為我沒有證據嗎?我告訴你,仇仇已經找到了證據。」一個小時前,仇仇給他開了電話,告訴他,在鬼手的臥室暗格裡發現,鬼手生前寫得日誌,裡面記載著和李萌萌的點點滴滴,顯然李萌萌就是鬼手生前喜歡的女人無疑了。
李萌萌愕然,還是以抵死不承認的姿態看他。
「鬼手生前寫過日記,那裡記載著與你在一起的過往,我現在就帶你去,我們一起去看看,我那個傻瓜弟弟是怎麼被你哄得團團轉的。」
「你莫名其妙,日記可以偽造,一定是莫成鯨要陷害我,要讓你誤會我,故意布的局。」
「我也沒有看過,所以,我期待著和你一起去看看。走啊!」一提到鬼手,刑明傑異常的憤怒,越發地野蠻。
「我不去。我不要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