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娘娘,你可終於回來了,要是再不回來,只怕四爺便是要出動御林軍來找你了。」
輓歌剛一踏入府門口,早已等在門口的管家便像是放下了心頭一塊大石頭般的長呼了一口氣。
「快去稟報四爺,娘娘回來了!」管家扯著大嗓子對著下人吼道。肋
沒一會兒,年逸寒便是出現在了府門口,看到輓歌,便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上前去緊緊的抱住輓歌,生怕她會突然離去了一般。
「去哪裡了?下次我讓蕭然保護你!」
蕭然是年逸寒貼身的護衛,輓歌心裡一暖,他真的是個好男人吧。
總是為自己著想,還想著把他的貼身護衛留給自己。
要知道蕭然是年逸寒的死士,必要的時候,蕭然會第一時間替年逸寒擋在前面受死。
年逸寒把蕭然給了自己,便是等於用了他的一條命來保護自己。
「謝王爺,不用了,蕭然是您的護衛,輓歌受不起。」
輓歌婉言的拒絕了,而且每天讓蕭然跟著自己,她以後去找仟漓還怎麼方便。
「我不想要你有任何事情!」
年逸寒認真的說道,而且他想要瞭解輓歌的所有行蹤。
只要她沒在自己的身旁,他就想確切的知道她在哪裡。鑊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去看看無邊和無憂了啊。」
輓歌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與年逸寒多做糾纏,便是逕自去找無邊和無憂去了。想來他們應該已經從學堂回來了。
「哥,快用九斤教你的那招猴子偷桃!快!從右面偷襲!」
「楓行哥哥,我哥左邊是防守最弱的,從左邊去攻擊他!」
「哥哥,楓行側方出破綻了,用娘親教我們的破釜沉舟!」
輓歌和年逸寒還沒走到庭院,便聽到無憂在那裡使勁的指揮著。
輓歌臉色有點尷尬,這個九斤,居然教他們猴子偷桃!
輓歌正打算出聲,卻被年逸寒小聲的制止了。
「先看看孩子們在玩什麼,這樣可以培養他們以後的發展。」
輓歌想想,便是和年逸寒一起,悄悄有站在庭院門口,看著裡面的孩子們。
無憂坐在鞦韆上,一旁眾丫環們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有扇著扇子的,有搖鞦韆的,還有替她剝瓜子核的。
而無憂和楓行則是在切磋著武功。兩個小身影時而糾纏在一起,時而又是迅速的分開。
每一次進攻,都是經過了精確的算計,快,准,狠。
年逸寒微微點點頭,對無邊的冷靜與精準的把握非常的讚許。
偏過頭去看著一臉平靜的輓歌,想來她心裡也是在讚歎著無邊的睿智吧。
年逸寒看著輓歌此時溫婉柔美的側臉,忍不住的伸手將她攬入懷裡。
輓歌沒料到年逸寒會這般舉動,輕輕的掙扎著脫出年逸寒的懷抱。
「王爺,仔細看著無邊哦,不然你可就錯過了精彩了呢!」
輓歌輕言提醒著年逸寒,一邊緩解著自己躲避他的尷尬。
年逸寒轉頭看向正在比試的兩個人,心裡卻不是想著另一件事情。
年逸寒轉頭悄悄看著輓歌柔美的側臉,蝶翼般修長的睫毛輕輕眨動著,每一次眨動,都牽引著年逸寒的心。
年逸寒眼色有著說不出的矛盾,輓歌,我多希望你能真正的屬於我。
當知道答案,你會原諒我們欺騙嗎?不,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的!
