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華鵲回頭,瞅他。
「給!」刑明傑利落地給了個字,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似的,彆扭地說不出話來。
「給,給我嗎?」華鵲指了指自己,不可能吧,她是那種天上掉餡餅,都撿不到的衰人,她不覺得自己走運地,能收到刑警司送出的花。
除非這花,有毒。
華鵲思前想後,只有這個可能性,她把花舉到大老遠的地方,瞪眼看他,「這花藏了什麼玄機?撒上迷|藥了,還是白粉?」
刑明傑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這女人,這腦袋,讓他有種想把它擰下來的衝動。
「百合花還抵不上你的爛玫瑰嗎?沒眼光。」刑明傑不甘心地抱怨著,接受陌生男人獻花時,她可不是這個表情的。
「總裁。」兩人正說話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
刑明傑沒好氣地喊了聲,「進來。」
助理匆匆走近,「門口有兩位小姐找你。」
「誰啊!」
「說是剛才賣你買花的那位。」
華鵲訝異地張了張嘴,「啊,刑明傑這花不會是你打劫來的吧?」
像他這種耍大牌的男人,忘記帶錢包應該是很經常的事兒吧。
刑明傑不理她,這女人的思想總是異於常人。他很大量也不予計較。
「錢貨兩訖,還有什麼問題嗎?」他挑眉問助手,不明白女孩找他的原因,他討厭糾纏不清的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是完事了嗎?
「你忘了嗎,大額取款,需要你審批。」助手笑,如果不是知道刑明傑一向大方,只不定會認為是他故意想抵賴而壓著審批,讓賣花的女孩白跑一趟。
經助手這麼一提醒,刑明傑頓時記起,隨即掛了銀行行長電話,吩咐助手領著女孩去取。
十萬,美金?
華鵲兩眼冒金星,她沒有聽錯吧?
在電話裡刑明傑是對銀行行長說了十萬美金。
是一束花的價格嗎?華鵲轉轉小眼珠子,她嚴重懷疑刑明傑有敗家傾向,他是不是腦殘了,有錢也不帶是這麼揮霍的啊。
「這花十萬塊錢?」華鵲覺得很有必要教育教育刑某人要有金錢觀念。tarq。
刑明傑沒回答,窘。
夠窘的。不想華鵲卻不依不饒地追問了起來,「十萬塊錢,買一束百合花?」
刑明傑的臉,一下子蹭紅了起來。這女人,還真是神經質,買給她的,她還有意見,怎麼這麼難伺候?層刑手要。
「刑明傑,你下次想要就找我買。想要多少束,多少朵都成。」華鵲的腦袋一轉,全腦子裡都是白花花的鈔票。
他抽風了嗎,丫的,這比搶銀行都容易。
但願刑明傑多抽風幾次,她也好從中漁利啊。如果她有很多很多的錢錢,她就要買軍火,買幾把槍支,帶回去,把柳清寒從龍座上轟下來。
讓他背信棄義,讓他腹黑無道。
「你這女人,你很缺錢嗎?」黑鯨缺錢花,天下第一大笑話。
只是為嘛她看起來那麼認真,到底是演員嗎。
「我當然缺了,如果不缺錢,我幹嘛和你廢話。」華鵲翻白眼,話不投機半句多啊。
「無聊。」刑明傑冷哼了聲,直接將她忽略了。
「你的花,真漂亮。」這算是補償嗎,看不出來,刑明傑還挺有良心的。
看在刑明傑漲紅的臉蛋上,她很有愛地微笑,「你的花,真漂亮。」
「算你有眼光。」刑明傑哼哼,這一天的憋屈算是全出了。
衝著這一句讚美,他的心情不錯,真得不錯。
華鵲嘟嘟嘴,「那是因為錢貴,好不好。」
刑明傑再次不淡定了,他真想掐死這女人。
「總裁,華小姐,一起用餐。」陳助理倒是個機靈人,門外圍著記者,直接打包快餐回來。
「十萬一束,外面再度一層銀粉都不用這麼貴吧。」見他臉紅,華鵲心裡樂呵呵著,惡作劇之心興起,又爆了句。
啊,啊,啊!
