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最多的時候,她一個晚上喝了整箱的青島碑酒。
她會吐,吐得稀里嘩啦。
她會醉,醉得淚眼朦朧,語無倫次。
可是她能喝,她能撐,她能挨到男生們都倒下了,她再倒下。
這是她和紀惠珊的賭約。
那次,她贏了,換了一隻北京全聚德的烤鴨。
紀惠珊還如約地將父親帶到小木屋裡來。
終於,換來媽媽最開心的一次生日,她覺得非常值得。
她沒有別的長處,就是有一股蠢勁,許多過程,她很想改變,卻力不從心地,只盲目地追求一個結果。
一舉,一飲,幾分鐘而已。第二杯見底時,她再次瞅了他一眼。
他把手悠閒插進褲兜裡,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眼角有絲庸懶的平靜。
閻淨焰不說話,她直接認為,這個無聲的賭約開始了。
她只問結果,只奔著結果而努力。
而閻淨焰更關心的是,她能撐多久,她又可以倔多久?
第三杯往下倒時,她已是滿臉通紅。
酒液殘留在唇邊,如血般妖嬈,愈發奪人眼球。
想起錦都裡,被擔架子抬出去的女人,他有些不悅地蹙眉,出口戲謔,「如果不行,就停下來吧,洞房花燭夜,如果老婆被抬進太平間裡,那多晦氣。」
「不,我能喝,我會喝完這一瓶的。」她被嗆得淚花盈盈,卻還是堅持偽裝著她能行。水晶瓶中的酒液少了一半,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了,頂多是跑到洗手間,吐個稀里嘩啦罷了,沒有什麼大不了。
褲兜裡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
這個小女人的固執,惹得他相當的不悅,他不動聲色,犀利如斯的眸子裡卻有了些許慍怒。
三杯盡時,她倒了第四杯。
握著的酒瓶似乎有些傾斜,小手微微一顫,紅色的酒液便濺出杯口。
「對……對不起……」她舉起桌面上的紙巾,伸手往前一擦,夠了三次卻沒有找對地方。
閻淨焰的大手,及時地扯住她,「不行就算了,何必逞強呢?」
讓她放棄唸書嗎?不,不要,她不想放棄。
「我能喝,你放開我。」
在她固執的央求下,閻淨焰放開了她。
腹中酒味翻滾,翻江倒海般地難受,他剛一鬆手,紀妍心就跌跌撞撞地轉進了洗手間,這一整天的食物都吐個精光,淚眼朦朧中,她扶著門沿,回到前廳,這次很利落地就倒了杯酒。
入鼻一聞,還未入口,就已經是一陣反胃,直接衝進洗手間中,吐了一陣子,腳下不經意一滑,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她發現自己乏力地再也站不起來。
嗡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著,她努力想要去傾聽什麼,奈何卻什麼也沒有聽清。
朦朧中,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英俊的無懈可擊的俊容,高挺惑人的鼻樑,深刻有型的下巴……
這個男人好眼熟啊?
「你是誰?」
她扶額沉思著,是誰呢?
過了十秒後,才恍然大悟地說,「辰哥哥,你好壞呵,你怎麼就撇下我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