年逸寒眼底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狠絕。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只能一直走下去。等父皇承認了孩子,再迎娶輓歌入府,一切便已經成了定局。
而那邊,正在比試的兩個孩子,拼得不分上下,無邊鼻尖冒出小小的汗珠。
楓行也是,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慎重,沒想到無邊年紀比自己小這麼多,戰鬥經驗卻絲毫不亞於自己。
突然無邊嘴角劃過一道弧線,一個邪惡的主意便是冒上了心頭。
一招對著楓行擊去。
「無邊,你!」楓行忙往後退得老高,捂著那裡躲閃著。
「你還真的用猴子偷桃這種招數啊!」
楓行一臉鬱悶的瞪著無邊,在他看來,猴子偷桃可是不入流的招數。
無邊得意的晃了晃手,一邊拍著楓行的肩膀、
「猴子偷桃怎麼了,只要能贏對手,這招數便是主流!」無邊笑得有些得瑟,他就喜歡看楓行吃癟的樣子。
誰讓他在學堂時,老是一副深沉高傲,深不可測的樣子。
他很是喜歡看他不點都不冷靜,甚至有點暴走的樣子。
無憂踱著小步,優雅的來到兩人中間,這種慵懶與高雅,更像是與生俱來的基因原因。
「是啊,楓行哥哥,在黑山寨,我娘親常教我們,碰到讓人尊敬的對手,便是坦坦蕩蕩的和他對戰一場,但若是碰上壞透了的對手,便要用更壞的招數來取勝。這就叫做,叫做……」
無憂突然一下子卡在了那裡,不記得娘親的原話了。
「叫做對付賤人,就得用更賤的法子!」無邊接過無憂的話,大聲的說著。
楓行臉色有些掛不住了,他輸了便已經夠丟臉了,現在還被稱為「對付賤人,要用更賤的法子!」
本來還想在無憂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呢,卻輸給了比自己還小的無邊。
看著無憂一心袒護無邊的樣子,楓行便是忍不住的發酸:「那你就不能和我坦坦蕩蕩的對戰一回嗎?!」
聽著楓行的責怪,無邊有些尷尬的咳了一句:「那個,楓行大哥啊,我是從來都沒用過猴子偷桃這一招,所以就拿你來試下水。嘿嘿。」
無邊憨厚的摸著腦袋,倒是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楓行哥哥,別生氣,我哥其實最敬佩的,除了我娘親外,就是你了,連爹爹都比不過你哦。我們學堂裡所有的人都尊敬你呢!」
無憂調皮的眨著眼睛說道,這語氣裡還有著滿滿的迷戀。
聽到無憂這般說著,楓行這才臉色好轉了起來。
年逸寒聽著無憂的話語,偏過頭去看著輓歌。
感覺到年逸寒投來的目光,輓歌也回過頭去看著年逸寒。
四目相視的瞬間,年逸寒卻猛的偏過頭去。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這般想瘋狂的佔有過。只因為她不屬於自己嗎?還是因為她是真的觸動了自己的心弦?
按捺住心裡的恐慌與那些突然湧出的情愫,年逸寒不能容忍自己會被感情牽著走,也不能容忍自己心裡除了這天下,居然還留有這麼重要的位置給一個女人!
年逸寒氣沉丹田,逼下那些湧動的情緒,一邊提醒著自己,別忘了和輓歌相認的原因是什麼!
壓下心底的情緒後,年逸寒這才問著輓歌:「你便是這般教他們的?對付賤人,就得用更賤的法子?」
平靜的語氣下面卻是波濤暗湧,年逸寒他們從小就被夫子,師傅們教導,做人要光明磊落。
哪怕是對付小人,也要用君子的方法。
卻不知這種君子的行為,只會讓小人更加得志。
原來一直以來,自己都是被這種所謂的「君子」的頭銜給束縛了。
「黑山寨那裡,太過於混亂,我只是教他們一些自保的生存之道而已。」
感受到年逸寒的疑問,輓歌有些不快的說道。
這麼些年來,他們過的是什麼日子,年逸寒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是不會知道的!
意識到輓歌的不快,年逸寒輕輕將輓歌攬入懷裡。
聞著輓歌頭髮上的淡淡香味,年逸寒這才解釋道:「輓歌,我沒有說你不對的意思。事實上,我很贊同你的觀點,只是有些驚訝,你一個女子,居然能夠打破世俗的束縛。我知道這些年來,你過得不易,請你多給我一些時間,來好好補償你們,好嗎?」
輓歌聽著年逸寒沉穩的心跳,只是為何心裡卻還是有種不安心的情緒?
