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需要安靜,而且他還沒有醒來,你們這麼多人湧進去,會」屋內的白人護士用順利的英文,試圖拒絕他們靠近閻淨焰。
「我是他兒子,我留下。」小奶包利索的聲音,透著不容質疑。
「閒雜人員,都出去等消息啊。」沈錫揚湊進去,把這些搗亂者,全給轟走。懶
「沈醫生,我想確定一下,他是否脫離了危險期?」刑明傑神情凝重地問。
「已經脫離了危險期,清醒後,需要再留院觀察兩周,沒什麼問題,就可以抽線出院了。」沈錫揚微笑,閻淨焰的意識挺頑強的,本來打算給他上麻藥的。
沒想到臨上藥時,他倒給清醒過來,開口問第一件事是問巫姍姍怎麼樣,第二件一是要求不打麻醉針。
本來沈錫揚是不同意的,閻淨焰很堅持。
刀起刀落的瞬間,閻淨焰死死地抓住病床上的軟墊,咬緊牙關,強忍著不叫出聲來。
一切落在他的心口處時,他終是失撐不住,昏了過去。
傷口很深,離心臟還差半寸,如果再往心口靠一點點,就算是華佗在世,恐怕也無地回天。
「這傢伙真強悍,那麼重的傷口,竟然堅持不打麻醉,真搞不懂他是什麼想的?他是不是會暈針啊?」沈錫揚言語間頗有讚歎。蟲
閻淨焰是他所見過的最為勇敢的病人,那麼嚴重的傷,竟然還要求著不打麻醉,閻少爺有著超乎常人的意志力,讓他這個舉慣了手術刀的大丈歎為觀止。
「爹地」
「打麻醉和不打麻醉有什麼不同?」藍蝶困惑,閻少爺這是拿命來耍酷嗎?打麻醉少疼痛,多好的事兒啊,為嘛非要難為自己。
「沒什麼區別,就是麻醉後的傷口不容易痊癒,至少要多躺上幾天。不過沒上麻藥的,自然要折騰自己,活受罪。」沈錫揚專業地解釋著。
「哦。」
「爹地好笨,好笨。」紀仇仇悄然走到閻淨焰病床邊,凝著那張蒼白的臉,哽咽了起來。
「別擔心,他會醒過來的。」刑明傑拍了拍仇仇的肩,柔了嗓音安慰。
「明傑爹地,那個林佳人好壞,我要宰了她,我要宰了她。」紀仇仇哭訴著,「那個壞女人,好可惡!」
「法律會給她應有的懲罰,你放心好了。」刑明傑的手臂瞬間收緊,將仇仇納入懷裡,就那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那張慘白的無一絲血色的男人,抿了抿嘴角,渾身都散發著一抹無法形容的憂鬱,與他一慣的霸道、邪冷的風格不符。
如果說這是一場戰役,那麼勝負和結局已經不言而喻地擺在面前。
在閻淨焰的手術室裡呆了一會兒,曉得閻淨焰已經脫離了危險,刑明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又回到二層重症監護室裡。
這是沈錫揚特意安排的,這三個特殊的人,要是都擺在同一層樓裡,那麼彼此都尷尬了,而且他們這些人,也不願意與聯邦局和國際刑警組織,有過多的接觸。
要知道他們都是游離在世界邊緣的人,一腳踩在監獄大門口上的人,如果不是擔心仇仇寶貝,他們才不會以身涉險,跑來對家的門口上,耍酷。
這下仇仇可倒霉了,他得樓上樓下,跑來跑去的。一天不樓上樓下,跑個十來趟,他是什麼也放不下心的。
第一天,他們兩個重傷的人,也吃不下飯。
恐怖營裡的那幾個人全讓沈錫揚管飯了。這個節骨眼上,沈笑笑這個警司第一特助,主動請纓,告了一周的大假,給警司老總和夫人,送飯去。
代表組織,代表總部,帶著全局上下的美好祝願前來看望刑長官和巫姍姍,協助長官照顧好夫人。
有了這個好的借口,她往醫院裡和恐怖組織會面,就順理成章了。
閻淨焰手術後,就處於昏迷狀態,一天一夜都沒有醒過來。
閻淨焰」
「閻淨焰」巫姍姍是在凌晨二點半時,清醒的,手術三個小時後,她口中就不斷喃喃著他的名字。
這樣反反覆覆,持續念了不知道是上百遍,還是上千遍。
直到她的意識回籠,徹底清醒過來時,才消停。
