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冉聞言後輕輕一怔,目光充滿了詢問,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抬手輕輕攬住他的頸部,笑了笑,「我想,我們以後會有很多時間去旅行的,是不是?」
厲冥禹略顯驚訝,看向她的眸光裡透出一絲驚喜來。而蘇冉沒再說什麼,只是斂下眼眸溫溫地笑著,在她終於清楚他與和家所有的事情後,她已經放下了對他的所有怨恨,是的,在這場恩怨情仇中,她和他都傷的不輕,從那一刻其實她早就決定再要跟他在一起,而此時此刻再掀風波,這場風波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後果,可是她不管,她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
厲冥禹摟著她,看著她唇邊靜靜的笑容,心頭雖然有些恍惚,但總覺得她察覺到了什麼,抬手斂過她的小臉,輕聲道:「我們現在就去旅行如何?」
蘇冉看向他的目光澄清明亮,又略顯愕然,「這個時候?」
「對,這個時候。」他肯定。
「可是……」蘇冉頓了頓,舔了舔唇,「為什麼突然想起這個時候去旅行了?」
厲冥禹凝著她淺笑,「想讓你輕鬆一下。」
蘇冉心口堵了一下,她何嘗不清楚他的意圖呢?漫天飛的消息肯定是封鎖不住的,這個時候他想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無非是不想讓她知道得太多,他的行為讓她倍覺感動,可同時又感到心疼,她才是罪魁禍首,怎麼忍心再看著他背負太多的重擔?
想了想,她凝上他的目光,不再隱瞞地說道:「冥禹,其實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我……已經知道了。」
厲冥禹原本含笑的薄唇微微滯住了,性感的唇角慢慢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蘇冉也覺得空氣中的溫度開始漸漸轉涼,她斂了斂睫毛,輕聲道:「你能瞞我多久呢?就算去旅行,回來我還是一樣會知道的,不是嗎?」
「別相信那些謠言,只不過是政客之間無聊的攻擊遊戲罷了。」厲冥禹突然輕輕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蘇冉的心臟跳得很快,有那麼一刻她便脫口而出她所知道的事實,她很想告訴他,其實她知道了所有的事,她知道他的用心良苦,她知道……他的父母是她害死的,可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嚥下去了,厲冥禹的這份心思既然是用心良苦,那麼她又怎麼忍心打破?她不難看得出,他不是想要一個人來背負這份辛苦,而是他想忘記,想要將那份痛苦的回憶徹底地埋葬,所以更加不想多拉著一個人進來,再者,如果她真的承認了,那麼依照厲冥禹的性格定會知道她的補償心理,接下來的日子是不是又會給他增添心理負擔?
厲冥禹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笑了笑,「想說什麼?」
他低沈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這一瞬間,她終於下定了主意,唇邊也泛起笑容,摟住他,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低柔說道:「沒什麼,我知道這是一種無聊的攻擊遊戲,所以沒有放在心上,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她還是選擇了裝糊塗,雖然心裡很清楚,對方拿著厲冥禹的身世來做文章,對方又拿著厲冥禹控制和氏股份和商會利益來做文章,這兩條無論是拿出哪一條都能置他於死地,更何況是同時爆料?她明白事情沒有想像中那麼好解決,可她自己也打定了主意,目前唯一能夠快速轉移輿論方向的辦法就是——第二代陶醉重新面世,這將會令媒體的這些紛紛擾擾不攻自破。
厲冥禹許是沒料到她會不再追問,更沒想到她擔心的不是和氏,而是他本身,鷹雅的身子微微怔了怔,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倒是蘇冉,大大方方地對著他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你……」厲冥禹遲疑了一下,「沒什麼想問的嗎?」
「你想讓我問什麼?」蘇冉歪著頭看他。
厲冥禹嘴巴張了張,半晌後輕輕一笑,「沒什麼。」
蘇冉摟住他,長歎了一口氣,對上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很清楚,無論什麼困難你都會解決的,是不是?我愛上的男人,不可能被困難壓倒的。」
她的直言,令厲冥禹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麼,激動之情卻油然而生,倒不是因為她的信任,而是因為她主動提及了他是她愛的男人。
「冉……」他忍不住低頭在她臉頰上輕吻一下,卻又不想將心裡的激動表現地太過明顯,又故意無奈地說了句,「誰說我不能被困難壓倒?最起碼,到現在你還不肯戴上我的求婚戒指。」
蘇冉抿唇一笑,「那是你自己笨嘛,想來想去都想不到好了,算了,你也別想了。」
「怎麼?」厲冥禹一愣,隨即變得緊張和警覺,「你放心,我每天都在想——」
「戒指呢?」蘇冉輕聲打斷他的話,微笑問道。
厲冥禹鬼使神差地從抽屜裡拿出精緻的錦盒來,傻愣愣地遞給她。
蘇冉見他這般模樣心裡只想笑,但還是忍住了,打開錦盒,當著他的面卻主動將戒指套在了無名指上,然後伸手看了看,唇畔露出幸福的笑容,「不大不小正合適,好看嗎?」
「冉,你……」厲冥禹的眸光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一時間竟然結巴了。
「什麼你你的?你這麼笨,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好辦法來,那只有我委屈了。」蘇冉故作無辜地盯著他,嬌喃道:「我很怕到了人老珠黃你還沒想出好點子呢,誰讓……我想嫁給你了。」說完,臉頰一紅,還是很羞澀地將頭埋進他的胸膛之中。
而時無不。厲冥禹感覺心一下子飛了出來,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是靈魂也跟著她的這句話和行為出了竅似的,摟住她的大手也因為這份意外的激動而變得有點微顫,良久後像是不確認似的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問道:「你真的同意了?」
「你想反悔了?」蘇冉故意問了句。
厲冥禹馬上搖頭,又問,「難道你不怕我會在這場風波裡變得一無所有嗎?可能到時候我不是什麼議長,甚至會名譽掃地、身無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