刑明傑無限抓狂中,她接過快餐,開了盒子,直接抓了個雞腿往華鵲嘴裡塞,「閉嘴!」
華鵲瞪眼,這男人太沒有風度了吧。
不帶這樣打擊報復的吧。幼稚。
扯下雞腿,華鵲狠狠咬一口,「真香!」
床上那位發起嗚嗚的低叫聲,華鵲回首,撇了她一眼,「真不好意思,人和人是有差別的,所以你沒有這待遇。」
誰讓她是莫成鯨來著,誰讓她要一再換臉。
說李萌萌是好人,是無辜的,放在她身上,絕對是不相信。不乘機刺激一下她,華鵲覺得自己的心裡淡定不了。
「萌萌什麼時候,可以正常進食?」刑明傑不急著吃飯。
「想吃飯了嗎?」華鵲扭頭問。
「嗯。」
「等我吃飽,喝足了,給你拆線。」說要多長,多長時間才能給李萌萌拆線,那是她存心騙李萌萌的。
她必須承認,自己心底有火,強火無計可消除。
所以,臨拆線時,她忽然無法接受這次手術,她覺得這是在違背自然界的規律,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
「你早就可以拆線了嗎。為嘛你要騙我。」李萌萌不樂意地抗議著,華鵲居然故意耍她。看來是居心叵測。
「你激動什麼,我肯幫你手術,你應該感謝我暫不計前嫌。」華鵲意有所指地回應她。
空氣中火藥味十足,女人戰爭有著一觸即發的態勢。
「你們在吵什麼?」刑明傑插嘴問了句。
兩個人紛紛閉嘴,立即變得靜默。李萌萌也不是傻子,當即明白自己錯了,這個時候不該向刺猥一樣處處防備著華鵲,得罪華鵲。
畢竟華鵲是行家,這張臉能不能恢復還得仰仗人家。
「對不起,莫醫生是我,我太緊張了,請你原諒。」李萌萌軟了嗓音,可憐兮兮地求諒解。
「不敢當,只要不是笑裡藏刀就好。」華鵲不某示弱地反譏了句。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沒叫懂?」刑明傑挑眉問。
「女人家閒話家常啊。」華鵲微笑。
「我想我想是莫醫生對我有什麼誤會。」李萌萌無辜至極地說著,一派忠厚老實的品相。
刑明傑可能以為是他離開時,兩個女人之間起了什麼爭執,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畢竟,他一個大男人,是懶得理會女人間的雞毛蒜皮小事。
用過餐後,華鵲抽了紙巾,抹抹嘴巴,往紗布上塗好藥水,層層拆起紗布。
一層,二層,三層
修長的指落在第五層上,愣是沒敢往下拆,曾經的那一幕,八個月來,一直在她腦海裡回復著。
糾結成痛。她千不該,萬不該給莫成鯨整臉。
如今重蹈覆轍,心豈能不堵著?
「怎麼了?」她的手忽然一頓,隨即在抖,這種感覺不好,真得很不好。
一隻大手,適時地抓住她輕顫的手,抬頭之間,映入他眼底的竟是她的慌亂。
「怎麼了?」他再次追問,語聲輕淺,暖若春風拂面。
四目相對,他的眼底竟然注入了罕見的溫柔。
是錯覺嗎,竟覺得他在關心她?華鵲自嘲地笑了笑,她居然想到了這麼可笑的字眼。他們之前如履薄冰的仇視關係,不管時隔多久都是存在的。
抽回手,她淡淡道了聲,「沒什麼,只是一時感觸良多。」
就在此時,也不知怎麼地,大門忽然之間,竟然被撞破了。
記者們蜂擁而入。
屋內的人,滿是錯愕。床上那位,卻是一臉的淡定。
彷彿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是我,讓人通知記者的。」李萌萌淡定地說著,「對不起,事前沒有告訴你。」
刑明傑怎麼也沒有想到,李萌萌竟然來此一手。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一張像模像樣的臉,我更不知道,我該如何重生為人。我需要大家的見證,見證著我的落寞,或是歡喜。」
她想要個身份,就算換了張臉,也要有人承認她是李萌萌,不然她整臉與否,有何區別。她不想要一輩子,無名無份的躲在黑暗中。
刑明傑沒有說話,這個結果,他理解,卻無法全盤接受。
華鵲凝著李萌萌清亮的眸,喟然一歎,「情已還,從此再無虧欠。」
她欠的情,必還。別人欠她的,也必須償還來,她不是個輕易讓人欺負而不還手的主。
無視李萌萌和刑明傑的驚愕,她揭開了最後一層紗布。
一瞬之間,所有人都驚呆了!屋內十幾雙眼,齊齊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