巫姍姍清醒後,曾高喊了他的名字。看到刑明傑後,她尷尬把別開了臉,她極力地想要掩飾她對閻淨焰的關心。
刑明傑知道,巫姍姍很小心地,不想傷了他。
可她不知道,她越是這樣,越讓他覺得難受。刑明傑如實告訴巫姍姍,閻淨焰受了傷,子彈已經取出來了,醫生說沒有什麼大礙,但是沒有未見清醒。
巫姍姍努力地點頭,淡漠地表示知道了。
她力持著鎮定,雖然她的臉色蒼白,眼角已盈起了水霧,但是她的嘴角仍然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刑明傑靜靜看著她,這抹笑意清純卻不甜美,這個時候卻不適合。
「等你傷好一點,我帶你去看他。」
「不用。我不想見他。」閉上眼,她好像真得是不在乎。
「一定要這麼倔嗎?」
「明傑,我們結婚吧。出院後,我們就結婚。」再次睜開眼的瞬間,她虛弱的出了這麼一句話。
「結婚?」
「對,結婚。」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再次肯定這個想法。
「你愛我嗎?」輕柔地將她的下巴扳正,可是她的目光還是游移左右。
沉默了三秒,她回頭,卻扯動了傷口,她疼地蹙了蹙眉。
「傷還沒有好,不用想太多。」他心疼地皺眉,這個女人總是這樣,笨拙的,讓他操碎了心。
「iloveyou,mymoon。」巫姍姍緩緩問,「這句話還算數嗎?」
「你看過」
「我看過那張照片,看過你的日記,是阿姨在收拾房間時看到的。」
「你的變化太大了,那種時候年紀小,也沒有記下。」
「嗯。」他輕輕地點了下頭,淡定地代表知道了。他一直覺得,愛一個人,與她無關,只需他自己明白就行了,被巫姍姍知曉底牌,讓他有些窘迫。
閻淨焰醒來時,很幸福地看到了寶貝兒子紀仇仇,小奶包傷感地蹙著小俊眉,讓他又激動又心疼。
吃著兒子一口一口餵下的雞湯,他覺得這次就算是把整條命都搭上了,也可以幸福地瞑目了。
第三天時,他就要強行出院。
如今這個事情已經很完美地落幕了,也到了他該離開的時候。
當初,林佳人和他通電話時,他人在美國,他才得以及時地出現,救下兒子。不是他未赴先知,只是鬼手的忽然死亡,震驚了黑白兩道。
道上行走的人,都在熱議這件事情。他也是其中一個,他知道鬼手和寶貝兒子的交情非淺,鬼手這麼一撒手,第一個疼碎了心的,一定是紀仇仇。
他很不放心,就直飛美國了。
沒有想到,還真讓他趕上了事兒。危急關頭,能夠救下兒子,是他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聽說林佳人認罪了,大使館那邊現在交涉,打算把這個重要的人犯遣送移回中國a市。
一切塵埃落定了,也沒有他什麼事情,留在美國只是陡增傷感,三人一旦碰了面,更是尷尬。
「你真得要走嗎?你的傷還沒有好?」小仇仇急了,沈錫揚說了,還沒有到拆線時,強行出院,一旦有什麼意外,院方可不負責。
「放心吧,醫生總是怕承擔責任,我好著很呢,我都會走了,還躺在醫院裡聞著消毒水的味道,我會瘋的。再何況,我在a市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久留。」閻淨焰為自己找了很多個借口。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會比你的命,更急?」小仇仇撇撇嘴,嚴重表示質疑。
「你這個小屁孩,你怎麼懂呢?」閻淨焰微笑,「沈醫生,要出院是我個人的意思,一切安全責任由我自當,與院方無關,我可以出具承諾函」
沈錫揚聳了聳肩,「那隨便你了。」
小奶包下了電梯,衝進二樓巫姍姍病房裡,急吼著:「媽咪,媽咪爹地要出院了,他的傷還沒有好,可是他堅持要出院,我攬不住他,你快去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