「娘!」率先看到輓歌的無憂便是高興的衝出庭院,向著輓歌跑來。無邊和楓行也跟了上來。
「呀!娘,羞羞!」
第一個衝過來的無憂卻是看到輓歌和年逸寒相擁抱在一起,忙捂著眼睛,卻是偷偷的從指縫裡看著。
隨後而來的無邊和楓行看著恩愛的兩人,也是一臉諱莫如深的笑著。
輓歌忙從年逸寒的懷裡掙脫了出來,紅著臉罵著無邊:「你這笑容是什麼意思!」
年逸寒倒是無謂,溫柔的看著一臉羞赧的輓歌,她現在的這個樣子,面若桃花,讓他有種想要親吻她的感覺。
「乾娘。」楓行懂事的對著輓歌行禮道。
輓歌忙扶他起來,一邊順手替他把了下脈:「穩定多了,楓行,你要加油鍛煉身體哦,這樣就能健健康康的,再也不用受病痛的折磨了!」
輓歌憐愛的對著楓行說道。楓行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如娘親般的親切與溫存。
楓行只覺得鼻子一酸:「乾娘,可不可以抱一下我?我好久沒有娘親抱過了。」
楓行有些惶恐的請求著,袖口下的小手,緊張的搓著衣袖。
輓歌心痛的看著楓行小臉上面寫滿的殷切期盼,便伸手將楓行攬入懷裡:
「孩子,以後乾娘便是你的親娘!」
輓歌的懷抱真的很溫暖,將臉埋在輓歌的懷裡,貪戀的吮吸著輓歌的氣息。
「放開我娘!」
無邊有些不開心的將楓行拉開,緊緊的抱著輓歌的腿,警惕的盯著楓行。
娘親是他和妹妹的,他不喜歡再有第三個人和他們分享娘親。
輓歌見楓行臉色有些尷尬,便拉開無邊:
「無邊,以後楓行就是你的哥哥了,你們要相親相愛,就像你和無憂一般。」
「哥哥,你怎麼這麼對楓行哥哥呢!」
無憂也是奇怪著無邊怎麼突然變得這般的霸道,忍不住的開口替楓行說道。
「我不管,我們的娘,不和別人共用,娘親要了有了楓行,就不會像以前那樣愛我們了!」
無邊嘲著無憂大聲的嚷嚷道,他是霸道的,就是不想別人也喊他的娘親為娘親。
輓歌蹲下身子,和無邊保持同一個高度:「無邊,我以前怎麼教你的?要和兄妹們和睦相處,娘永遠都是你娘親,不會因為多了一個哥哥便是少愛你幾分。再說了,你來了,爹爹本來只有楓行一個孩子的,現在成了三個了。可是爹爹對你們的愛都是一樣的。並沒有因為你來了,就少愛了楓行幾分啊!」
輓歌說得輕柔在理,雖然沒有絲毫的責備,但是卻句句話都讓得無邊慚愧不已。
無邊低著頭,像所有犯了錯誤的孩子一般,搓著小手。
年逸寒有些過意不去,正打算開口,卻被輓歌用眼神制止了。
她是有自己教育孩子的一套,年逸寒若是此時說什麼,只會更加的寵溺無邊。
年逸寒也明白輓歌的意思,便是安靜的立在那裡,等著無邊自己想通。
過了一下子,無邊不再搓著手了,握了個拳,又鬆開。
無邊走到楓行面前,真摯的道著歉:「楓行哥哥,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自私的。」
聽到無邊終於想通了,並能放下心節向楓行道歉。輓歌和年逸寒終是鬆了口氣。
不遠處,兩個窈窕的身影,定定的看著這裡溫馨的場景。
「喲!這畫面,真是和諧啊,真像是市井裡普通的一對小夫妻,一家幾口,和和美美、」
旁邊一位紅衣女子不禁怪裡怪氣的說道,眼角還不忘嫵媚的朝白衣女子拋了個媚眼。
「閉嘴!袁樂!」白衣女子不悅的怒喝了一聲,她便是隨著年逸寒一起去參加晚宴的蘭若。
「姐姐,你生得真是美,連生氣的樣子都這般的美,只可惜,四爺眼底完全沒你了。哈哈。」
袁樂捂著嘴。誇張的笑得花枝招展。
蘭若越是生氣,她就越開心。
她是鬥不過蘭若,四爺已經完全冷落了她了。
可是看到有另一個女人替她出這口惡氣,她也是開心極了。
「這麼和諧的畫面,看多了,眼睛會痛的。」袁樂在蘭若耳邊輕聲吐氣說道:
「姐姐,你就慢慢欣賞吧,我先走了哦。」
說完袁樂便扭著纖腰,妖嬈的離了去。
只剩下蘭若一個人,看著一臉笑容的輓歌,溫婉的眼睛裡,此時卻佈滿了濃烈的恨意。
「秦輓歌,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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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哄著孩子們睡著,輓歌回到自己的寢宮,輕輕搖搖頭。
三個孩子,第一天這般的睡覺,都那麼的興奮,一直在床上吵鬧。真是把她的頭都弄大了。
點亮滿室的燭光,看著搖曳的燭火,發著呆。
這兩天,年逸寒也確實盡到了一個父親與丈夫的責任,每天都呆在孩子們身旁。
悉心的呵護著他們,逗他們玩,教他們識字。
而其她妃子對自己的發難時,他更是擋在自己的面前。
後天,便是要帶著孩子們去見年逐舜了。可是為何自己還是在猶豫呢?
真的要和這麼多的人共待一夫嗎?
「在想什麼?」
年逸寒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從後面環抱著輓歌的腰。
燭火迷離,兩人身影在牆上搖曳著……