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蘇冉幾乎都在緊緊蹙著眉頭,有一刻她很想起身跟他理論,找她的電話,他有什麼資格管三管四?眼神透著一絲不悅與他對視,他的臉色也不是太緩和。
緊攥的手指幾秒鐘後漸漸放緩,最後一天,她不想得罪他。
很快,和薇走進了餐廳,眉梢泛著一絲柔和,看了看厲冥禹後又看向蘇冉,輕聲道:「是慕承醫生,他說你的手機關機了。」
慕承?
蘇冉輕輕一愣,隨即徵詢般看向坐在對面的厲冥禹,他似乎對慕承一直心存敵意,這通電話反而令她心頭有些不安,不知該接還是不該接。
厲冥禹悠閒地喝著咖啡,看都不看她一眼,也沒說什麼。
和薇能夠敏感察覺出氣氛似乎變得更加不對勁,不做聲響地坐在了他身邊。
「那個……我……」蘇冉想要開口詢問他的意思,但和薇在場,她又怕她再產生什麼誤會,所以欲言又止。
厲冥禹放下咖啡杯,看向她,絲毫不在乎和薇就在身邊坐著,淡淡地問了句,「你想接?」
「是。」蘇冉覺得上次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他看向她的眼隱隱有一些黑暗,又像是聽了某個笑話似的,看向和薇不動聲色地說了句,「去把電話掛了。」
和薇一愣,「冥禹,這電話是找小冉的。」
「把電話掛了!」他的聲調微微有些提高,這次沒再看和薇,而是盯著蘇冉。
和薇雖然有一百個不情願,但也不想招惹他生氣,只好起身。
蘇冉卻比和薇提早站起身,後背僵硬地挺直,和薇停住動作看向蘇冉,而她一瞬不瞬地盯著坐在對面的厲冥禹,一字一句道:「我要接電話。」
和薇不清楚這其中的事情,一時間一頭霧水的。
他沒再說話,盯著她,眼神黑暗且冰冷。
蘇冉也沒避開目光,開口,「你已經很清楚,慕承是我的好朋友。」她完全沒有跟他解釋的必要,自己卻那麼該死地想要同他解釋清楚。
他依舊沒說話。
蘇冉說完著這話,轉身離開了餐廳。
咖啡在杯子裡泛著一絲殘冷……
「這次的行程是你故意安排的吧?」電話裡,慕承的聲音很沉,如投落海底的巨石。
「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方式。」話筒這一邊,蘇冉輕聲開口。
「也包括小朵?」
「……」
「你們在想什麼,騙不了我。」慕承又說了句。
蘇冉心中哀嚎,慕承始終是個聰明人,小朵掩藏再深也不過是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子,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女孩子怎能瞞得過像慕承這種人呢?只好歎了口氣承認,「小朵真的是個好女孩。」
「這是你的想法?」
「至少你要給彼此一個機會,不是嗎?」
話筒另一端,沉默了半晌,良久後才傳出聲音來,「你將機票定在今晚上,只是不想讓我知道你的決定吧?」
蘇冉心口微微一窒,「你誤會了,我只是希望你們多玩幾天。」
「現在可以告訴我答案嗎?」
蘇冉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慕承,我希望你和小朵都幸福快樂,明白嗎?」
另一端再度陷入沉默。
她沒有催促,靜靜等待。
足足能有兩分鐘的時間,慕承略顯暗啞的嗓音才揚起來,「這是你所希望的?」
「是。」
話筒另一端深歎一口氣,「好。」他的聲音聽上去更加苦澀,「我說過,我只願去做令你開心快樂的事,就這樣。」
蘇冉一怔,話筒另一端已傳來忙音。
慕承掛斷了。
話筒拿在手裡足足有半分鐘的時間,蘇冉的眉心微微蹙起,她不知道這樣處理對小朵而言是好還是壞。正想著,手裡一鬆,話筒被身後的男人拿了過來,「啪」地一聲掛上了。
蘇冉驚了一下,抬眼一看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厲冥禹已經站在自己身邊,他的身後跟著和薇,一臉的不悅。心不由得又提了上來,最後一天怎麼就這麼難過?
手腕被厲冥禹一把箍住,二話沒說便拉著她朝樓上走。
「冥禹——」和薇緊跟其後。
走到臥室的時候,蘇冉還沒來得及驚喘出聲便被他一把推了進去,快關門的時候見和薇追了上來,冰冷冷的語氣透著顯而易見的不悅——
「如果不想被當成是垃圾一樣扔出去,你就給我待在這兒。」
「冥禹——」和薇一驚。
「彭」地一聲,房門關上了,她被隔在了臥室外。
房門關上的同時,也「咯登」一下上了鎖,他站在門口的位置轉身看著蘇冉,使得臥室內的人出不去,臥室外的人也進不來。
蘇冉盯著他,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至少他在第三人面前可以顧忌一下,可她弄錯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是怎樣想像他和她的關係,就算有別人在這裡,他也會無所忌憚。
「你想讓和薇徹底恨我嗎?」這是她能夠想到的唯一理由。
厲冥禹站在門口,胸膛略微有些起伏,盯著她,「是你在折磨我!」
她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份不解。「只是一通電話?」
「那要看是誰的電話。」
蘇冉更覺得無厘頭,「你剛剛也已經聽到了,我只想讓慕承接受小朵。」
「你以為可能嗎?」厲冥禹咬了咬牙,沉著是嗓子,「他心裡怎麼想的我一清二楚。」
她無奈歎了口氣,也懶得跟他爭執下去,乾脆坐在了一邊,淡淡說了句,「我當他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好到什麼程度?上過床的也能算是好朋友?」
蘇冉目瞪口呆,起身,「厲冥禹,你別胡說八道。」
「怎麼,惱羞成怒了?」厲冥禹見她有心偏袒慕承,心底自然還有點氣憤,雖說剛剛的電話他的確聽到了,但感情是勉強不來的,慕承看蘇冉時什麼眼神,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簡直不可理喻。」蘇冉不想搭理他,穿過他就想拉門。
「幹嘛去?你想去找他還是找其他男人?」他一把拉住她,「今天你哪都不准給我去。」
「我再跟你說一遍也是最後一遍——」她掙脫不開,回頭只能瞪著他,「我和他只是朋友。」
他伸手將她扯到了懷裡,霸道的語氣也隨即落了下來,「就算朋友也不行,你不需要有朋友,尤其是男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